华出尘刚刚到京都,正去茶馆歇脚喝口茶,就听到一些列京都热闻。

    容公主妙计得驸马,四皇子携女私奔,陛下赐婚成全,九珍楼误毒皇子妃,西酒离九珍楼为成亲。。。

    “这京都,可真热闹有趣,西酒,你说是不是?”白衣公子的身边,有一位淡紫衣女子,虽裹着面纱,可若仔细辨认,正是九珍楼九珍之一,西酒。

    “西酒还是更喜欢苏州,这京都的酒,都苦得很。”美人笑着回复。

    另一边是个青衣男子,抱着一把剑,脸色鄙夷,“哼,喝茶不好吗,喝什么酒。”

    “秦风,你真该什么时候试试,哈哈哈,走吧,回去吧。”三人从茶馆走出去,毫不显眼,只有门口遇见的小二对带面纱的女子多看了一眼,不过即使对方回以标志性的甜甜一笑,他也不认识什么西酒。

    又隔了几日。

    皇上终于遇见了难题。

    赵孜和穆侯求请退婚。

    退婚没什么,可他听说是因为华家的人带着婚书来京都,当下就怒了。

    “穆侯与华家,早有婚书,为何赐婚当初不在提出来?”

    穆侯很无奈,当初我在忙着找女儿,谁管你赐婚不赐婚。

    “婚书是亡妻在孕中寄给华夫人的,臣下以为是玩笑,并未在意,直到前些日子华家来了书信,微臣才知晓此事为真。亡妻夙愿,婚书约媒。”

    “十几年间,穆侯与华家走动时,未提及此事?还是穆侯以为,朕的圣旨是肆意写的玩笑?”

    “微臣惶恐,华家对小女一人确有年节礼物,不过臣从未接受。”

    “哦?年节礼物,可是长辈关怀,朕倒好奇,华家与穆小姐,是何亲戚?说起来,朕与华家,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

    “微臣疏忽之时,”穆侯语气依旧坦然,“华夫人于亡妻,曾有救助之恩,后有相交之缘,亡妻有心报答,故而,擅自玩笑,约定婚书。”

    穆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与皇上,是年少之交,坦诚之心,更显真诚。

    皇上也相信,穆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即使是那苏夫人,穆成风,可正因为他了解他,才更不能就此退婚,也更不能就把他推到华家里边去。

    “退婚此事,容后再议。”

    穆侯走了,赵孜被留下来。

    “你很厌恶穆小姐?”

    “并非。”

    “那就去娶她。”

    “可是?”,赵孜还是说出来了,“儿臣并不愿强人所难,穆小姐不懂事。”

    “哼,强人所难,你是不愿强自己所难,穆家小姐看起来可是欢喜得很。”

    “儿臣对穆小姐只有兄长之情。”

    皇上自己又想了许久。“那你可不要后悔。算了,你下去自己去想想吧,想明白了再来。”

    “儿臣告退。”赵孜准备离开。

    皇上又提了声音叫住他,“有空去公主府看看,去看看,你三姑母的女儿。”

    “元郡主,似乎近日在宫中给皇后娘娘讲经。”

    “你去看你母妃吧。”

    皇上在赵孜退出去之后,又招人了,“去查一查,穆侯及穆家人在苏州的事,从前至今,查清楚。”

    孟贵妃听说了一系列问答之后,听最后赵孜想说起元郡主,清如公主,心中了然。

    “你父皇希望你娶她,不然接下来就是给你赐婚元郡主。”

    赵孜很不解。“啊?为何?”

    “为了惩罚你,惩罚你让他拱手将穆侯推去华家里边。”

    “这。”既然母妃这样说了,父皇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思吧。

    这样,他无法选择。

    人生大事,果然是无法轻易顺遂,他早就知晓。“母妃觉得选哪个好?”

    “依我看,都很好。清如公主和穆侯,都是你父皇看重的人。不过,”孟贵妃顿了顿。

    “不过如何?”

    “穆成风有寒疾你知晓吧。太医说,这寒疾,要成亲的话,需再等个三年五载。”说完孟贵妃自己讪讪笑了。

    “此事。我跟师父写过信请他医治,师父并未回信。”

    孟贵妃抬手掩住眉头,“若你非拿不定主意,李恒元,不错。”

    赵孜突然有些纠结。这件事,突然就波及李恒元了。

    怪不得,父皇让他想清楚。

    最后,孟贵妃听说穆成风的病有了起色,给二人一齐发了帖子。

    李恒元很好奇,孟贵妃为什么只请她与穆成风二人。

    转而八宝楼传来消息,穆成风有个未婚夫,寻到京都来提亲了。

    华家。

    她想起来。

    华家,上一世,热风疾,似乎就是华家住的苏州附近传出来,那时候,华家,感染死了不少人,此事之后,就更加凋落。

    在以前她的记忆里,没有华家的人出现过。

    果然,今生,都不一样了。

    赵孜果然到了公主府。

    他没想到,公主府里,就剩她一个人。

    仔细想想,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怎么府中如此冷清?”赵孜坐在空空的大厅里,很不适应。

    “父亲和母亲出游去了,祖母和姐妹被大伯母接到李府去了。就我一个,人手自然简单了许多。”李恒元回答得很平静。

    其实,李恒元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一个人住在公主府里。

    “听说,你还有个庶兄?”赵孜觉得自己对李恒元的了解很少,此时发现,根本是几乎等于一无所知。

    “兄长热衷医术,寻了清净地备考。”李恒元在对面坐着,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茶。

    赵孜觉得,二人对面而坐,不过隔了个过道,却似乎离得很远。气氛里,有一股浓浓的生疏感和戒备感。

    果然,在寺里修行之后,都能过一人支起一个公主府了。

    寒暄过后,赵孜很直接地把来意说了出来,“我与穆家小姐的婚事或许要做罢,父皇,替我又备选了一门亲事。”

    李恒元听到婚事的时候,就突然紧张起来,听到备选,她就立刻想明白他的来意。“为什么?”

    “什么?”赵孜对她的问题有点迷糊。

    “为何是我?”李恒元隐隐带着愤怒地质问。

    赵孜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大约,父皇怜惜你父母远游,孤身一人。”

    这样说,并没有是谁想操控她的婚事。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单纯。

    “可惜,自母亲离去,我便决定斋戒服素三年。此事,我会拒绝。”

    赵孜没出声,虽然有些诧异,但相比之下,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打算。

    此次会面气氛很是冰冷,匆匆作罢。。

    只是,李恒元没有想到,两日后,穆成风会上门拜访。

    穆成风的来访,给平静的公主府带来了一大束彩色和热闹新鲜。

    “穆成风拜见郡主。”穆成风在婢女的提醒下行礼。

    李恒元到了免礼,上了茶。穆成风还是随婢女一起站着,毫不顾忌地四处打量。“郡主一个人住吗?”

    “是。”李恒元虽然有些不悦她的无礼,但也以客为尊,很礼貌的回了。

    “哇,真好,一个人住,怎么玩儿都可以。”

    若是以前,李恒元也会这么想,可现在,她对清闲的日子要求不高。

    穆成风的举动让李恒元对最近听到关于穆成风的传言很相信了,天真无邪,又放肆无礼。

    “哎呀,我有一个好主意。”穆成风开心地准备走近她。“郡主不如收留成风几天,成风必定十分感激。”

    身边的婢女在努力拉扯提醒,她也丝毫不顾,反而推开了婢女。

    李恒元在心底翻了白眼,避开她的无稽的问题。“不知,穆小姐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我偷跑出来的,正好想起她们说孜哥哥前两日见过你,就来看你了。”穆成风见她没有立刻回复,又说,“孜哥哥已两日没了消息,郡主知道他去哪了吗?”

    “元明不知,穆小姐若无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李恒元站起来才发现,一边的穆小姐,比她矮了半个头。

    “唉,好吧,再会了,郡主。”穆成风随着一群婢女行礼便告辞了。

    五彩衣裙的五六个婢女,围着她走出去了。

    “郡主,这穆小姐可真无礼。”玉竹轻轻议论了一句。

    是呀,可真无礼又大胆。

    有点像,以前的她。

    甚至,穆成风走了之后,李恒元有一丝丝的后悔。

    只是她没想到,穆成风一路磨磨蹭蹭还没出府门口。就有人来接她了,穆侯和大皇子,不知怎么就遇见了,然后寻着穆成风,一路就来了。

    而穆成风,反而自作主张,又赖回来了。

    李恒元很谨慎地接待了穆侯和大皇子。

    穆成风却躲着不肯见她父亲。

    毕竟是公主府,大厅里的气氛就很僵持。穆侯面色严肃,随穆成风来的家仆跪了一地,穆成风带着一个婢女躲在内室不肯出来。

    大皇子拿着茶杯无奈,“给郡主添麻烦了。”他神情淡淡,仿佛造成此事都是他的责任。

    “小女胡闹,还望郡主勿怪。”穆侯虽然抱歉,该有的冷淡和威严却也不少。

    “郡主很活泼热情而已。”李恒元很自然客气地回答。

    气氛又冷下来,大厅很安静。李恒元静坐着很久,才觉察出不对劲。大家都坐着,是在等什么?

    她不好问,只让人轻轻换一次茶水。终于,婢女端茶水上来时,穆成风出来了。

    出来就挂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哭,很自然地穆侯上前去揽住她,她整个人都倚靠在父亲身侧,可怜极了,而穆侯冷峻的表情也松动为宠溺温柔,甚至小心翼翼。

    李恒元看着穆侯一场变脸暗自吃惊。

    “爹爹若还逼我,我就不回去了。”穆成风拿帕子擦了眼泪就顺势坐在他父亲刚坐的位子,言辞郑郑,带着蛮横。

    穆侯很无奈,大皇子起身告辞,李恒元也很识趣,离开将大厅只留下穆家人。

    好奇心,让她又躲在自己大厅后面偷听。

    “风儿,莫要闹了。”

    “我没有,我都听说了。爹爹要让我嫁给别人。”

    穆侯似乎叹了一口气。“他是你娘亲选的。”

    “娘亲已经不在了。爹爹不是说,这世上,与喜欢的人成亲,是人生最乐事。”

    “你喜欢谁?”

    “孜哥哥。”

    “他不是良人。”

    “爹爹不是说,只要风儿喜欢,就都给风儿,风儿喜欢,即使风儿会死,风儿也愿意。”

    “可是他不愿意,这样,有何意义。”

    “愿不愿意,风儿开心就好了啊。”

    “你这又是何苦?”

    “风儿不喜欢别的,只喜欢他。爹爹知道风儿的。”

    最终,穆成风还是回府了。

    只是,街上的八卦越来越多。

    华公子一身华服,去京都府衙递了状书。

    控告穆家,明明双方写了婚书,现在想作罢,而每日又不见他。

    京都府衙不敢动,立刻报了大理寺和皇上。

    于是,赵沐也终于重新重视起这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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