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波斯高原,东北部是夏王国的呼罗珊行省,中部地区是夏王国扶植的伊朗王国,伊朗本是雅利安人王国的意思,夏王国特意选中这个名词的含义在于渲染起波斯人的民族自豪感,力图让他们摆脱天方教的影响。从实践的效果来看,目前为止还是不错的,伊朗王国作为夏王国在两河地区的忠实盟友,是王国西部可靠地屏障。

    但是夏王国也不希望伊朗王朝过分的强大了,真的如果它有心恢复祖先大流士一世的光荣的话,那么夏王国一半的领土都要让给他。所以,夏王国也还存了一些心思,给伊朗人扶植了不少反对派。比如说找了些希腊人过来冒充亚历山大的后裔,又找了些本地的土著说是塞种人的后代,三怪客在别院中看见的那几位女子,据说就是末代波斯帝国王子的后裔,波斯祆教的圣女。

    程祁眼皮子跳了两下,忍不住道:“她有圣火令吗?”

    大和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程祁哑然失笑:“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传说故事……若是写出来,少不得又能骗一些酒钱。”

    两位老友也是闲着无事,便连哄带催的要他把故事讲出来。程祁便把自己前世所知道的那位黛绮丝圣女与小昭姑娘的故事剪去枝蔓,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回到客栈,程祁一时技痒,不免把《倚天》中的这段故事改头换面写了个草稿出来,预备回国之后再骗几个稿费,哄几个无知少女罢了。

    他在书房中安心剽窃,郭山与黄阳却在街上闲逛。本来这范阳堡属于军事重镇,并没什么好玩的景致,但回来路上二人瞧见了一个古玩店,便进去看看,店主人是个汉人与番人的混血,主卖一些廉价的古代钱币,二人各买了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中古时代的铜币,又欣赏了一番店主人自家收藏的几枚金银币,随便闲聊几句,问了一些周围的风土人情。正要告辞的时候,黄阳忽然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把那枚在草原上捡到的箭头拿了出来。

    “老板你可认得此物?”

    老板接过来看了两眼:“是个旧箭头,并不值钱。”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呢?”

    “看这锈蚀的程度,应当是有两三百年历史了。不过草原上的气候与此处不同,具体是什么时候恐怕不好说。”

    告别了老板之后,二人闲逛了一段却也并无什么乐趣——毕竟此处西部塞外,苦寒之地。初来乍到的新鲜劲头一过,人还是思念江南水乡的温柔。更加此处的风刀霜剑远比洛阳汴梁要严厉许多,二人见日头昏黄便赶紧逃回了旅社。

    回到旅社之后,黄阳去程祁房间看了一番,只见他还在书桌前泼墨挥毫,笔耕不辍,不免想起自己与他在从家乡前往汴京的火车上的那段往事,心中忽然一动,好像手也有些痒痒的了,忙叫店家也送来一些笔墨,当即便是要准备也写一段故事。

    郭山咬着街上买来的切糕零食,看他也在书桌边恭敬坐下,便问道:“你是要写什么吗?”

    “我忽然有了一点儿灵感。”黄阳道:“就以唐军的下落为题写一篇文章吧……故事要从安史之乱开始讲起。那时候正是憻罗斯之战结束之后不久。高仙芝帅军回到安西四镇准备重整旗鼓与黑衣大食再来决一死战。但没有想到的是安、史二贼发动叛乱,高仙芝不得不帅安西四镇的主力大军回师中原。这一去没想到就是永别。而他留在安西的少数驻军,面对黑衣大食的步步进逼,只能在西域各族的同情下不断腾挪,最后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郭山点头称是:“很波澜壮阔的故事。”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黄阳的话却让他跌掉了下巴:

    “想想他们会去哪儿吧?说不定遇上了时空湍流,回到了秦朝?又或者被集体传送到了神秘的亚特兰蒂斯?啊,多么激动人心的想象!”

    郭山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来:“关公战秦琼,真有你的!”

    黄阳却将这作为褒奖收下:“神秘岛、巨大的猩猩,还有消失的军团,读者就喜欢看这个。严肃的历史学报告?只能在教授的桌头流动。”

    于是乎,剩下来的时间,两位“文豪”都在自己的屋子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单论文笔而言,双方不相上下,不过黄阳的“坑品”比程祁要好许多,毕竟他的篇幅较短,属于文艺评论家们所谓的“中篇小说”的范畴。而程祁从出道开始的《笑傲江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本呢。任大小姐还在少林寺里吃斋念佛,而令狐少侠看上去似乎永远走不完那一段路。也幸亏是大宋朝的读者们温文尔雅,一不给作者寄刀片,二不去编辑部暴力催更,否则程祁就算是有九条命也要被吊死在路灯上了。

    不过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程祁悠悠哉哉的写了一些文字,便和两位好友一起踏上了返程。

    等到他们回到天中城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不过天中城不愧是西夏花了百年时间营造的首都,气候宜人,芳树丛林。在王宫街上,程祁找到了一家邮局把自己的存稿一口气都寄给了彭大主编。顺手还买了一些报纸。天中城毕竟是一国的首都,不但西夏的报纸和大宋的主流报纸应有尽有,连辽国的报纸都有好几种。

    程祁回到旅店之后,坐在大厅的茶桌上随意地翻了几页报纸,忽然不经意间,目光撇到了一份辽国报纸的头条。

    “叛党元凶遭惩处,余党在逃不放松。”

    就在他们在兴都库什山沟沟里转来转去的时候,这一年的六月初五,辽国皇太子在大国民议会前的广场上遭到所谓的“公民党人”的刺杀,皇太子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太子妃和几名随从却在刺杀中身亡。

    事件发生之后,辽皇极为震怒,曾经一度下令给京城九门提督,要求对凶手严惩不贷。经过十多天的搜捕,参与组织、策划和行动的七名公民党人落入警察之手,然后在未经法庭审判的情况下,就直接由御前会议宣布了死刑并立即执行。

    这一事件,即后来史学界所称的“六月事件”,参与这一事件,包括后来因为同情这一事件而团结起来的进步党人,都被统称为六月党人,不过现在他们在辽国还处于警察搜捕、随时有可能被绞死的危机之中。

    整个大辽,顿时都陷入到了一片白色恐怖之中。许多年后,有人回忆道当时的场景,依然心有余悸:“都门之中,缇骑四出,公卿鼎食之家尤不能免,况小民乎?”

    一时间,汴梁顿时多了许多举止优雅却又心浮气躁的北国人——而且多以血气方刚的贵族青年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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