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亲切的叫着冢原的名字,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却还被他这么记住,着实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紧接着,这份震惊就全部转化为了愧疚,毕竟,自己原本答应人家,要在舞台剧上帮忙的,结果,自己因为圣杯战争的原因倒是自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凑够人了没有。

    “别在意了。毕竟圣杯战争破坏成那个样子,舞台剧什么的,早就没法演了。所以,跟你们无关哟。”

    对面的男性笑着帮他开脱,冢原铭史更加尴尬了,然而,在他身边,洛希雅眸子一冷,在那宽大的白色冲锋衣之下,魔术回路打开,看不见的右臂皮肤上,迅速爬上青灰色的魔术回路的痕迹。

    不愧是原英灵,反应真的是很快,冢原铭史直到看见她做出敌意反应,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多么夸张的东西。

    “你,你知道圣杯战争?”

    “噗,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啊。嘛,总之,先坐下吧,随便的聊聊吧。反正我是真的很无聊。你们,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吧?”

    冢原铭史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身上是cosplay用的士官服,不知道是出自于哪个动画。军绿色的马甲倒是很合他的样子,里面是灰绿色的衬衫。推上是迷彩裤。

    好像,上次看见他,他也是这个打扮。

    “对,上次我也是这样来着。这是我蛮喜欢的角色衣服。”

    依旧是预读了冢原铭史的心里所想,在他开口之前,就先一步回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希雅眉头紧锁,在那次所谓的圣杯战争之后,冢原铭史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多少人都想从他口里挖出一点内幕来。那次圣杯战争,只要脑子没有出问题的人,都会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管是忽然参战的第八人,还是将东方秘宝传国玉玺铭刻上圣杯战争的规则。

    要是在,圣杯战争是源于西方的魔术体系,即便是在冬木展开,御三家中的远坂,马奇里(间桐),爱因兹贝伦用的也都是西方魔术。东西方魔术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那种关系,居然能有人将东方的秘宝上,铭刻西方的魔术,这已经是跻身于魔法行列的东西了。

    就好像有人创造了一个既完好无损,又破碎不堪的瓶子一样,这两个状态,本来就不应该同时存在,这次圣杯战争,也是如此。

    而且,即便是御三家,也没有再次成功的制造出大圣杯来,最初的哪一个大圣杯,其实,根本就是偶然罢了。单说魔术的技法,御三家现在也无法重新制造一个大圣杯出来。否则远坂家也不会因为肢解圣杯而被敌视了。

    还有英灵的素质,他们不是从英灵殿选出来的,而是从诸位master的愿望中诞生的。

    冢原铭史渴望家人,或者说……爱人,他的人生遭到了暗杀者x的破坏,变得不幸变得沉闷,变得一无所有。他渴求着其他人的关怀,因此,所以有了洛希雅。

    暗杀者x不信任魔术,他对于神秘学的态度,就是【武器】,即不信任,也不排斥,只要能确实的将敌人置之死地,那就没问题。以科学为主要攻击手法的他,召唤到了完全和魔道不相干,崇尚科学的达芬奇。

    艾琳娜想要一个能安静听她说话的英灵,毕竟在爱因兹贝伦的古堡里,她是作为卫宫切嗣降生的,只有她听从别人的抱怨,从没有人管过她能不能接受,一个艾琳娜死亡,就会有无数艾琳娜被制造出来,继续忍受着一切。因此,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安静的诉说心事的目标。所以芬里尔在战斗之外温顺的像是一条大狗。

    间桐绫想要一个完美服从她命令的忍者,所以服部半藏有着让人哀叹的愚忠。本质上是间桐脏砚的这个人,因为遭到了自己名义上孙女的背叛,对谁都不信任,然而,他又渴求着能有一个完美的工具被他利用,成为他掠夺圣杯的最好助手。

    远坂弥娜根本不想参加什么圣杯战争,她的目标是证明自己,让外婆承认自己,对于圣杯并不渴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所以,当她拿到吕布的圣遗物的时候,那名无双飞将就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背叛,因为他是远坂弥娜【无所谓】的愿望,他对于御主的态度也是【无所谓御主是谁,能赢就ok】,赢不了?那就换咯。良禽择木而栖。

    艾伯纳则是希望有一个能真心面对自己的朋友,以及一个能成为自己人生目标的存在,能交付自己后背的可靠存在。身为天才的他,从小受尽了荣誉,得到无数人的尊崇。可是,却很少有人真心面对这个人。他的人生里,只见过旁人虚假的笑容。所以,有了列奥尼达,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发自内心发出喜悦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散着战士气味的人。他最后,也成为了艾伯纳渴望成为的人。

    至于远坂士郎,则是单纯的想要重新见一面。

    想要再次见她一面。那个英姿飒爽的骑士王阁下。

    而哪个可怜的狂信者,则是因为无比热切的希望能给世界带去灾难,希望能让世界陷入毁灭的危机,这才召唤到了炎之魔神,苏鲁特。哪个一度焚烧了世界的怪物。

    这里面,芬里尔和苏鲁特是常规圣杯战争中,无法被召唤的存在。尤其是苏鲁特,这已经超越了英灵的等级,是神灵的等级了。

    可是,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全都被这次圣杯战争给包容了。

    这是何等可怕的修正力呢?

    要知道,圣杯也不具有凭空【制造】英灵的力量,它是从英灵座上【召唤】英灵。而这次圣杯战争,则是直接【制造】御主心中想要的英灵,这两者可就差远了。就好像想要开汽车,一个人去买了一辆,另一个人自己徒手造了一辆,这两者差距可就太远了。

    黑幕,是肯定存在的。只不过,冢原铭史从没想过,会距离自己这么近……

    “您就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发起者吧?”

    冢原铭史略一思索,直接问出了自己的最好奇的事情。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起,气氛改变了。

    仿佛,除了他们之外,周围一切人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声音,非常的安静。

    大概,这是对面那个人使用的魔术吧?

    “为什么,这么想呢?我也可能是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派来的人哟。”

    “不,这说不通。因为我之前在浅溪见过你了。所以,你不可能是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的人。”

    冢原铭史肯定的这么说。

    经过了一年的恶补,虽然魔术天分上的羸弱让他的魔术造诣没有太大的变换,但是知识面宽了不少。很多当年发现不了的问题,现在已经满是疑惑了。

    “圣堂教会和圣杯战争的关系,是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圣堂教会如果在这里的话,那些战斗的纷争,应该都有人在进行事后处理的。可是,我们明显没有看见。基本可以由此推断,圣堂教会并没有派人在这边。”

    “等一下,也许,是我玩忽职守呢,说不好,我就是圣堂教会的叛徒呢?”

    对面带着玩味的口吻打断了冢原铭史,似乎是把这个事情当作了一个语言游戏来跟他玩。

    “不可能。如果您是圣堂教会的叛徒,那么叛变到哪里去呢?因为只有魔术协会这个死对头,才有足够的实力庇护一个圣堂教会逃走的人。能够在圣堂教会中混到【圣杯战争监视人】身份的,应该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者实力,这样的人逃走,教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如果您真的背叛到魔术协会的话,那么您的方针就很奇怪了,既没有对魔术协会参战人员艾伯纳予以帮助来送人情,同时表达出自己对协会的忠诚,也没有选择趁机拿下圣杯,把它献给协会以表忠心。对于背叛者而言,这是不可能的。至于渎职,我的看法是完全一样的,渎职的话,恐怕会激怒魔术协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中国这个几乎不信圣堂教会的地方,却有圣堂教会的人,我觉着这不可能。”

    冢原铭史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对面男人听的头头是道,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愉悦的神色。

    “啊,精彩的分析,虽然还有很多漏洞,想当然的东西很多,但是结论下的很准确,嗯……给你个七十分吧。顺便加十分的娱乐分,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啊,给你八十分,算你【良】好了。”

    男人带着愉快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给冢原铭史打了个分数。

    “所以呢?”

    “啊,结论是,你猜对了。就是我干的。嘛,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不是?怎么样,玩的愉快吗?”

    如果是以前的冢原铭史,大概会因为【玩】这个字眼而愤怒吧?

    可惜,现在的他,是哪个无比冷静的自己,出生于黑社会打手冢原家的他,冢原家的长子,总是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

    “我一点都不觉着有趣。”

    “啊,那还真是抱歉啦。我倒是觉着蛮有趣的。我一开始还以为,说不定会是那个暗杀者获胜,或者是那个用冰魔术的孩子来着。没想到,最后是你呢。啊,真是太有趣了。”

    看着他再三把那恐怖的场景,说成是【有趣】的事情,冢原铭史沉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道:“所以,您到底是谁呢?”

    “名字是无所谓的东西。你就叫我……嗯……李先生好了。呐,你听说过,东西方魔术不兼容这件事吗?”

    “略有耳闻。”

    “西方的神秘学,是以魔术为主,利用以太勾通天地的术法。而东方的道术,则讲究用气来沟通天地。从最基本的构架上就完全不同了。所以,就有两者完全不同的神秘学流派。我是东方道学的【仙人】。用你们西方说法就是【魔法师】。比魔术师优秀很多的,仙人哟。”

    年轻人说着,开朗的一笑,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一抹,好像半空中他捏起了一蓬胡子似的,他笑呵呵的道:“别看我这样,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岁了哟。所谓的仙人,就是这样啦。”

    他豪爽的一笑,这过于荒诞的话让冢原铭史和洛希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他是个狂人,可是,看他的样子,结合他知道圣杯战争的事情,又让人难以释怀。

    而且,关于这个神秘的中国,这个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一个不需要用【古】当前缀的国家,文明从未中断过的国家,就算真的有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等候着这名李姓仙人继续自述。

    “嘛,首先跟你们道个歉啦~因为人活这么多年,真的是很无聊的嘛。超无聊的啊,所以啊,无聊可不就得找点乐子咯?嘛,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抱歉抱歉!”

    说着,这个自诩仙人的青年,居然真的抱拳拱手,好像东方古人一样,向两人赔礼道歉。

    “没,没什么……但是,我有一点怎么也不明白。您是中国人吧?”

    冢原铭史皱着眉,问道:“既然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国家上,展开这种残忍的战争呢?”

    “嗯……这个问题就很微妙了,首先……哪里残忍了呢?”

    他用天真的表情,反问了回去。

    “这?损失这么重大,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因此丧生,这难道不残忍吗?”

    “那,我们人类吃猪肉,你不觉着这也很残忍吗?”

    “哈?”

    “冢原君,你并不是中国人,所以你并不能理解我们的【神秘学】的基础。我们讲究天行有常,讲究万法自然,讲究六道轮回。清净无为,修身养性。这也就是为什么,鲜有听闻东方修道士和西方魔术师发生冲突的原因。对于我们而言,比起一时的意气之争,还是潜心修行更加有意义一点。而且,对于人命,我们并不觉他们已经逝去,他们只是回到了新一轮的轮回中,作为新生命而降生。”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吧。那么,你不干涉他们的轮回不也一样吗?为什么,非要让他们遭受这种苦难呢?”

    “那就有三层原因了。”

    李姓仙人这么说着,右手又虚握着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慈爱的笑道:“首先,因为东方修士与世无争,不张扬,你们西方魔术师,恐怕都快忘了还有我们东方修士了吧?”

    他的话让冢原铭史无言以对。确实如此。

    他也听远坂凛和艾伯纳粗略讲解过这次圣杯战争中,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利益之争。两个地方,确实都把中国当作了一块蛋糕,准备划分彼此的统治,完全忽视了中国本土还有修士这件事。

    “你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结果人家确认我们已经行将就木,冢中枯骨,这就不行了。用这圣杯战争,来让他们瞧瞧,是我天朝无人吗?不是的。我们不主动侵略你们,你们也不要招惹我们。所以,其实也包含了示威的意思啦。他们需要御三家才能勉强做到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轻松做到。就是有点心疼传国玉玺呀,那孩子什么都没做错,结果就被暗杀者给狠狠钉了一下,它现在大概委屈的不得了吧。”

    仙人说的轻松,脸上也是愉快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来着。

    “那条龙……没,没事吧?”

    虽然冢原铭史不太理解魔术的世界,可是他也知道,那是暗杀者x穷极一生使出的最强攻击,他自己说,能够让巨龙陷入沉睡的……

    “啊,没事的没事的。中国五千年的文明,不会那么中断的。就如那个人所说,龙玺会继续沉睡,沉睡到所有人都忘掉它,沉睡到世界的终结吧。只要我们不去唤醒他就好。嘛,其实能唤醒他的也没几个人就是了。”

    这么说着,少年仙人似乎颇为骄傲的挺起胸口,一副:我能叫醒他我很厉害的样子。

    “第二点,现代的中国人,实在是太过于功利了,太过安逸的人生,让他们的人生变得单调而乏味。清净无为和枯燥无味是两个意思。而且,他们也少了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精神。适当的灾难,可以让人变得更加坚强和自律。就好像饲养花花草草,偶尔也需要让它们接受风雨的考验,以此来让它们得到成长。从这点来说,我倒是蛮同意哪个西方魔术师的理论的。所以你看,浅溪虽然遭到了那样的灾难,可是,很快重建了吧?中国人是打不倒的。被侵略也好,被针对也罢,哪怕这个国家遭受无数伤害,伤痕累累,依旧无法打垮我们。中国人呢,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呢。天灾也好,人祸也罢,在灾难中,人性绽放的光辉,真的是很漂亮呢。”

    这点……冢原铭史也感觉到了。

    这次圣杯战争中,其实大家的愿望都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大家大部分都是怀着善意来使用圣杯的。当然,是【大部分】。就算是想要焚毁世界的那个人,他的初衷,也是希望人类能在巨大灾难面前团结起来,绽放人性光辉,只是做的过于的……夸张了。

    “那么,第三点呢?”

    冢原铭史问道。

    “啊,第三点就是我的个人兴趣啦~~都说了抱歉啦,人活好几千年,就是会很无聊的嘛。无聊就找点乐子咯?正好最近几百年,这个叫圣杯战争的游戏这么火热,还偏偏因为东西方魔术不兼容,我们东方修士没法参与进去玩来着。所以,他们解体了大圣杯之后,我就尝试着用我们东方的道术,重新谱写了一次圣杯战争。嘛,研究这个还蛮有意思的呢。”

    如果御三家的人听到了他的这个说法,会不会气疯呢?

    每个魔术师都在渴求的【到达根源】宏愿,御三家为了到达根源,呕心沥血,经历了3次圣杯战争才总算初步具有规章的这个神秘学仪式,居然被人家处于好玩的心态,就这么给……学过去!

    这未免过于夸张了吧?

    他自称是仙人,果不其然,有着和仙人名字完全相称的力量。

    “而且……这次圣杯战争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他这么说着。

    然而……说的也没错。

    不知喜悦的暗杀者死了。用他的话解释,那就是回到了生命的轮回中。

    盘踞在间桐家的怪物死了。间桐家得到了解放……然而,真的还有幸存者吗?

    弥娜成熟多了,开始认真的学习魔道。

    艾伯纳老师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自己,也和洛希雅在一起了。

    确实……单独说每个人的话,这个结局,并不能算坏。虽然有些不能释怀的地方。

    “那么,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浅溪呢?”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解释。

    如果只是想要玩一下,完全没必要非要亲自过来啊?

    “嘛,因为,从外面看着很无聊啊。还是这样,亲身投入到世间,随着人们一起,在最接近的地方观察圣杯战争,这个是最有趣的啦!”

    他笑了,表情灿烂。

    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确实实在找点乐子的心情。

    虽然冢原铭史不能苟同,可不得不承认,他活的确实很率意。

    无关道德,无关规则,他只是做他认为有趣的事情,仅此而已。

    而在那有趣的事情之中,又包含着其他更有深意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冢原铭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最后,也只能的出一个结论:他是那种,活的逍遥自在的,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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