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花样男子同人) 作者:肉书屋

    不羁(花样男子同人)第16部分阅读

    是奢望。

    他跟小光终究是不同的。

    但他心性善良宽和,从不曾有过怨怼,只觉得遗憾。源父源母对他已经够好,比之一般豪门冷漠的父子关系,他们母慈子孝,还有什么好强求?

    源宗一郎在书桌后面坐定,瞧着自己的养子,颇有些欣慰地开口,“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

    源朝赖只觉得鼻头一酸,几欲落下泪来,就这么几日,尖酸刻薄的记者,源氏内部猜测怀疑不信任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暗示拉拢,拉拢不成的阴阳怪气的影射,以及内心对当年真相的摇摆不定,对亲生父母的渴望与拒绝,当真看遍世情冷暖人心龌龊,身处风口浪尖,他的压力到达极点,行差踏错便会给源家带来巨大灾难。他只将一切责任归于自己,不肯向任何人倾诉,也不愿向任何人伸手。

    如今听到父亲这样一句话,只觉得所有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他并不是在孤军奋战,父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莫名觉得委屈,只想如同稚童般扑进父亲怀里嚎啕大哭一番。

    幸得他心性坚韧,别说如今长大成|人,就是幼年也几乎没有过这样的稚童行为,只是竭力压下翻滚的心绪。

    源宗一郎语气更加温和,“说说你的想法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想听一听。”

    源朝赖的情绪已稳定,又恢复一贯的严谨克制,“父亲,我想休息一阵。”

    若是往日,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将源氏看得极重,仿佛懈怠一日就十恶不赦似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源宗一郎只微微凝神思考了一会便点头同意了,“也好,现在这个局面,你确实不太适合出面了。休息下也好,到处去走走,散散心,只是——”源宗一郎的目光望向源朝赖,满含慈爱,“记得回家。”

    源朝赖的心头一震,鼻子又是一酸,动了动喉结,“我知道了,爸爸。”

    从书房出来,源朝赖去了自己卧室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原本是他们小时候的游戏房,后来便成了他置放船模专门的房间。房间里的置物架都是特地打造的,他每个月都会亲自给这些船模做保养。从他十三岁开始,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小光的送的船模,后来,除了生日,也不拘什么日子,只要小光瞧见了,便一股脑地都买来送他,陆陆续续的,这些船模加起来也可开一个展览了。想起小光。便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在公寓里他说的话——尽管他对此尽量装作不在意,毕竟小光经常犯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总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那种心思?

    “朝赖——”温柔带笑的声音惊醒了他。

    源朝赖转头,看见母亲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源朝赖将船模放回架子,走过去。

    源夫人走进来环顾了一下几乎摆满半个房间的船模,笑道:“该有一百多只了吧?”

    “一百九十八只。”

    源夫人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假装吃醋道:“真是,小光对我这个母亲也没这样上心的。”

    源朝赖愣了一下,只好讪讪不说话。

    源夫人笑了,走过去携了源朝赖的手,关切地说:“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好,怎么,有心事?”

    源朝赖赶紧摇头,“没有,大概最近工作有点累。”

    源夫人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答案,“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母亲。”

    “说起来——”源夫人目光慈爱,上下打量了源朝赖一会儿才说,“朝赖一下子也长这么大了,你一贯懂事得过头,让我这个母亲也插不上手,孩子太乖的话,果然是会宠坏母亲的啊——”

    “怎么会呢,母亲一直对我很好。”

    源夫人笑笑,不予置评,“朝赖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源朝赖没想到她会忽然转换话题问起这个来,脸上显出一分尴尬来。

    源夫人笑得更乐了,“唉,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母子俩有什么不能说的,上次我还在卖场碰到雅江她们母女,雅江还向我问起你呢?怎么,你们后来没联系?”

    源朝赖这才想起那个议员的女儿竹取雅江,有段时间母亲经常请她来家里。

    源夫人戏谑道:“不过她现在可不敢上门来了,就怕碰上咱们家那个小恶魔。”

    “小光他还小。”

    “呵呵。”源夫人笑起来,“就你护着他。好了,说真的,朝赖,你若不喜欢雅江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想让你们认识认识而已,结婚、家庭什么的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只是母亲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三十岁以前的爱情,别管未来别管结局,只管轰轰烈烈乱七八糟凭着心来,该笑的时候笑该闹的时候闹,父亲母亲都会替你担着,明白么?”

    源朝赖抿紧嘴角,心潮起伏,直到要离开,还不能平静。

    家里的佣人玉嫂追出来,“哎,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他来源家的时候,玉嫂便已在源家服务,在源家地位尊崇,源父源母也不将她当佣人看,只是她自己明白尊卑,从不逾矩。

    “公司还有点事。”源朝赖解释道。

    玉嫂长吁短叹起来,“唉,大少爷整日忙,二少爷整日不着家,这源家是越来越冷清了。”她顿了顿,才说到正题,“大少爷,玉嫂煲了汤,你给二少爷带去行吗?也不知二少爷在外面吃得怎么样——”

    玉嫂自小看着他们两兄弟长大,疼爱他们的心不比源父源母少。

    源朝赖点头。

    玉嫂便喜滋滋地进去将汤盛进保暖瓶,让源朝赖带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源二少一边问,一边拿钥匙开门。

    花泽类揉了揉眼睛,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源二少忽然逼近花泽类,他比花泽类高半个头,微微俯身,黑阗阗的眼睛充满压迫感地盯着他,鼻息都喷在花泽类脸上,嘴角溢出一丝轻佻嘲讽的笑,“怎么,也为藤堂静打抱不平来了?”

    花泽类愣了一下,“静?”

    源二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将他扯进屋,用脚踢上门后,将花泽类压在门上,汹涌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下来,那是极具侵略性的吻,像在沙漠行走了若干天后渴水的旅人,吞噬、吮吸、翻搅、撕咬、缠绵……花泽类只是稍稍抵抗了一下,便缴械投降,身体里的陌生巨大的渴望和欢悦涌向四肢百骸,他第一次主动拥抱源朝光,沉迷于这种堕落的快乐,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情\欲之火几乎燎原,才勉强停下,额头相抵,剧烈的喘息互相交织。

    源二少低低的笑声从喉咙底溢出,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愉悦,亲昵地用鼻尖擦着花泽类的鼻尖,“就这么想我,嗯?”

    花泽类宛如琥珀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源朝光,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臂慢慢收紧,以一种全副信任的姿态紧紧抱着他,让源朝光的心里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脸上甚至收起了一贯风流不羁的调笑,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花泽类的头发,有那么一刻,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静静拥抱,内心安定,连时间空间都不再重要。

    不过,手机铃声打破了静谧。

    源二少的牙齿咬在花泽类的耳垂上,眼神勾人,压低声音暧昧道:“等我,待会儿一定让你满足死——”然后松开他,走到阳台接电话。

    花泽类垂下眼睑,目光变幻,指甲掐进了手心却毫无所觉。

    隔壁曼德拉太太的虎斑纹猫听见这边的动静,又从阳台边跳了过来,大摇大摆,登堂入室。花泽类将猫抱到吧台上,那只猫还认得他,只用黄玉般高傲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就舒服地窝在吧台上。

    源朝光打完电话进来,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从冰箱里倒了牛奶在一个碗里,然后将牛奶碗端到猫的嘴边,身体顺势贴上花泽类的身体,一手环住他的腰,用蛊惑人心的耳语轻轻说:“类,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多么令人心动的话——

    花泽类的睫毛颤了颤,转过身,冷静地看着源朝光——他微微低头,目光真挚沉静,有一种虚幻的古典美,嘴角带笑,带着点儿孩子式的天真,所有的一切都那样完美——残忍的完美。

    “重新开始?怎么开始?”

    源朝光笑了,用双臂圈住他,开始天马行空,“假装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们还没有认识,我们在同一家咖啡馆前躲雨,那家咖啡馆应该是这样的,提供最地道的蓝山咖啡和芝士蛋糕,红色的咖啡座,蓝色的墙面,挂满色彩鲜艳的油画,养一只胖得都走不动路的猫,白色的,湛蓝的眼睛,叫杰克船长。那天是四月的一天下午,雨很大,落在咖啡店门口的雨篷布上,蓬蓬作响,空气里都是水分子的清鲜味道。你穿暗花纹的衬衫和针织背心,卡其裤脚上都被雨水溅湿了,你三个月前刚出院,一切都正常,但是你总觉茫茫然若有所失,这时候一个人向你走来,告诉你,你们曾经相爱。你不相信,因为你的记忆健全,但是内心深处深感悲戚,他的目光真挚又忧郁,蕴含着这个世界上最爱而不得的悲苦,你一时之间无法断定,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他,是不是用你所未曾见过的爱情去爱过他——”

    花泽类的目光亮得吓人,他盯着源朝光,声音有点沙哑,“然后假装没有绯村临,假装你爱我——”

    源朝光止住了话语,面无表情取代了深情款款,他放开花泽类,靠在吧台上,习惯性地啃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

    房间里忽然静得可怕,放在吧台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巨大的声音把人心吓了一跳。

    两个人一时都没动,蓝色的屏幕在渐渐暗下来的房间里闪烁。

    花泽类转过身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跳动的名字让他的心脏紧缩,这时候源二少也已经回过神要去接电话,却也在看到那个来电提示后脸色几变——绯村临,那个几乎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的绯村临——呼吸一下似乎有些困难,源朝光伸出手,在手指将要接触到手机的一刻,手机被人拿走了——

    “你干什么?”源朝光瞪向花泽类,脸色可怕,“给我!”

    花泽类毫无惧色,只是看了眼还在不停响着的手机,然后回视源朝光,按下接听键,同时按下扬声器——

    手机那头除了偶尔轻微的电波声,没有任何人出声——三个人的对峙僵立,在不同的空间蔓延。源朝光黑色的眸子烧得通红,可见对花泽类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危险的气息弥漫,花泽类却并不在乎,甚至有些快意,只是平静地举着手机,看着他——

    虎斑纹猫似乎感受到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轻巧地跳下吧台,溜回家了。

    扬声器里传来一些窸窣声,像是人的呼吸,两个人的心同时提起来——

    “光——”声音很轻,带着点儿不确定和如同深秋堆积于树林年复一年的腐叶般的感情。

    两个人谁都没动,也没说话。

    电话那头又没了任何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又传来声音——

    “今天月亮很好——”又停了一会儿之后,扬声器里出现了小提琴声,像温柔月光洗过每个人的心,带着点忧伤,带着点缠绵不舍,像是一个巨大的、关于记忆和忘却的故事。琴声给予的,都是对逝水年华的追忆,但真正的逝水年华是不可追忆的,它逝去了,就永不回头了。

    源朝光忽然向门口冲去,但花泽类比他快一步用背抵住了门,灼亮的眸子坚定地对抗着他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阴沉与暴戾——

    “让开!”

    花泽类牙齿咬着唇,疼痛蔓延,不说话,不退缩。

    源朝光的眸子眯起来。

    琴声停了,电话那头重新传来绯村临的声音,“光——”

    自然,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然后绯村临说:“对不起……再见。”电话挂断了,扬声器里传来单调的盲音,而房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消散,变得粘稠浓厚,人在其中的思维行动都像深陷蜂蜜罐里——

    花泽类刚刚坚硬决绝的模样软化下来,垂了头,靠在门上。

    源朝光走过去,脸上扬起了笑,又甜蜜又恶毒,又艳丽又讽刺,他漂亮修长的手指掐住少年的尖尖的下巴,让他被迫抬起头,黑色眼睛像是深不可测的漩涡,默不作声地吞食一切——“你就这么爱我?”他的声音轻柔像情人的耳语。

    花泽类却白了脸色,只因源朝光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用力掐住了他的||乳|\尖。他的愤怒蕴藏在井井有条的冷静下,这样的源朝光更加危险。花泽类终于有些怕起来,他开始剧烈挣扎——

    “放开,你放开我!”花泽类早就失了矜持,咒骂喊叫,拳打脚踢,试图将这个失了理智的人剥离自己身子。

    但源朝光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他像疯了似的粗鲁地吻他,咬他,撕扯他的衣服,像一头正准备进食的豹子。手机又响起来,这一回,援朝光根本连理都没有理,手机坚持不懈地响个不停,花泽类忽然崩溃,软□子,委屈愤怒,眼泪再也忍不住。

    源朝光像被烫到了似的,所有的动作像被按下了静止键,他的脸色变化莫测,阴晴不定,他放开花泽类,离得远了点,静静地看着花泽类粗鲁地用袖子擦眼睛,又用另一只袖子用力地擦嘴唇,像是沾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那个劲头,将本来就破了的嘴唇擦得鲜血淋漓。

    他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源朝光,“源朝光,你别太过分了,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源朝光的目光也冷硬起来,“那就不要喜欢,有病!”

    花泽类的脸白了白,倔着神情,“我就是有病!”他又用力擦了下嘴唇,扭头打开门,走出去。

    门被重重地关上,源朝光的胸口仿佛也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手机又不识趣地响起来,源二少烦躁地将它踢到一边。

    源朝赖看着还是没人接的手机,眉头要皱成麻花。将脸上担忧焦急的神色的神色隐去,他转身进了特级病房——

    “静,好点没有?”

    藤堂静的身后垫着两个枕头,穿了白底蓝条纹的病号服,脸上不施粉黛,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闻言,她露出一个略带虚弱的笑,“还好,辛苦你了——”

    源朝赖牵了牵嘴角,“没事,应该的,我替小光给你道歉,他实在太不懂事了——”

    藤堂静似乎又想起了在天台的情景,那种被逼得绝境精神崩溃的绝望,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起来,一下子抓住源朝赖的手,“朝赖,你听我说,不能再这样纵着小光,你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他的心理不健全——”

    在此之前,藤堂静也从来不认为源朝光有什么问题,对于源朝光“疯子”的传言,也是一笑了之,她听信源朝赖的话,也认为源家二少不过比较任性,做事出格了点,毕竟,源朝光在她面前从来就是乖巧礼貌的。但是在那一刻,她才知道,那张华丽皮囊下住着的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那是疯子,是恶魔。

    对于藤堂静的话,源朝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但一向的好修养使他无法表现出失礼,“静,小光很正常,他只是被宠坏了,比较任性。”

    藤堂静的眼里出现不可置信,“朝赖,到这时候你还觉得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吗?他在拿人命开玩笑,以后呢,你想过吗?朝赖,我知道这样说小光你很难接受,可我还是要说,小光很聪明,他的智商比一般人高很多,这就造成了他的智力发展过快,却与人格成长不相协调,这样畸形的发展往往会造成严重后果——”

    藤堂静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源朝赖的回答,心里忽然有些惴惴,斟酌了很久才再次开口,“朝赖,我知道你很疼小光,我只是——”她不知道如何用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她的感受,因此有点着急——

    源朝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静,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说着,他站起来,想离开,但却被藤堂静再次抓住了手——

    “朝赖,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

    面对藤堂静不安又乞求的目光,源朝赖终究无法拒绝,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藤堂静安下心来,脸上甚至出现了微笑,带着点怀念的语气说:“朝赖最好了,永远都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我那时候怎么那么傻呢,居然把你放跑了——”

    提起两个人曾有过的恋情,源朝赖有些微的尴尬,只是沉默不说话。

    藤堂静将隐含希望的眸子转向床边的男人,关心地问道:“朝赖,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再找一个呢?”

    源朝赖扯了下唇,淡淡地说:“没缘分吧。”

    藤堂静的眸子里忽然窜起两簇火苗,有点急促地开口,“朝赖,我们——”

    话却被源朝赖打断了,他站起来,对她说:“静,我得走了。小光一直没接电话,我有点不放心。”

    藤堂静的目光忽然古怪起来,如同锥子似的盯紧源朝赖,“小光不小了,你只是他的哥哥,甚至还不是亲哥哥,你要操心他的事操心到什么时候?”

    似乎没料到藤堂静会说出这样的话,源朝赖的脸色有点奇怪,但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你知道的,小光自小就谁的话都不肯听。”

    藤堂静的目光更加古怪了,“朝赖,小光真的仅仅是你的弟弟吗?”

    源朝赖的心口一窒——

    “你好好休息吧。”

    告白

    源朝赖将车停在楼下,看看手边的保温瓶,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滚烫湿热的触感,一想起这个,脸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下一刻,又变得惨白。

    他定了定心神,拿起保暖瓶,走下车。

    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的人才慢吞吞地过来开门。

    源朝光身上裹着被子,脸色有些白,脸颊上却有两陀不正常的嫣红,眼神不善,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之气。

    源朝赖吓了一跳,“怎么,病了?”说着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源朝光乖乖地站着不动,目光直直地望着源朝赖。

    那个目光太烧人,源朝赖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将他推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烧,吃过药了吗?”

    源朝光不说话,侧身倒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源朝赖有些心软,摸摸他耳边柔软的发,软声道:“玉嫂煲了汤,让我给你带过来,喝一点儿?”

    源朝光点了点头。

    源朝赖从厨房拿了碗和调羹,从保暖瓶里倒了一碗醇白香浓的鸡汤,然后塞到源朝光手里。

    源朝光难得的听话,接了碗和调羹,慢慢地喝着。

    源朝赖起身,找出退烧药——这些常用药原本就是他备在这里的,找起来一点都不费事——又倒了一杯开水,等源朝光喝完一碗鸡汤,才把药和开水递给他,“把药吃了再去睡。”

    源朝光一声不吭地吃了药,然后目光就直勾勾地盯着源朝赖,源朝赖扭头躲开了。

    源朝光说了自源朝赖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大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生病,他的声音有些哑,认真又固执。

    源朝赖说:“没有。”眼睛却不看他,“去休息吧。”说着站起来要走。

    源朝光拉住源朝赖手,抬头看他,眼里都是乞求,“大哥,你别走——”

    源朝赖看着他,目光有点复杂,心里面说不上什么滋味——源朝光对他始终都是特别的,他的坏脾气他的暴戾他的不讲道理从来不会在源朝赖面前出现。而源朝赖呢,这么多年了,也早就成了习惯,疼他迁就他舍不得他受一丁点的委屈,他说只要小光想要的,他都给他,并不是哄人的话,他真的愿意将任何东西都捧给他,但这却不包括自己——这是不对的,他太清楚了。

    “大哥,你别走——”源朝光又重复了一句,眼角都红了,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源朝赖叹了口气,“进屋去睡一觉,我去给你煮粥。”

    源朝光并没有睡着,但他还是在卧室里待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房间里弥漫着粳米的香味,源朝赖站在阳台抽烟。源朝光啃着指甲站在背光处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从背后框住源朝赖的脖子和肩。

    源朝赖的身子瞬间僵硬如石膏,夹在手指间的烟吊了老长的烟灰,噗一下,掉在地上。几秒之后,他镇定地拨开源朝光的手臂,转过身来,“醒了?喝点粥?”

    源朝光咬着唇不说话,忽然又笑起来,一下子拨开云雾,乍见阳光,浑身轻松起来,仿佛之前阴阳怪气的人不是他一般,“大哥,明天陪我去买钢琴吧,你眼光好——”

    “怎么想到买钢琴了?”

    “没什么——”源朝光耸耸肩,用手随意比划了一下,“就是忽然觉得这边放一架钢琴感觉不错,哦,对了,皇后酒店的套间我准备退了——”

    源朝赖愣了一下,真有些惊讶,原本他就对源朝光常年包着酒店套房不满,你说你不想住家里在外面住也就算了,但源朝光包着酒店套房纯粹就是胡闹的,那套房,他去的次数不多,可每次去,三次里面总有两次遇见乱七八糟的男人,可想而知,源大哥有多么厌恶那个地方。

    现在听他这样说,源大哥以为这个弟弟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心里还颇感欣慰,脸色也柔和下来。

    源朝光已经大咧咧地走到厨房,拿碗盛粥,“好香,大哥你也陪我吃一点?”

    源朝赖思索了一下,点头,“好。”

    源朝光露出高兴的笑,明亮得能闪瞎人狗眼,颠颠地盛了一碗捧到他大哥面前,“大哥你今晚别回去了,都这么晚了,跟我挤挤算了。”

    源朝赖默不作声地喝粥。

    源朝光忽然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狗脾气上来了,“大哥你嫌弃我!”

    源朝赖脸一黑,瞪了他一眼,“别发癫!”

    源朝光嘟嘟囔囔重新拿起筷子。

    两兄弟同床共眠也不算少,只是渐渐长大了,源朝赖就有意避免这些,不过源朝光一贯胡来惯了,有时候在他那里留宿,明明有客房却不睡,硬要跟他挤一床,口口声声说要跟他谈心,结果每次都闹得他早上差点起不来。因为上次的话,源朝赖原本心里面是有些别扭的,但也知道源朝光那种时不时找抽的性子,如今再看他现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当他那次也是神经发作,便也渐渐抛开了。

    源朝赖洗了澡,走出浴室,源朝光已经规规矩矩地躺进被窝了,还体贴地留了一半的地儿给他。源朝赖走过去,掀开被子坐进去,揉了把闭上眼睛装睡的源朝光的脑袋。源朝光就噌地睁开眼睛,弯着眉眼,挤挤挨挨地蹭过去,两个人说了会儿小时候的事,源朝光的药效上来了,打了个哈欠,道了晚安之后,先睡了。

    源朝赖习惯睡前看一会儿书,床头摆着源朝光最近在看的侦探小说,他拿过来翻了几页,却是没心思,看看身边的人,神思有些恍惚。

    源朝光睡相不怎么好,喜欢将腿搁在别人身上,源朝赖又纵着他,怕他睡不好,反而委屈自己一动不动,一晚上醒了无数次,早上起来便有点精神不济。

    源朝光倒是神清气爽,烧也退了,便掇窜着源大哥去琴行。他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想着一出是一出。琴行办事挺快,钢琴很快就送来了。

    源朝光兴致挺高,连着弹了四首轻快活泼的曲子,一开始倒还弹得有模有样,后来就纯粹由着性子乱来了,当年的钢琴老师如今提起源朝光又是赞叹又是惋惜的。源朝光的天赋好,上天似乎特别宠爱这个孩子,无论学什么都快,可惜任何东西若来得太容易,便学不会珍惜。

    源朝光弹了一会儿便丢开了,拉着源朝赖让他弹给自己听。

    源朝赖多年不碰钢琴,心里有些近乡情怯——他是真心喜欢钢琴,当年说的想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也并不是胡乱蒙人的,只是很快明白自己的身份责任,于是将这个梦想彻底丢开,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居然从未碰过琴键,手指僵硬,指法生疏,自然弹得很不理想——源朝赖一向对自己苛刻,曾经的金色大厅对于自己仅仅一步之遥,如今呢,简直恍如两世——他的手压在琴键上,钢琴发出沉重的声音,如同他内心的凄清黯然——

    源朝光与他并排坐在钢琴凳上,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将下巴磕在他肩头,缓缓道:“大哥,多练练就好了——”

    源朝赖苦笑,“算了,这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又苦中作乐道,“将来你若有了小孩,我给他做个启蒙倒还应付。”

    源朝光皱了眉头,“我不会有小孩的。”但他也并不想惹来他大哥的一番唠叨教训,于是岔开话题,“其实大哥你何必委屈自己念商管呢,你若真的要修音乐,爸妈又不会拦着你,他们一向疼你——”源朝光忽然住嘴,想起他大哥委曲求全大概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谁让自己疯疯癫癫不着调,源家又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他这大哥一向有些“忧国忧民”,想得又多。其实按源朝光看来,他那老爸看着严肃刻板,又有点文人气质,其实内里是地地道道的商人,最会权衡利弊,擅长布局——对于源家未来,想必早早地就洞若观火,内有计较了。

    源朝赖倒不知道源朝光心里所想,只是淡淡地说:“为人子女,总要多多替父母考虑。他们疼你,自然是你的幸运,但当做理所当然地挥霍糟蹋,就是你的不对了。人的感情,原本就是相互的——”

    源朝光明白,说到底,源朝赖始终将自己定位在养子的份位上。

    源朝光忽然凑过去亲了下源朝赖的嘴角,“大哥,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源朝赖被烫到似的挣开源朝光的胳膊,满脸激动羞恼,耳根是薄怒的微红。他狠狠地瞪源朝光一眼,从钢琴凳上站起来,“小光,你不小了,别再做一些惹人误会的动作。”

    源朝光抬着头,眼神无辜,“误会什么?”

    源朝赖不说话,脸色难看。

    源朝光弯弯唇角,目光纯净又认真,“没有误会,大哥,我喜欢你——”

    那刚刚退下去的微红又染上耳根,源朝赖压下内心的鼓噪,嘴巴里很不是滋味,深深地看了源朝光一眼,“小光,我当做没有听到——晚上记得回家吃饭,玉嫂一直念叨你——”

    说完,脊背僵硬头也不回地离开公寓。

    源朝光扯扯嘴角,修长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在琴键上,串成惹人深惜的旋律。

    晚上源朝光决定做一回孝顺儿子和听话的弟弟,回家吃饭。最高兴的莫过于玉嫂,玉嫂其实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但她说放不下源朝光和源朝赖两兄弟,非要等到两个少爷结婚才肯安心离开。源朝光陪着玉嫂聊了会儿天,然后上楼给他那老爹请安,又陪着三毛和吉娜薇玩了一会儿,直到饭桌上才又见到他大哥。

    源家四口难得一起吃一顿饭,饭桌上气氛虽不热烈倒也和谐,玉嫂亲自督促着厨房做菜,又帮着女佣布菜,一下都不肯歇,嘴里念叨——

    “大少爷好不容易休息会儿,怎么又要走,待在家里不好吗?何必跑那么老远——”

    源朝光手里的刀叉顿住,抬头望向源朝赖的位置,“大哥要去哪里?”

    源朝赖只专心切着牛排,并不看源朝光,“尼日利亚——公司有个项目,需要总部有人过去总领——”

    源朝光的嘴角往上勾起,“源氏那么多高层都是吃白饭的吗?需要你大少爷亲自过去?”

    对于他不善的语气,源宗一郎皱了眉,而源夫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刀叉,微微有些担忧。

    源朝赖像是根本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只是公事公办地说:“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看着气氛渐渐有些剑拔弩张,源夫人开口了,“朝赖,不是说要休息一阵吗,怎么反倒弄得要出差——”

    源朝赖微笑着抬头,语气温和,“不是的,妈妈,尼日利亚那边的项目并不是很困难,我的工作并不重,我就是当放假过去玩的。”

    源夫人看了脸色难看的小儿子一眼,“那要多久回来?”

    “看情况吧,慢一点的话一年到一年半都有可能,快的话也就半年。”

    话音未落,只听见咣一声刺耳的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源朝光撒气地将手中的餐具丢下,“我吃饱了——”

    源宗一郎的脸当场黑下来,源朝赖低下头,捏紧刀叉,不说话,源夫人若有所思,只有玉嫂一脸担忧,“二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又闹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文,我一定要写个痴情的~~

    二少这鸟人太折腾人了~

    刀光剑影

    若是平时,源二少一闹脾气,源朝赖早就去哄了。可惜这一回,他像是压根没看到。一连几天,源二少都难得待在家里,只是一张脸拉得老长,任凭谁都看得出这位小少爷心情不爽,一口气憋到某一天终于爆发。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源大少请了那个议员之女竹取雅江回家吃饭。源二少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源朝赖体贴地替女士开门,而竹取雅江笑得一脸温婉动人,马上就不高兴了,可是他那不高兴没表现出来,只是咬着指甲神色不定。

    对于源朝赖请竹取雅江回家吃饭,最高兴的莫过于源夫人和玉嫂,两个女人窝在厨房商量着中午的菜色,源朝赖陪着竹取雅江坐在客厅看一些画册,那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光景,源二少从楼梯下来,身上还披着晨衫,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眉眼俱是慵懒和风流浪荡。

    看他那副样子,源大少就微微皱了眉。

    竹取雅江对这位二少还心有余悸,笑容都有些僵硬。

    源二少却像是毫无隔阂的样子,笑嘻嘻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佣人送上来他的早餐——牛奶、泡芙、巧克力曲奇,都是甜得发腻的东西。

    源朝赖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一起来就吃这么多甜食,我看你是还嫌蛀牙不够多——马上就吃午饭了,垫垫肚子就行了——”

    源二少头也没抬,压根就不鸟他大哥,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诡异。

    正好这时源夫人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源二少的后脑勺,“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家里有客人,多失礼——”

    源二少嘟嘟囔囔地站起来,上楼换衣服去了。

    源夫人对竹取雅江说:“本来还想着过几天就邀你妈妈一起看舞剧呢,正好雅江来了,帮阿姨过来看看商店送来的一些首饰,你们年轻人眼光好——”

    竹取雅江有点受宠若惊,看了看源朝赖,跟着源夫人上楼了。

    源夫人也不是真心要竹取雅江帮着选首饰,她自己本身在贵妇圈就是出了名的好品位,于衣着打扮时尚流行方面自有一番主见,由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一种态度。竹取雅江相当熟悉这种上流社会的规则,对此也没有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只是温婉地站在一边,适时送上赞美恭维,宾主尽欢。

    选首饰没花多少时间,有下人报告源夫人托人在国外订购的法国蔷薇“奥尔良公爵夫人”空运到了,于是她表示歉意之后便先下楼了。竹取雅江便一个人细细欣赏起那些首饰——哪个女人不爱珠宝?珠宝之于女人就像枪支之于男人,都是性别象征意识的肯定。况且,源夫人的这些珠宝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世间少有,能欣赏品评一番,也是荣幸。

    “钻石锋利璀璨,黄金尊贵豪华,玉呢,又太过温润,不太适合年轻女孩儿,在我看来,也只有珍珠最般配雅江小姐——”如丝绸般华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竹取雅江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源二少身上还是那件晨袍,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眼神专注又多情,嘴角微泛浮笑。

    “源二少……”竹取雅江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一方面自然还对他有些心理阴影,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的穿着,这样随便得仿佛已是很亲密的人,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自然让她有点心慌。

    源二少却像是一点没意识到女孩子的矜持僵硬,只是缓缓地走过去,“珍珠珠圆玉润,含蓄内敛,这样的气质跟尊贵优雅的雅江小姐真的十分契合呢,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带珍珠的女人,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竹取雅江笑了笑,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想不到源二少连女人的首饰也这么了解——”

    源朝光忽然孩子气地眨眨眼,半真半假道:“因为老是被母亲抓着帮她选衣服首饰,陪她参加时尚周——”

    竹取雅江果然放松了不少,笑笑,很理解的样子。

    源朝光已经挑了一副珍珠耳钉,朝竹取雅江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雅江小姐试试——”

    竹取雅江连忙摆手,“不用了,这样不好吧——”

    源二少却不由分说地逼近他,虽然语气和悦,神情温柔,浑身上下却有一种侵略性——竹取雅江自小生活优越,父母宠爱,一路念贵族学校上去,大学修的又是钢琴,自小所接触的男性无不是将绅士礼仪刻在骨子里的,她若是稍稍表现出一点不悦,便都止步于前不敢越雷池,哪里见识过源朝光这样自我又不羁的,男人的坏,有时候就是女人难戒掉的瘾。

    退后一步,后面的水晶立钟,退无可退,竹取雅江的心头又慌又乱,自小被教导的淑女礼仪又不许她失礼地推开人家大声责备。源二少已经贴近她,撩开她棕色的长发,摘下她耳垂上原本的耳坠,将手中珍珠耳钉给她戴上,然后故意凑在她耳边讲,“果然很美——”

    竹取雅江的心头乱跳,咬着唇,微红已经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她小心翼翼地抬眼——

    源二少已经一步退开,以一种纯粹欣赏的语气说:“大家都说,珍珠会挑人,不是谁都压得住的。确实是这样,珍珠经过时间的历练成就了一份淡然、内敛的光华,一种隐忍的美,今天,我终于从雅江小姐读取到这样的一份无与伦比的特别——”

    哪个女人不虚荣,哪个女人不爱听好话?

    竹取雅江不由自主地摸摸珍珠耳钉,朝源朝光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忽红忽白,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源二少有所感地转过头,果然看见源朝赖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地盯着他。

    源二少静静地笑了。

    “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吃饭。”从源大少的脸上,压根看不出任何情绪。

    源二少朝竹取雅江笑笑,“待会儿见,雅江小姐。”说着晃晃荡荡地走出房间,与源大少擦身而过,一眼都没瞧他。

    源朝赖看了竹取雅江一眼,像他那样好脾气的人却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气,语气生硬,“竹取小姐,我想我母亲不会喜欢别人乱动她的首饰——”

    竹取雅江脸色一白。

    源朝光的房间门根本就没关,源朝赖走进去的时候,源二少正在换衣服,晨袍被扔在床上,他正套一条长裤,闻声抬抬眼皮瞧了他大哥一眼,不吭声,自顾自地系皮带。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正午强大的阳光从半扇窗户射进来,源朝光赤\裸的上身便袒露在光线中,白皙精瘦,线条流畅优美,他漫不经心地弯腰捡椅子上的衬衫,光线瞬间划过他的眉眼,纯净又冶艳。

    源朝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直视,“你到底胡闹够了没有?”

    源朝光正准备扣

    不羁(花样男子同人)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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