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输阵,杨成文心中其实后悔了,杨家本就是将门世家,保家卫国血战疆场,不会作诗也是正常的。

    主要是屎家三杰居高临下的目光……换作旁人,只得无声无息离开,偏偏杨成文是穿越过来的,肚子里装着几首比较有名的诗句,即便古汉字不识几个,也能拿出来显摆。

    这种事以后再不能做了!杨成文心中暗暗决定,不是自己的终究用的不踏实。

    白白浪费了时间,等到牛吃饱日头已经偏西,杨成文慢悠悠地回到杨家庄时,发现青石路上热闹极了。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盛兴叔的四合院外,很多杨家人围在一起啧啧赞叹。

    “锋棱瘦骨,,长鬃飞扬,肯定是一匹战马!”

    “可惜已过了二十五岁,怕是活不过十年!”

    看来是位贵人回家祭祖了,这几天杨家庄热闹很多,牛车轿子络绎不绝,马车还是第一次遇见。

    杨成文顿足看了看,马成黑色,没有一根杂毛,皮毛也不再光滑,特别是马头和马尾处有很多伤痕,留下一道道印记。

    远远地,大娘和母亲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眼神正看向这边。

    “成文,今天怎么回来的晚,错过了大饱眼福的机会!”大娘笑着道。

    “哦,”杨成文低眉顺眼,应付一声。

    “这孩子,性子总是冷,”林氏埋怨一声,“你十婶回来了,刚才还来看望过老爷子!”

    十叔杨再兴虽然是二房一脉,因为八爷爷的缘故,出生在江西,十多岁才到杨家庄。以身殉国后,十婶留在江西,这两年联系很少,想不到此次祭祀,竟然千里迢迢赶来。

    “十弟蒙难,雨荷年轻守寡,日子艰辛,幸好皇帝垂怜,封了浩命,总算有了回报!”大娘叹息道。

    “有了浩命,死后可入祠堂,也算是我们女子最大的心愿与荣耀!”林氏轻声道。

    杨成文微微一顿,将牛牵进一旁的牛屋。

    “成文,赶紧过来看看,老八家送来不少绸缎,你挑一匹,正好做身新衣裳!”老爷坐在堂上招手道。

    杨成文满怀心事,随意看了看,找了一匹颜色淡雅的。

    “你八大爷自幼身体差,不适合练武,不得不做学问,最终中进士,任一县父母官,恰逢金人入侵,老八一句“宁做赵氏鬼,不做他邦臣”惹怒了金人,被完颜宗弼命人破腹取心。小十乃是练武奇才,三十不到将杨家枪修炼大成,晋升为超一流武将,放眼天下难逢敌手,可惜过刚易折,惨死小商河。”

    “幸好老天保佑,老八这一脉后继有人,你十叔留下一子,名唤继周,与你一般年纪,这次你十婶回祖屋祭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想将他留在杨家庄。”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目光望着院子出神。

    “十叔勇猛无双,杨继周定然天赋异禀,杨家也许能再出一员猛将!”杨成文见老爷子隐现哀伤,笑着道。

    “你真以为超一流猛将是白菜豆腐呀,我杨家数百年也就令公老祖和小十达到此境界,”老爷子被逗笑了,摸了摸杨成文的头发,叹道:“自古时势造英雄,三国时猛将最盛,吕布、关张赵、典韦等等,我朝也不差,单单岳家军便有十大将,可惜……”

    “那大哥如今是什么境界?”杨成文问道。

    “哦,刚儿呀,”老爷子咪起眼睛,脸上笑开了花,“刚儿性格刚毅,如今怕是三流武将,有望在三十岁巅峰之时达到一流武将,如你三叔存中一般。”

    爷孙俩越谈越高兴,杨成文故意迎合老爷子,总往杨家的功绩上迎。

    大娘和林氏很快便进来了,脸色却不是很好。

    “瞧瞧那个得意劲,穿着绸缎新衣,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子,故意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看着心烦!”大娘小声嘀咕道。

    “那镯子确实成色很好,价值不菲。”林氏苦笑道。

    “再好也是别人送的,又不是自家挣来的,月英也是,巴巴地跟在春婶后面……“大娘恨铁不成钢道。

    “都是一家人,那里来的怨气!”老爷子哼哼两声道:“成文,将你父亲叫回来,小十的媳妇他去凑个什么劲!”

    “公公,还是我去吧!”知子莫若母,林氏急忙道。

    距离清明还有几天,晴朗的天气突然一变,天阴沉沉的,狂风呼呼作响,豆大的雨滴倾洒而下,朦胧大雾从山间蔓延而出,将整个杨家庄笼罩在山水之间。

    原本清澈的瀑布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奔涌而下,浑浊的河水撞击河岸,发出阵阵轰鸣。

    杨成文不时抬头看天,神色焦虑。这是立春后的第一场大雨,高坎地的水沟能否起到作用,如果不能,山坡上的水流将顺坡而下,老石头几人可就危险了。

    “成文,不要看了,每年的清明都是这般,待到明日,雨自然会变小!”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笑着道。

    大雨整整下了两个时辰,终于变小了,天上依然乌云密布,杨成文实在不放心,最后在杨正心的陪同下赶往高坎地。

    大路上泥泞不堪,通往山上的小道到处堆积着黄土和树枝,不时有泥水顺着沟壑流下,将道路冲断。

    平时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杨成文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汗水和泥浆将衣服湿透。

    翻过山坡,茅屋清晰地映入眼帘,粟苗在细雨中舒展着叶子,石远青和小石头出出进进往外倒着水,秀儿则在清理什么。

    杨成文松了口气。

    “少东家,挡住了,挡住了!”石远青兴奋地叫道。

    山坡上的泥水源源不断地冲刷而下,堤岸却纹丝不动,洪水宛如一条被绑住的恶龙,疯狂地挣扎,最后顺着沟渠流下,注入大河中。

    “杨大哥,真是壮观,先是深沟那边流水,眨眼间水流仿佛瀑布一般从整个山坡上刷下来,仿佛要塌了一般!秀儿姐抱着小不点都吓哭了!”小石头夸张地道,眼中闪着兴奋之色,不过小脸依然白白的。

    小石头异常顽劣,天不怕地不怕,看来当初确实凶险。

    “才不是呢!”秀儿低着头小声辩解道,秀发上依然淌着水。

    眼见茅屋一片狼藉,杨成文道:“大伯,既然上来了干脆帮帮忙吧!秀儿,你去做几个菜,今天吃过晚饭回去。”

    “臭小子!”杨正心摇摇头道。

    “真的!”秀儿顿时俏眼发亮,眉眼间净是笑意。

    茅屋当初修建时,地基打得很高,雨水并没有倒灌进去,主要是雨下大了,茅草挡不住。

    杨正心正当中年,体力和经验处于巅峰之时,再加上石远青,两个师傅两个小工,很快便将茅草屋重新整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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