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采花吾采草(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别人采花吾采草(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这才略略宽心,又觉背后湿凉凉的,原是出了许多冷汗。

    “夕夕,他倒底是什么人?”我妈火了,口气不善地质问我。“还有你一回家浑身就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到底闯了什么祸?全都给我说清楚!”

    好脾气的老妈都火人了,这事儿也就不好瞒了,我只好把曾经过往大概说了下,不过还是隐瞒了费思特的本行职业,只说他是ktv服务生,跟我有过一夜情。

    我妈听罢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长长吁了口气,叹道:“多大点儿事还瞒我,我当你欠人家钱哩。”

    瞧瞧,什么叫新新人类?就是对钱比对怪力乱神的事儿更上心的人!

    我不明白美人师父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小东西和风契一样,下半身是蛇尾,生殖器官一点也看不出来。

    美人师父不屑地瞥我,说我虽顶着玄门弟子的名,却连一丁点修道的基础都没有,连最简单的批八字,占玉弄瓦也不清楚。

    我揪着被子不服地说:“这能怨我吗?当初是谁只教我轻功的?”

    他就说:“要不是你心无正路,心思都放在男色处,我能不教你吗?”

    我无语了。心里默念食色性也,好色也非不正之路。

    不过色归色,正经事我还是不忘的。冷静下来,我仔细思考,这孩子真跟了美人师父,学得一身奇艺是个好事,可人品呢?对于小孩子,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吧?我可不想让她也像美人师父那般没了人性!

    思及此,我一反先前的殷勤谄媚连忙推拖。就算美人师父再次提出要送我去见那六个老公,并且许诺教我随意去返的法术也是如此。费思特为此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赶紧把刚才不知从哪摸出来的两瓶白酒放好,免得拍大腿乐时碍手碍脚。这家伙也学聪明了,知道了煤气罐的种种缺点,就改泼酒精了。

    乐,再乐,看,火机从裤兜里掉出来了吧?我不是瞎说哦。

    我一狠心,咬呀道:“算了吧,美人师父。我都走了这么久了,天知道回去了他们还会不会要我?咱就一个一个说吧,朱君止是跟我感情最好的吧?但那家伙可是男女通吃,没道德良心的,他教里养的俊男美女无数,随便哪个都想跟他上床有个几腿,你说他个超级变态,一天不变态就会难受死的人,有那个自制力不碰吗?再说月秀。那小子看似痴情,其实最不厚道。前次我诈死才几天,他就娶了个什么公主,今次我要回去了,摆在眼前的还止不定几妻几妾呢!还有玄辰星,你大哥。本来就想修道修仙的,我不在正好,专心修练一意升天。铭王爷更不用说,王府里如花美眷一抓一大把,他会给我当小爷,也就是大脑一发热的冲动而为,等想清楚了,肯定还得回家把女人,如意夫人还等着他呢。萧然更别提了,就跟我欠他八辈子钱似的,见面十天能有八天在打架,剩余两天一天是打累了暂停休战,一天是相见两生厌把对方当空气忽略。还有那风契,也就是孩子他爹。整个一未成年儿童,还是趁早回他妈身边吃奶比较好。”把话说死,也让自己心死。都说母爱无限伟大,本来我还不信,如今我却连老公都舍了,方知确是如此。

    “你。。。还真是重性薄情!”美人师父银亮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难得他有这么吃瘪的时候。一张美脸又红又青的,像电视剧里练了什么魔功走火了一样。他肯定原以为,只要抬出我那几个老公,我就会乖乖就犯的。

    “就是!就是!夕夕不回去。他们都没有我对夕夕好。您两位请吧。”费思特乐得腮邦子都要移位了,一边用手托着,一边开门送客。

    美人师父气得“哼”我一声,然后狠狠迈开步子跨出门去。今天他不知怎得穿了身僧服,灰色的袍袖一挥,竟连起一大片残像。

    “善哉善哉。女施主不愿将亲子托于不定性之人,可愿送入老纳门下?老纳法号静悟,皈依于九华山化城寺。”刚才生产时,他避在屋外我没见着,现在跟着美人师父进来了,我才有机会细看,原来是位面目端庄,很福态慈详的老头。

    见他耳垂厚大,眉间宽阔,心里先存三分好感,我如与一年长朋友说话般道:“美人师父是学道的,什么时候跟和尚扯上关系?”

    和尚苦笑,一指美人师父,说:“这人有大能耐,又聪慧狡黠,在数月间跑遍名山圣处,遇庙就住,遇吃食就抢,有不成器的僧人与他动粗,他就打个人仰马翻。直搅得佛门天翻地覆,却谁也奈何不得。众位主持辈的高僧商议,如此下去必成祸害,不如将他认下做个俗家师弟,供给衣食住行,却也可略略约束。况且修道人做和尚也不止此一例,观音大士就是先入道门,再如佛门的。”

    “哦!”我点点头示意明白了,不过我想观音菩萨可不是因为无赖才出家的吧?“这么说,你帮他认个徒弟,也是怕他回去跟你们闹腾?”

    和尚脸一红,“出家人说不得谎,正是。”

    孩子满月那天,张小玉来看我。她拎了大袋补养品,身后还跟个挺瘦的带眼镜的男人。男人手里抓着只母鸡,雪白的羽毛,嘴、爪是黑的。

    “夕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嫁人了!呜。。。还生孩子。青春啊,爱情啊,馋人的帅哥啊。。。”张小玉一见我就扑上来嚎啕大哭,可哭得忒假,都十分钟过去了,连一滴眼泪也没掉!我怕她掉面子,忙沾点唾沫在手指上,要往她脸上抹。

    哀妇瞬间变成雷婆,目如铜铃,血盆大口,两手插腰犹如茶壶!“真不是个东西,我替你难过,你倒欺负我!”

    “那个。。。”手指收回,怕怕地在纸巾上蹭蹭。“玩笑而已,哈哈,玩笑而已。”

    张小玉喜欢我的宝宝,打一见着,就抱在怀里不放了。经过一个月的茁壮成长,初生的小猴子,已成赫然变成精致的娃娃!||乳|白细嫩的肌肤,胖胖的小手,粉嘟嘟的脸蛋。。。托她亲爹的福,她的眼睛是墨蓝色的,又大又水灵,长大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角儿!

    “叫什么名字?”张小玉问,还不忘再亲亲宝宝细嫩的小脸儿。幸好我早先得知她要来,提前叫美人师父念了收骨咒把宝宝的翅膀给收进去了,蛇尾也用咒术化成了人腿,不然的话不知她还有没有胆子亲。

    “玄烨。”我说。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什嘛?”她似没听明白,不自觉大声道。

    “玄——烨。玄是爱新觉罗·玄烨的玄,烨是爱新觉罗·玄烨的烨。”

    “你想当皇帝想疯了?再说姓玄?费思特能干吗?”她还真关心费思特,从一开始得知我和费思特结婚,就替费思特呜不值,到现在孩子不跟费思特姓,又替费思特抱不平。

    “听着好听拿来用不行?”给孩子命名此等大事,哪是我说了算的?美人师父一人把关,一万张嘴皮子也说不动!

    当时我也说这是皇帝的名,用来不好。可美人师父说什么:凭什么皇帝叫得这名,我师侄却叫不得?姓玄的取名本就不易,先辈都把好字挑得差不多了,只余这个还算大富大贵的,硬是不改了!

    好吧,他说不改就不改吧。反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你还真有魄力。”张小玉口不对心地恭维我,“费思特也真纵容你,就随你给孩子改姓了!”

    “不就一名儿吗?有什么的。”费思特明知道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当然不会管那么多。

    “哟,你还真洒脱。”她说,顿了顿,又道:“就算结婚生孩子也可以这样。唉,真羡慕你。”

    “你也想?容易啊!那不是有现成的?”眼角朝房门外瞟去。毛阿哥只在进来时跟我打了招呼,之后就拎着乌骨鸡奔厨房去了,现奉张小玉之命撕杀于锅碗瓢盆之间。

    张小玉又是叹气,“可他不是帅哥。连费思特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安慰她:“鲜花与花瓶确是相配,可几天就要枯萎。牛粪才是最好的肥料。”

    她不服,“那你自己呢?”

    我苦笑:“我是干花,配什么都没区别。”我的爱情在另一个时空,在这里嫁给谁都没关系。

    “呸呸呸!说的真难听!不过。。。夕,你走了之后再没人陪我玩了,那么寂寞的日子,只有他陪我,我很感动。我,我渐渐有点觉得他也不是很难看,我怕我真的会。。。”

    “小玉。”

    “嗯?”

    “毛阿哥本来就不难看,以美男一百分来衡量,他得及格绰绰有余。”

    “可我想要费思特那种满分的。。。”

    “费思特顶多算九十。他还不会做鸡汤。而且他会变老的。他现在都三十二岁了,再过十年,不,多说点,算二十年吧。他就跟去天和找小姐的秃头黄牙大肚子的男人差不多。你是愿意看二十年,一天比一天更难看的帅哥呢?还是愿意一辈子有鸡汤喝?更何况,在喝鸡汤的同时也不用蒙眼睛,你想看帅哥,只要一边喝鸡汤,一边趴着窗子往外瞅就行了。环肥燕瘦啥样都有,这个腻了换另一个,美丽forever!”

    “似乎有点道理。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自己不这么做?”

    “哎呀,别总针对我了!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是要往前看的,你尽往旁边瞎瞅什么?”不让张小玉问,其实是我心虚。美人师父早就把穿来穿去的咒语教给我了,再加上有昆仑镜傍身,眼下只等择良辰吉日,做时空飞人就成!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攀比永远得不着幸福。

    这事儿费思特和我妈都知道。我妈是没什么反应,就叫我穿过去的时候,拿个dv,把几个老公的形象都拍下来拿回给她看。她说她年岁大了,禁不得折腾就不跟我去了。

    费思特当然是特别不愿的。这几日他天天泡在酒吧里不回家,也是为这事儿跟我闹别扭呢。不管他,愿闹就闹去,反正我都告诉他了每星期在那边六天,星期日回来陪他。他要真闹腾得厉害了,就把他一起捎古代去,让玄辰星好好管管。就用那种一尺来长的大银针!不扎死他也吓死他!

    小朱朱,小秀秀,小星星,小铭铭,小然然,小风风,我可爱的亲亲老公们,小夕夕回来了!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别说我俗,这么鲜艳纯色的景致,你在现代绝对看不到!

    哄哄怀中好奇张望的婴儿,我说:“宝宝乖,等下就可以看到许多的爸爸了!”自从美人师父做了宝宝的师叔,便每天三遍给宝宝泡药澡,不但泡,还要吃,说是如此可以抗毒防病,相当于扎疫苗!我开始当是好东西,眼馋的不得了,于是在宝宝吃药的时候偷尝了那么一小口,却没想苦得厉害,要不是及时灌了蜂蜜,恐怕就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我心疼宝宝小小年纪,就要受此苦楚,便央美人师父和宝宝的师父每隔一月让她休息几天。美人师父当然不愿,可他的和尚师兄是个好脾气,很容易就同意了。美人师父碍于师弟的身份,不能和师兄争,只好妥协,我也才能趁着宝宝“放假”的空闲带她过来玩玩,怎么说也得让孩子瞧一眼她亲爹不是?

    身后的包裹很沉,压得我肩膀酸痛,不得不扯扯背带,让它松一些。里面装得多是宝宝的奶粉奶瓶和尿不湿之类的,很小的一部分是我给老公们带回的礼物。其中就有彩虹内裤。

    踩着略有些生疏的轻功上了半山腰,我对守门道童欣然一笑,不顾他吃惊得大张了嘴,高高兴兴往大门里边跨。

    “门主夫人师姐请留步!”

    “嘎?”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我应声回头去看那个叫住我的小道童。能叫出这么有创意的称呼,这样的人才不记住都是罪过!

    “门主下山去了。。。不在。”小道童梳着团子头,前发齐眉,后发遮颈,面貌朴实却红润,很可爱的孩子。

    “哦?他去哪了?”边问着,我继续把另只脚也跨入门内。就算玄辰星不在,我还要找别几位相公呢。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干嘛?都怪美人师父坏心眼,我们去现代时他故意不用手段算计时间,现在想算计了,却又失了神力。而我自己虽可借助昆仑镜穿越,却也不能再做其它,只好由着时间平行发展,多出许多的不安定。

    “。。。言庄。”小道童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言庄?”我还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冷玉清秋无言剑,无言剑客——言秋玉的庄宅。”

    “言秋玉!”本来以为已经忘怀,没想事隔许久,闻听这三字仍是让我心惊!一抹不安迅速在心底扩散,我强自振定道:“他去那干嘛?”

    “。。。朱教主遭人暗算,被困在那儿,他的手下拼死逃出来此报迅,门主搭救他去了。”

    不安没有减少,另又多了一种不舒服。“别人都跟玄辰星一起去了?”有月秀在,应该无事。

    “只有风少爷和门主在一起。”

    “为什么?那几个呢?”是讨厌朱君止还是讨厌玄辰星?人命关天,不该耍这种小性的!

    “王爷和萧将军在您走后不久,回远处封地去了。月公子迟了几日也走了,不知去处。”

    “。。。该死!”

    在道童的引领下,我见到了朱君止还在玄门养伤的手下——桐魁。桐魁的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棉纱,却依然渗出血迹。他的身形虽还魁梧,面色却蜡黄一般,唇色纸白,看起来很不好。

    “夫,夫人?”见了我,他很吃惊。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很是欣喜。

    “你别动。”忙到床边安慰他。怀中宝宝见了陌生人有些兴奋,冲他舞着粉胖小手,依依呀呀地直叫。

    “这是。。。”后半截话他没有说出,不过我看他的神情,料是想问这是谁的种的。

    “风小妖的。”我说,“不过我师父说我这辈子只能得这一个孩子了,所以也算你们教主的。”就算美人师父不说,我也不想生了。要知道再生就得生六个呀!我得连生六年!总共七个孩儿,那可真正成了“猪夫人”!

    桐魁明显很失望,他微微摇头叹道:“不管怎样,夫人回来就是万幸。”

    桐魁大概给我讲了下我不在这儿的一年里,朱君止的情况。他说自我走之后,朱君止心灰意懒,又成了以前那狠辣变态的模样。他在玄门呆了没几天,就回昆仑山去,整日领着一帮小弟到处惹事生非,祸害无辜,欺男霸女无恶不做。也不知是他劫数到了,还是有人故意做梗,前几日他追逐调戏一美貌男子时,竟误入了言庄!

    桐魁说到此处,面色更是难看。他说:“教主身世,师承何派,江湖人知之甚少。只有我等亲信才得略知一二。其实教主的师父是言庄之主言默。”

    言默便是言秋玉的父亲。朱君止自幼与言秋玉为伴,相生感情,后因不伦恋情被师父发现,被痛打一顿后逐出师门。朱君止为夺爱人,方才万般费心弄出个罗刹教。专在江湖上劫财劫色,杀人放火,调皮捣蛋。扬言若娶不到言秋玉,便更要将恶行发扬光大!

    后来不知怎的言秋玉做了武林盟主,继而又不怀好心地顺了朱君止。然后就不知怎的,朱君止知道了,就把言秋玉给杀了,之后的事我就知道了。

    “那言默虽自谕正派之士,其武功路子竟是较教主还要狠辣诡异!再加上教主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一出手教主就败了。我等誓死欲护教主突围,可是教主却执意不走,满不在乎地随言默捉了,至今不知定果。我等眼见搭救无望,只好来此求助。”说着,他又叹出口气道:“那言默应还念着教主杀子之仇,定不会轻饶了教主的。我来此也非是请玄门门主,而是想求月公子下山,没想月公子却。。。”

    “放心吧。朱君止命大。死不了。”

    匆匆出得屋来,我于正厅唤来玄门弟子。托玄辰星讨我做老婆,美人师父又认我做大弟子的福,现在两位正主不在,我就是玄门的老大了。

    我对面有诧色的首席弟子吩咐道:“带孩子!备马!”孩子由他们带,马给我骑。“别一个个委屈得都像失身了似的,我家宝宝长这么漂亮是便宜你们了!要不是她太小禁不得马上颠簸,我连她一只小手都不会让你们碰呢!”

    听玄门的道士和桐魁说,言庄是个很诡密的半岛。三面环海,一面靠山,内以五形八卦,布置无数机关。若不识密道,不懂行路之法,纵是有天大本事,也有去无回。

    我有多少斤两,自己再清楚不过,这种地方,就是打死也不敢独闯的。

    骑马飞奔,我去找帮手。朱君止生死关头,人选马虎不得,要找就只能找王牌的!

    一路无话,行至江南小镇,我自马背飞起,跃上最高的屋顶,双手呈喇叭状搁在嘴前大吼:“程情你给我出来!萧姑奶奶找你来了!你要是敢躲,我就一户一户人家地搜!顺便把这里所有的男人都强jian了!”当年被铭王爷刺激得失忆时,就是在这里见过程情,本没想着再有纠葛,可如今却只得找来。

    江南女子温柔窈窕,江南男子儒雅俊秀。闻听我此等不道之言,个个骇得面无血色,脊背发抖,愈似弱柳扶风!

    “程情别去。。。”

    “萧夕夕!当年对不起你的是我!你有种就冲我来,别连累别人!”好一个俊美清傲的男子!嘴里吐出好难听的句子!

    “我没种。我要是有种就是采花贼,而非采草贼了。”我轻轻从屋顶跳下,飘到程情面前笑道。

    他穿的很普通。灰褐色的布衣,粗蓝布腰带。漆黑的发被根草绳随意扎起,额角有几丝散落的碎发。他的面上也不似当初在鸳喜楼见时那么光洁如玉,下巴上冒了些微胡茬,多了几份阳刚之气。

    “萧夕夕你不要太过份!你已经什么都有了,朱君止为你已把我们贬至如此,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们?”说话的人也穿着很普通的布衣,不过是褚黄|色的。他的腰很细,用肉眼横量,顶多一尺八左右。他的眉眼上挑,显得很妩媚,双颊因为激动而略有些发红。若不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恐怕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个绝美妖娆的女子!

    “哦哦,妖妖不要冤枉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肚鸡肠,爱记仇的人吗?我这次可是专门来找你们帮忙的!”学着古代人做揖的样子,我双手抱拳,对两人鞠躬。头一低下,我方才注意到,程情的左手和绿妖的右手竟是紧紧相握的!而且他们的身体贴得如此之近。。。呵,有肌肤之亲的嫌疑嘛。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情后退一步,满是戒备地问我。

    我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朱君止栽在你老爹,不,是你这个身体的老爹的手上了。那老家伙为报杀子之仇要灭了他,我是特意请你去救命的。”

    程情身子一振,愣愣无语。一旁绿妖也是一怔,继而不信道:“你莫耍花招!教主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伤他!”

    “切!他说他第一你就信?我说我亲眼见他打不过我师父你信不信?”

    “教主有罗刹神护体,百战百胜!”

    “靠!什么罗刹神?你真以为有那玩意?拜托你见过没?就算真有也是一胆小鬼,连白天见人都不敢的那种!”

    “莫要胡说!罗刹神是神明,岂能。。。”

    “得啦,罗刹神只是朱君止编出来骗供养满足吃喝的虚构形象而已,你以为朱君止自己信吗?信神他能成天干缺德事儿,缺德上瘾?醒醒吧。他要非得有一个信仰就是言秋玉!他当初创罗刹教是为言秋玉,散教是为言秋玉,曾经自杀也是为言秋玉,现在要被杀更是为了言秋玉!”我才不信朱君止是被骗到言庄的。他从小在那儿习武长大,对那个地方应该熟悉到像是自己家里!他心甘情往圈套里钻,定是因为怀念着曾经的初恋!这个bt,疯狂到极点,却也痴情到极点!

    “。。。我不是言秋玉。我不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程情显然属于前者。他激动着死死捏紧拳头,“我不要再做别人的替身!我不要再让自己的心,为别人的感情难过!”

    “那你可不可以救人一命呢?”

    “我不管!我和他本来就是两不相干的!只因为这个身子,这个身子里的心还爱着他,所以我才为他着迷!既然他杀了这个身子的真正的主人,那么就该偿命!”

    “可我不要他死!”被他的情绪感染,我不由得也大声道:“我爱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杀他,我也不愿他死!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程情,今次我求你。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是同乡,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就算为我,为同乡,为朋友,你能不能帮一把?”

    “我。。。要是不帮呢?”

    “。。。我打不过绿妖,强迫不了你,只好再找别人。不过如果不能成功,朱君止死了的话,我会去陪他。”

    “你真的还把我当朋友?”

    “真的。”

    “你不怨我?”

    “怨过。不过我也仔细想过,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一人能生存的话,我也会自私一些。”

    “你等我收拾一下。”

    三匹快马如箭一般赶赴言庄。沿途打听歇脚时,我老毛病又犯,见了美男就吹口哨,跟踪盯梢,半夜就去人家屋里头晃荡。

    程情有天实在忍不住了,在一家人不多的小饭馆里,用新出炉的馒头狠砸我脑袋,大骂道:“你成天催命似的要我们快马加鞭,自己却又整天钓凯子!还说有多爱朱君止,是不是骗我们呢?”

    我抱着脑袋,逃到桌子的另一边,挨着绿妖坐下,拿他当避风港,陪笑道:“这是计策,计策!我是特意打广告呢!你也知道我除朱君止外还有几个老公的,他们都有点本事,可为咱们迎救朱bt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只是因为我曾出过趟远门,他们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这是有意借别人的嘴,喊出‘色娘回来了’,来召集他们呢!”

    “哼!你的广告方式倒新鲜!”

    “那是!蜜蜂可以传媒,人也可以!今天我只在这村里强犦一个人,明天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没一礼拜,就能传遍整个县!不比上论坛发贴子慢多少!”

    “要是他们离得太远,不知道呢?或者知道了也不来呢?”绿妖忍不住插嘴道。

    我说:“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如果谁知道了不来就休了他!我萧夕夕采草也有三草原则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想夕夕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杰呢。”

    闻听此声,头皮一阵发麻,我一边哀叹自己点儿背,一边不情愿地扭过头去。忘了是谁说过的:所谓幸运,是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所谓不幸,是在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

    “嘿。。。星星好。”如果换个场合地点,或者之前我没有说过那句话,我一准儿抱上去,来个法式热吻!

    “真难得还能问声‘好’,我以为你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会逃呢。”雪衣银发,他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哪能呢,我是最想小星星的啦。”我谄媚着向他靠去,有心想试着融化这座冰雕。不过途中被他的寒眸冻得哆嗦了一下,接下来的动作很有点磨蹭。

    “哼,这个‘想’字玄某可不敢当,你萧夕夕绰号‘色娘’,身边美男无数,饶是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能怎的?”说这话时,他的冷眸看向程情和绿妖。

    “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不待那两人反驳,我已先行喊道:“星星你这么说,可把我冤得比窦娥还惨!他们俩只是我找来的帮手,我们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

    “莫再与我戏言。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关系!”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一向优雅从容的玄辰星,竟然拍桌子吼了出来!

    小饭馆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更有几个胆小怕事的,已悄悄留了银子向外溜。

    “。。。父女,母子,兄妹,姐弟,朋友。”怕怕地,小小声解释。其实我也想溜的,可我知道如果真溜了,星星就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玄辰星的身子抖起来,他努力抑制半天,才出言道:“罢,是我太迂蠢了才会与你争。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人。”

    我看看程情和绿妖,给他们个抱歉的眼神,然后跟着玄辰星出了小饭馆。一路上我无数次找机会想与他亲近,却全被他冷冷避开。我给他解释程情和绿妖的事他也不听,告诉他我给他买了彩虹内裤他也不理。最后他领我进了一家虽然破旧,却收拾得很干净的小客栈,指着唯一一间客房道:“进去。”

    靠!原来绕这么大圈子是想跟我开房呀!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

    从容地推开客房门,却还未等探头进去,便被其内的恶心味道给呛出来了。我捂着嘴干呕了好一阵子,对玄辰星道:“星星我知错了,你别用毒气熏死我好不好?”

    玄辰星瞪我一眼,然后身先示卒跨入房内。

    我眼睁睁瞅着人家老哥,眉头都不皱的英勇模样,也不好意思退却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头。

    “夕夕!”

    好大一颗炮蛋!以疾速射向我胸膛!原来小星星恨我入骨,生怕毒气熏不死我,还用大炮轰炸!

    “夕夕你为什么走了?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你说过要永远和小风风在一起的,为什么不作数?呜。。。我好想你,好想你!”

    “。。。”曾经漂亮的娃娃,已不是娃娃了。他的身形壮起来,声音变粗了,面上也略带了棱角,有了男人的味道。

    抱抱他,亲亲他,我摸摸他粗壮的青色蛇尾,歉疚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久。我也不愿的,真的。”

    他仍是抱着我哭着,即使他的身材已比我高出一大截,得费力弯着腰,把脑袋埋在我怀里。“夕夕不要再走了,不准走了,好吗?”

    顿了一下,我试探道:“偶尔一天不可以吗?”那边还有费思特。更有我的家人。我还想宝宝接受现代化教育的说。

    “不可以!”

    “可。。。”

    “小风去厨房看看好吗?先前我吩咐过让店家准备热水,不晓得好了没有。”玄辰星面无表情道。

    “哦。”怀里的脑袋终于抬起来了。青涩的男人用手背擦擦眼泪,恋恋不舍地往门口游去。

    “小风,把尾巴收起来。”

    “哦。”风契答应着,一边继续前行,那条蛇尾也化成两条人腿。门口边放着一张小凳,凳子上叠放着一套衣服,赤裸的美男走过去,熟练地一件件把衣服穿起,然后出去了。

    “玄墨,你也去。”玄辰星又吩咐道。

    “是。”

    我这才看到原来床边还有个人,只是刚才跟风契相见太过激动才没有注意到。

    玄墨经过我时对我微微行礼,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也出去了。

    我正想问玄辰星为什么把人都支走,却见玄辰星走到床前道:“你过来看。”

    我好奇地过去,正见了胡乱捕散着的金褐色的长发。

    “秀秀!”呼唤着扑上近前,我使劲地亲他的脸,亲他的嘴,可不知为何,他动也不动。“秀秀怎么睡得这么熟?他不是耳力很好,很警醒的吗?”诧异地问玄辰星。

    玄辰星没回答,他冷着脸推我到一旁,一把掀开月秀身上盖着的被子。

    “啊!”没来得及捂住嘴,我失声叫出来。月秀赤裸的身体上,斑斑驳驳的全是伤痕!既有见骨的刀伤,又有青紫的淤痕!而且他好些伤处都已感染化浓,屋里那种很恶心的气味,就是从这些伤口中散发出的!

    “他是在我们来找朱君止的路上碰到的。当时他被用一张破席裹着扔在城外的荒地里,情况比现在还遭,因为刀伤上都沾着毒,浑身溃烂,只等着死了。”

    “。。。是谁干的?”好容易找到声音,我问。胸口好痛。最温柔的秀秀!什么人这么残忍,会对他下这种毒手?

    “不知道。从救他到现在,他没有清醒的时候。就算偶尔睁眼,也不说话。”

    眼泪几乎冒出来,我强忍着又咽回去,“那他什么时候会好?”

    “这要问他自己了。人本身的意志举足轻重。我虽已将毒驱出他肺腑,可若是他自己没有生机,也是死路一条。”

    “你的是意思是说,他是自杀?”

    “谁自杀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只不过他既无心寻死,为何不在受伤后立刻去找我?月秀的武功虽不能称当世第一,却也罕有敌手,他要专心应战,纵使对方人多,武功更胜于他,全身而退当是没问题的。”

    “。。。好在,他逃出来了。”

    伤痕累累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一想到他曾经面临过的残酷追杀,我打心底里骇然。如果,如果他没逃出来呢?我不敢想。那种后果我无法承受!

    纵使月秀伤成这样,营救朱君止的事亦刻不容缓。玄辰星说他一接到桐魁报迅,便派人去通知了铭王爷和萧然。不过路途遥远,要等他们赶到恐怕还得些时日。

    “言秋玉号称——冷玉清秋无言剑,是个极为冷傲的人,程公子便是装失忆,也需有些冷傲的样子才好。”玄辰星温和道。经由程情自己和他解释后,他才信了我之前所说的。而且因为误会了程情,还在那么多外人眼前跟程情和绿妖发了那么大的火,很是不好意思,所以对他们格外客气。

    可他对我还是横眉冷对的,为我跟美人师父跑了的事耿耿于怀。再加上出了朱君止和月秀这两档子事儿,更一古脑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说当初要不是我“天涯何处无芳草”,他们也不至于心生怨念,纷纷散伙。

    我觉得我挺冤的。我只想回现代玩玩,看看家人,天知道美人师父会不安好心!再说我在现代过得也不咋地呀。迫于无奈收了个间歇性神精病不说,生孩子还差点没死了!

    朱君止被抓了,我还能想办法救,月秀伤得厉害,我也赶上照顾,可我要真生孩子生死了,他们就是过一百年都不知道呢!

    “秀秀,秀秀。你醒过来安慰安慰我吧。小星星快把我骂死啦。”摇晃着月秀的胳膊,我嚷嚷道。玄辰星带着程情,绿妖,还有风契进言庄去了,只留下我和玄墨照顾月秀。本来我也要跟去的,可玄辰星说朱君止一定在生我的气,我要是也去了,朱君止肯定不会合作。他又说我粗心大意,不通医术,独自照顾不了月秀,就把玄墨也留下来。

    “切!个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怕我有危险才不让我去的,叫你留下也是为防万一。你说他要是实话实说,我多容易接受?心里头还念着他好儿!可他偏偏要讲得那么难听!真是!”趁着玄墨进来给月秀换药,我赶紧拉着他絮叨两句,可人家只是听听就算,换完药就走,不发表任何意见。

    “秀秀,秀秀,求求你醒来吧。好歹你还能跟我说个‘嗯’,那家伙却连屁都懒得放!”万分挫败地,我抓着他的手指轻啃。本来想咬一大口的,可一看到他背上狰狞的疤痕,又不忍心欺负了。

    “我生孩子了,秀秀。是个女孩。有蛇尾巴和两只翅膀。很漂亮哦!她的性格很温顺,有点像你。可惜不好色,连美人师父那样的绝世美男都不多看一眼,我怕她会遁入空门做尼姑呢。对了,她的师父就是和尚,你说会不会近墨者黑啊?”

    “我跟我妈说,我在这边有六个相公!把你们一个个从头发丝倒脚毛都很仔细地介绍给她听,结果我妈听完说她最喜欢你!说你是好男人,要我不准欺负你。”

    “我妈还叫我带个dv回来,给你们拍照呢。你快点醒来,我给你拍得美美得,拿回去气死费思特!费思特就是我在那边新收的老公。不过你放心,我喜欢他绝对没你多。我是看他太可怜了,又有危险系数太高的攻击性,才迫不得已收他的,当时要是你在就好了,他铁定连我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秀秀,秀秀!你为什么还不跟我说话?我离开之前,你就不跟我说话,现在我回来了,你还不跟我说话。你是不是真的得了自闭症?我得考虑领你回我家那边看看心理医生。跟你说,这绝对不是吹毛求疵!搞不好你闷啊闷得,抑郁成疾。轻则失眠,重则精神分裂,晚期植物人儿。”

    “唉。。。你现在不也跟个植物人儿一样吗?秀秀你告诉我,是谁害的你?我去砍死他!不说?那我就当是我喽!其实星星骂得也没错。要不是我走了,你们也不会散伙,几个乱七八糟的家伙凑在一起,我猜不管黑道白道也没哪个敢动。”

    “算啦,反正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有罪,我该死。你接着睡吧,我去死啦。”抻个懒腰,起身欲走。都在床边坐俩时辰了,腰酸背疼的,我寻思得找玄墨要张狗皮膏药贴一贴。

    蓦得手腕一紧,感觉被拉住,我猛回过头去,正见了一对绿眸!

    激动地扑过去的同时,不忘冲着门口大叫:“玄墨!玄墨!秀秀醒了!他醒了!”

    屋门打开,玄墨几乎小跑着进来。他很快地给月秀把了脉,然后道:“月公子久不进食,脉相很弱,我去拿些粥来,也好趁他醒时喂他吃些。”

    “趁他醒时?听你说得像打仗似的,难道他还会很快就睡吗?”我不解地问。

    玄墨微叹道:“你看月公子眸不对焦,纵使醒来,也一声不语,显然神质还未清楚。之前门主照顾时,他也这样醒来过两次,只来得及匆匆喂了饭,便又会昏睡了。”说罢,他片刻也不停留,忙着弄吃食去。

    “唔。。。难道秀秀只是因为饿才醒的吗?秀秀你好狠心!我那么担心你,你却只知道吃!”

    “。。。”

    “你这样吃完了就睡,睡饿了就吃,会成猪的。以后我叫‘猪猪’的话,你和朱君止一起跑来该怎么办?”

    “。。。”

    “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成猪了,我也不会扔下你不管。我会每天抱着你,给你唱‘猪之歌’的!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

    “秀秀!我的秀秀!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永远永远都不离开你!”死死地抱住,仿佛要跟他揉成一体!温柔的秀秀,什么苦楚都自己吞的秀秀,从来不会争取,让人心疼的秀秀!

    手腕被抓得好紧,紧得都有点痛了,我诧异地略松开他一点,只见月秀干裂得出了血口的双唇微动了动,用极其暗哑的嗓音,勉强挤出一个字:

    “水!”

    简直可以用眼见石头开花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因为兴奋过头,我理所当然地给他灌了几乎整整一桶水,差点没把他又喝晕过去!

    后来玄墨又拿了粥进来,喂月秀吃下去,他这才有了力气讲话。

    原来前两次他醒来,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了话。嗓子里面干得冒了烟儿似的,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可怜玄大神医治病、治命,却忘了最简单的常识!连水对人体有多重要都不晓得!他只怕月秀饿死,叫玄墨用一碗粥就把月秀给打发了。而且生怕不够吃的,那粥还故意做的稠稠的!

    谁说月秀想死来着?我看他还是个挺积极上进,热爱生命的好青年!在玄辰星的“不吃就饿死,吃了就更干得没法说话”的残酷迫害中,他为了生存,还是选择沉默地活下去,留待以后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再给自己申冤!

    我取笑他,说他运气已经够好了,亏得玄辰

    别人采花吾采草(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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