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 作者:肉书屋

    彼岸花开(清穿)第41部分阅读

    蓬头垢面地回到京城时,却发现京城没有任何动乱的迹象。天很蓝,花很香,人民生活和谐,龙椅上的皇帝也没换人。康熙正端着茶杯神态悠闲地品茶,见了我还很慈祥地笑了一下,回了来?后天要去塞外行猎。还好你赶上了。

    当时,我那心里……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是有那么点弑君的冲动。这个老骅,生活太无聊了耍着我玩吗?去塞外行猎而已,是什么非我不可的事吗?

    现在再回过头来想想,难不成老骅真的是想把我嫁出去了?我倒是不担心他会把我远嫁到蒙古,毕竟我只是个义女,不真正具备爱新觉罗的血统,和亲并不合适。况且,就算我愿意,他自己也会舍不得吧!最大的可能,他会给我招个驸马回京。

    结婚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些所谓的蒙古贵族,去年见过了,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太不符合我的美学观了……

    我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珂玥幸灾乐祸的嘲笑都没听进去。

    好在珂玥没能聒噪多久,不一会儿就到了今晚安营扎寨的地点。和婉容赶忙下车伺候婆婆去了。几个阿哥也有各自的职责,唯有我是闲人一个。无聊地骑了黑云四处闲逛。今晚安营扎寨的地方位于两道山脉的交接处。这里是进入木兰围场的门户,到了这里,就意味着离目的地不远了。

    回到营宿地时已是日落时分,橘红色晚霞映得山头的青翠显出几分瑰丽的紫,远远地看见十三站在营帐外四处寻找,见我过来,迎上前拉住马缰,问道,“你去哪儿了?晚宴开始了,皇阿玛问起你好几遍了!”

    “没去哪儿,就是随便逛逛。”我跳下马,顾自向前走去。十三在后面替我牵着黑云,“你走那么急干什么!等等我,咱们一起!”

    侍卫上前将黑云牵了去,十三快步赶上我,和我并肩走着,一边拿眼疑惑地看我,“我怎么瞅着你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他的疑惑没得到解答,我已经率先进帐殿。帐殿里已经摆好了晚宴,康熙,众宫妃,皇子,福晋都已落了座,正轻声说笑着,见我进去,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我。十三紧跟在我后面进帐,回了自己的位子。

    坐在首位的康熙笑道,“你这丫头跑哪儿疯去了,让这么多人等吃饭?”转而吩咐一边的李德全道,“人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我照例坐在康熙的右手边,此刻却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

    康熙见状侧过身来,低声笑道,“怎么?谁惹你 了?”

    “还能有谁?皇帝陛下您呗!”

    他挑了挑眉,“哦?朕怎么惹你了?”

    我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别在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你说,这次非要我来参加秋狝,是不是另有图谋。”

    “笑话!朕能在你身上图谋到什么!”我不动声色扬了扬眉,他叹了口气,“你猜到了?果然,养了个聪明的女儿就是没趣!朕本打算到时候给你个惊喜。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惊喜?我冷哼了一声,“惊是有,喜就免了。可事先说好了,选驸马可以,但具体选谁得让我自己挑。要是实在没有中意的,你也不能非得逼我从这些人中选。”

    “朕准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我的脸色才稍缓了些,此刻看眼前的饭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吃?刚准备动筷子,却发现此刻席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众人正齐刷刷地看向我和康熙,脸上的表情大相径庭。德妃宜妃等人脸上的笑容格外慈祥,众皇子脸色堪比李逵,而兆佳氏、完颜氏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胤祥和胤祯交换了一个眼神,胤祥代表众人开口问道,“皇阿玛,您打算给彼岸妹妹指婚?”

    我这才意识到,我和皇阿玛故意压低声音的谈话算是多一此举了。这些人,刚才明明是各干各的事,各吃各的饭,没人往这个方向看眼一。感情都是表面上装得不动声色,其实是竖着耳朵在听呢?

    康熙笑道,“不错,彼岸今年十九了,再耽搁也不大像话。朕打算今年给彼岸寻个好驸马。”

    哐当,谁的筷子掉了?哗啦,谁把汤弄撒了?

    我看了一眼席上状况百出的皇子们,又看了一眼笑得不动声色的康熙,心里感叹,果然姜还是老得辣。胤禛,胤禟,胤祥,胤祯,既然这次秋狝是为了给我选驸马,为什么又把他们一个不落地带来?明明心里清楚我和他们几个是什么关系。老骅,你是故意刺激他们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围猎

    “格格,您今儿个真的不去参加围猎了?”芷芬在帐篷外面将又一批人打发走后,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身体不适”的我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地坐在毯子上一边吃着水晶葡萄,一边命令清芬道,“当然要去!把我的盔甲给我找出来,伺候我更衣。本公主今儿个要大展身手。”

    清芬笑着应了一声,打开箱子取出一套正黄|色的盔甲来,我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皱了皱眉道,“不要这件!我今天要穿十三爷昨个儿送来的那套蓝色的。”这套正黄旗的盔甲是去年来秋狝之前,皇阿玛命人特地给我量身打造的。我穿上之后甚是英姿飒爽。盔甲上的装饰规格比皇帝低,比皇子高,若是穿出去,只有瞎子才会认不出我是谁。那我今天做的一切岂不就是白费功夫了。

    清芬将手里的盔甲放到一边,从另一个箱子里翻出一套正蓝旗的盔甲来。“格格说的可是这件?”

    我点点头,示意她俩过来给我穿衣。一套盔甲由头盔、披膊、胸铠、腿裙组成。头盔以薄铁、大漆、革护(耳)、布绵盔衬制成,有标缨和无标缨两种。披膊以革制,蒙络铁叶。胸铠由皮革制成,旁开襟,有以铁叶披敷,有前、后补缀铜制护镜者。腿裙亦称战裙,有皮革和布绵两种质料,四开襟,由八片内加护背组成。

    我满意地看着镜中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胤祥送来的是正蓝旗普通马兵的甲胄,以明蓝为地,镶海蓝襟边,大边套小边,论精美程度自然是比不上我那副正黄旗的甲胄,而且尺寸有些偏大,好在我的个头本就比一般女子高挑些,也勉强撑起来了。

    今天的围猎我被以身体不适借口推了,去年围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那些蒙古王公一个个像是发了情的孔雀,围猎一开始就拼命地往我身边靠,在我面前展示他们不凡的箭术,以期我的另眼相待。那些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一个个骑射功夫得,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结果一场围猎下来,我连个兔子毛也没射到。气的我直翻白眼。

    昨晚上和胤祥说起这事,他出了个主意,让我在围猎的时候推辞不去,然后扮成他的随身侍卫,悄悄前去围场。这样便可猎个痛快了。我一想,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同意了。

    只是……我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样一张出众的面孔,不管穿成什么样子都会被人轻易认出来吧?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猛地想起来上次缠着胤祐要来的那张人皮面具这次似乎带来了。细细地贴好,一扬眉,镜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正得意地扬眉而笑。再带上头盔,遮住头发,这下任谁也看不出女子的身份。

    胳膊一伸,将清芬揽进了怀里,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这个小娘子生的好生美貌,不如跟大爷回去做第十二房小妾。你可愿意?”

    清芬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我怀里,面带羞涩,娇声道,“奴婢愿意。”说着还朝我抛了个媚眼。我忙放开她,连连打了两个冷颤。清芬站直了身子,恢复了端庄矜持的模样,芷芬在一边拿帕子捂了嘴偷偷地笑。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不知道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水平下降了,还是些奴才的段数见长。我悲哀地发现,跟在我身边的些人一个个都深深地受到了我的荼毒,大好的封建社会女青年被我硬生生地带坏了。将来放出去都是些为祸一方的人物。

    正在此时,帐帘一掀,胤祥走了进来,“彼岸,收拾好了没?围猎马上就要开……”说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胤祥冷着脸对我喝问道,“你是谁?”

    连他都认不出我,看来易容很成功。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清芬就迎了上去,一脸余悸未平的样子,“十三爷,您来的正好。也不知哪里来的登徒子,冒冒失失闯进了公主的营帐。不肯出去不说,还动手动脚的……”

    我张大嘴巴看着清芬,这小蹄子,竟然捉弄到我头上来了。

    胤祥黑沉着脸,一拳打了过来,我身形敏捷地往后一闪,伸手捉住他的手腕,“胤祥,是我。”

    胤祥认出我的声音,惊讶地看着我,“彼岸,真的是你?可你的侍女不是说……”再看向立在旁边偷笑的清芬,登时明白过来。“好啊,你们合伙捉弄我?”

    “我可没和她合伙。”我整了整头盔,“你刚才不是说快开始了吗?咱们快点出发吧!”临出营帐不忘回头瞪了一清芬眼,“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出了营帐,我亦步亦趋地跟在胤祥身后,没人会特地注意我一个小小的侍从。心里有些隐隐的兴奋,这角色扮演还挺有意思的。我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有空了跟着胤祐出一趟任务,过一把当密探的瘾。

    激越而高昂的螺号声响了起来,这是合围开始的信号。

    合围是随围官兵分成左右两翼,举蓝旗为前哨,由远至近,包抄围场,驱赶猎物。而康熙与诸皇子这时在围场的看城观看。当左右两翼于看城前合围时,他才佩櫜鞬,握弓矢,驰马来到围场。

    如果发现熊虎等猛兽,管围大臣要派侍卫马上报告,在虎枪官兵的掩杀下,由康熙亲自举枪或搭箭射击,接着,是御前大臣等追射,而大批随围官兵,则是在动物逃出包围圈时再策马追杀。

    前世看到康熙的史料,其中有一段是康熙的自述,他沾沾自喜地说,“朕自幼至今,凡用鸟枪弓矢获虎一百三十五,熊二十,豹二十五,猞猁猕十,麋鹿十四,狼九十六,野猪一百三十二;哨获之鹿凡数一百,其余围场随便射获诸鹿,不胜纪矣。朕曾日内射兔三百一十八,若庸常人毕世亦不能及此一日之数也。”当时对一段印象特别深,一边赞叹康熙不凡的骑射技术,一边感慨古时野生物种的繁盛,一日内射兔三百一十八?古时候兔子一定很多吧?

    等我去年真正亲身参加了一次行猎,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康熙的战果里,水分大着呢!有这么一大群人专门把野兽往皇帝的箭底下赶,他射的可能少了吗?

    我骑在马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康熙与诸皇子在围场中策马驰骋的身影,以我现在一个侍从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合围的,只能等着动物逃出包围圈后再策马追杀。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御前大臣和蒙古王公们也加入了合围。唉唉,大家都不要这么英勇不好不好,好歹给我留些,让我也过过瘾。

    合围结束了,康熙和诸位皇子都有不小的收获。康熙命人清点诸位皇子的猎物,最多的是十四,其次是十三,然后是四,九,十,年龄最小的十七收获也最少。不过他今年才刚十二岁,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是难得了。他刚猎了四只猞猁,三只鹿,十一只兔子。其中一只鹿还是活的,那支箭他射歪了,射在了鹿腿上。

    康熙很高兴,将小十七大大夸奖了一番,命人将十七射的活鹿当场宰杀,取了鹿血分给众阿哥和蒙古王亲。众人一人得了一碗鹿血,看着他们捧着碗大口喝着,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胤锇喝完碗中的鹿血,看见十七喝一半就停下了,笑道,“十七弟可是第一次喝鹿血不习惯?这东西大补,不要浪费了才是!”

    十七惊讶道,“鹿血能补身体吗?”见胤锇不像是诳他的样子,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鹿血,皱了皱眉头,将剩下的一口气喝光。

    喝完之后,抹了抹嘴巴,对康熙脆声道,“皇阿玛,还有鹿血吗?”

    康熙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讶然地挑了挑眉头,“应该还有。怎么,十七还想喝?”

    胤禛,胤禟等人也颇有兴趣地看着小十七。

    十七摇了摇头,“不是儿臣自己想喝。这是儿臣第一次猎鹿,所以儿臣想给彼岸姐姐也留一碗鹿血。”

    众人的脸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胤祥似笑非笑地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十七啊,你彼岸姐姐喝鹿血不大合适。”胤祯上前一步,凑到十七的耳边说道。

    “为什么?十哥刚才明明说鹿血大补。”十七一副不解的样子。

    胤祯面上现出挣扎之色,难道要他跟十七说,鹿血的功用是专给男人壮阳补肾用的吗?要是这个年幼无知的弟弟接着再问一句,壮什么阳?他接下来该怎么回答?

    康熙算是给十四及时了解围,“十七啊,鹿血这个东西凉了就不好了。等下次你彼岸姐姐一起跟来围猎,再给她喝也不迟。”

    十七想了想,这才勉强答应了。

    我置身于一堆侍从中,面色不变,心中却哀号不已。小十七啊,这种时候你就不必想着我了。姐姐对那鹿血不敢兴趣。我一个女的喝那个东西,不光不补身,谁知道会不会喝出点毛病来。

    第一轮合围结束了,随围官兵将围场中的动物放入林中。第二轮的猎杀正式开始。

    康熙下令分散,皇子及众蒙古王亲高喊着号子,纵马闪进林子深处。我与另两个亲随跟在胤祥身后在林子中四处搜寻着猎物,发现了便提弓射箭,说实话,我的箭术并不怎么高明。前世从没接触过,这辈子也只练了没多久,实在不是个好射手。跟这些从小就骑马射箭的皇子们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倒没有觉得怎么丢人,毕竟谁都不是全能的。

    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好一阵,但收获不大,只猎了一只鹿,几只兔子。胤祥看了鹿,想起刚才鹿血的典故,好生笑话了我一阵。

    林子边缘没有多少野兽,大部分都逃向密林深处了。看了看时间,离行猎结束还早,我们便纵马往深处奔去。深处的猎物确实多些,发现了猎物以后,胤祥总是会让我先射,但我的箭术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十箭倒有六箭落了空。到头来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又跑了一只猞猁之后,我摸了摸箭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胤祥从自己的箭筒中抽出一把箭来给我,我摇头笑道,“不要了!给我也是浪费。”玩了这大半日,也算过了行猎的瘾了。塞外虽凉快些,现在毕竟还在七月,穿着这身盔甲活动大半日,里面的衣服都汗透了。我见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溪,便要过去休息。胤祥要陪我,被我拒绝了。已经拖累了他这么久,若是再和我一起去休息的话,这次行猎他怕是要排倒数第一了。而我知道他一向是个要强的人,这等在众人面前丢面子的事,还是不要让他摊上为妙。于是我坚决不许他留下。他再三嘱咐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林子里多呆,恐怕会遇到猛兽,若是休息够了,就赶紧回营。在催再我一催之下才策马走了。

    我下了马,走到溪边,溪水清澈见底,两岸绿草如茵,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我摘头盔,俯下身洗了把脸。清凉的溪水让人精神一振。黑云在一边悠闲地吃着草,我见四处无人,便索性解开领子,脱下盔甲,仰躺在草地上。头枕着胳膊,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四野里飘浮着浓郁的青草和野花的香味,流水淙淙,时闻鸟鸣阵阵。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马蹄声响,听声音似乎是朝这个方向过来。我急忙从地上跳起身来,将甲胄快速穿上。然而还没来得及戴上头盔,那些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蒙古族服饰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四五岁年纪,双眼狭长,鼻梁高挺,长相倒也英俊。我隐约对他有些印象,他似乎是蒙古哪个部落的王子,具体叫什么我忘记了。刚才的合围他也参加了。

    他显然是看见了我,回头对身后的侍从说了句蒙语。满语和蒙语都特地学过,所以我听懂了他的话,他,“想不到这里还能遇见女人!赛腾,你去把那女人抓过来,本王子要拿她泄泄火!”

    那碗鹿血!我心中暗暗叫糟。想不到鹿血的功用真的这么强,更想不到我没戴头盔的样子会被人看见。在清朝,是男是女看便知,田人那半边剃光的头顶是女人怎么都模仿不了的。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翻身下马,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我私下搜寻着黑云的身影,发现它已经跑出去太远,在离这里大概有两百多米远的地方吃草。看来只好先把几这个侍卫撂倒了。好在我现在戴着面具,只要不闹出人命,怎样都行。

    想好了之后我也便不再紧张,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那个叫赛腾的侍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极稳,看的出是个练家子。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待他走到了我的攻击范围之内,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脚下用力,腰力一扭,身体如一支离弦之箭飞速上前,重拳直上。他见我先前没有动静,还以为我没有听懂蒙语,因此放心地前来抓我,哪里料到我说打就打,登时还击,两人动作敏捷,挪腾跳跃,你来我往对几十招,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我却是越打越心惊。前世我学的都是杀人的招数,讲究出其不意,一招毙命。今天不欲将事情闹大,所以没有痛下杀手。论杀人,我自信没有人可以赢过我。不过在武学的造诣上,我却远远不够。但在这个时代,除了那个人我至今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打得过我的人。所以我一贯是自信的。谁知眼前使出了全力,却只能和这个侍卫打个平手,这个蒙古王子身边竟有这么厉害的人!

    这时那个蒙古王子叫起来,“赛腾,亏你还是蒙古第一勇士!抓个女人都这么磨磨蹭蹭的。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帮他!”

    几个侍卫登时围了上来,我暗叫不好,对付一个赛腾我就得使尽全力,哪有多余的精力再来对付这些侍卫。跳起来,一脚狠狠踹在赛腾的肩膀上,随即手在身后攻来的一个侍卫肩上一按,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凌空翻跃,稳稳落地,跳出侍卫的包围圈,拔腿就向黑云的方向奔去。

    脑后突然一痛,回过神时已经被几个侍卫压在了地上。那个蒙古王子跳下马,狞笑着朝我走来,“本王子愿意宠幸你是的荣耀。放在平时,你这种货色白给我都不要!”

    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压了上来,在我脸上一阵乱亲。我拼命地别过头去,躲避他恶心的吻,手脚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我瞪着那张可恶的脸,抬起头朝他鼻子狠狠撞了上去。

    “哎呦!”他捂着鼻子痛苦地大叫,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臭表子,敢撞我!那就别怪本王子无情!你们几个,给我压好了。等本王子享受完了,这女人就赏给你们了!”

    他扑上来狠狠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心里涌出一阵绝望,难道今天就只能任人宰割?

    手在地上无意识地乱抓,似乎碰到一个棍状的物体,突然觉得双臂的压制松了些,我大喜过望。一把捞起那根棍子敲在蒙古王子的脑袋上,抬腿将他踢翻,一个挺身跳起来,一头扎进旁边的密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倒霉吧,扎木力!

    “给我追!”身后传来蒙古王子气急败坏的怒吼,我头也不回,挑着林子最密的地方扎,树木间的缝隙越密对我越有利,那些蒙古汉子身形高大,在这样的地方行动不便,自然比不上体型纤细的我。很快,我将他们甩了一开段距离。

    嗖的一阵破空锐响,一支劲箭迎面射来。我侧身一避,箭呼啸着钉一进棵松树的树干上。我心里一惊,那蒙古王子居然派了人在前面围堵我?顺着箭射来的地方看过去,林荫小路上,几个身披镶白旗甲胄的八旗子弟骑在马上,为首的一个左手持弓,右手还保持着刚才射箭的姿势没有放下,很显然,刚才的一箭出自他手。他高居马上,神色淡漠,冷冷地看过来。

    “什么人?”一个八旗子弟兵高喝了一声。

    我再也掩不住脸上的惊喜,扑了过去,“阿真!”

    胤禛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我扑到他的马前,扯着他的战袍,仰起头看他,“阿真,后面有人追我,你替我打发掉!”

    话音未落,那几个蒙古侍卫从密林中追了出来,见到胤禛等人怔了一下,随即跪下行礼,“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胤禛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地下的侍卫,在赛腾身上顿了稍许,“起吧!你们几个不服侍札木力王子行猎,在这里乱跑什么?”

    一个侍卫看到人群中的我,刚要开口说什么,赛腾暗中扯了他一下,恭声道,“回王爷的话。王子刚看见林子中有只鹿,喜它毛色鲜亮,命奴才们活捉了给敏敏郡主玩耍。”

    胤禛点点头,“刚才那鹿我也看见了,可惜没射中。被它逃了。”

    赛腾惋惜道,“既然这样,奴才们只好空手回去复命了。”

    胤禛点点头,神色淡然,“见到你们主子替我问候一声,就说我祝他满载而归。”

    见他们走远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好险!”拍拍胸口,抬头正对上胤禛幽深的眼眸,他的眼中怒云翻滚,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本就清冷的声音变得格外冰寒,可以听出里面竭力压抑地怒气。

    这次胤禛真的生气了。我讪讪地低着头,猛然发现手里还握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刚才多亏了它,不然这次我真的惨了。“这个……那个……阿真,可不可以等回去再跟你解释?”我讨好地看着他。我得好好筹措一下,找个合适的借口。

    后领一紧,我被胤禛提上马背,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冷哼道,“当我看不出你的打算?这次休想蒙混过关。先把你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把这件事给好好说清楚。否则……哼……”

    胤禛面无表情地冷笑声真可怖,七月的暑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头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甲胄凌乱不堪地挂在身上,衣襟大开,我忙整理好。可惜头上的帽子丢在了溪边,这一头青丝是无论如何如何都掩不住了。

    低声用英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大体遍,身后的胤禛一直沉默不语,但身后越来越低的气压以及他越收越紧臂膀给胸腹带来的疼痛让我知道,他很火大。

    “阿真,要不是那些蒙古王亲太烦人,我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参加行猎啊……”

    “……”

    “我只是在溪边小小地休息一下,谁想到突然会来人,这不能怪我……”

    “……”

    “我根本想到那个什么力王子身边会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不过好在还是被我逃了不是吗?”

    “……”

    我没辙了,回过身捧着他的脸,与他双目相对,“阿真,你到底在气什么?”

    胤禛面无表情地拂开我的手,沉声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硕拓,下马。”

    那个叫硕拓的侍卫毫无二话,立刻麻利地翻身下马。

    “你,现在立刻回营地。行猎结束了我再去找你。”

    已经发过一通火了,难道还要再来一个秋后算账?我神色哀怨地爬上马背,不敢有丝毫的意见。

    “等等!戴上这个。”胤禛将自己的头盔解下来扔给我,“硕拓,你与穆合两个跟着,把她送到营地再回来。”从头至尾,胤禛没有提及我的身份,这是对我的一种保护。而且我知道,今天的事,他会命令身边的侍卫半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即使跟在他身边的人从来就是那么守口如瓶。

    硕拓与穆合两人一骑将我护送至营地边,我将马还给硕拓,两人便回去复命了。于是我身穿蓝色盔甲,头戴白色头盔,在守营士兵奇异的视线下,不伦不类地溜回了营帐。

    小心翼翼地揭下面具,果然,右脸已经红肿不堪。看到镜子的一瞬间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心慈手软,明明带着火枪,为什么不干脆把他们一枪崩了。什么顾全大局,什么满蒙一家,通通去死吧!眼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还从来没有人敢扇我耳光,那个什么力王子,你死定了!

    涂了一层清凉散瘀的药膏,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又麻又疼的右脸稍稍好受了些。往枕头上一倒,脑后传来的刺痛让我想起来自己后脑勺还挨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发现已经肿了。很好,那个大胡子叫赛腾是吧?敢打本公主的脑袋……

    “格格,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芷芬见我坐在床上脸色不善,关切地问道。

    “不用。”要是请了太医来,这件事就瞒不住了。这么丢脸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格格,这人决不能轻饶。”清芬忿忿地说道。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胆敢打伤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我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阴霾。

    那个蒙古王子不能杀,但那个叫赛腾的侍卫我不会放过。让他怎么死呢?将他的指甲一根根拔掉,割开肉,剖开骨?或者废了他的四肢,然后浇上蜜糖让蚂蚁来啃咬?要不然将他整个人埋入地下只露出头,然后在上面划一条伤口灌入水银?高密度的水银会一点点下沉,慢慢撕裂他的皮肤,将他的人皮完整地留在地底,而没了人皮的嫩肉球被挤到地面上,还是会跑会跳的呢!唔,这个方法貌似不错。我满意地扬起嘴角,笑得诡异又残忍。

    “彼岸,”胤祥掀开帐帘匆匆走了进来,语气焦急而担忧,“彼岸,你没事吧?”

    “没事。”我冲他笑笑,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盔甲,知道他是在行猎一结束就赶了过来,“今天的行猎结束了?你得了第几?”

    “第一。”他心疼的视线落在我红肿的右脸上,愧疚地说道,“今天的事听四哥说了。彼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呆着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我挑了挑眉,“出这样的事?我什么事也没出,顶多挨了一巴掌,一棍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以前受的伤,这个简直不值得一提。”

    “可是……”

    “别可是。事跟无关,用不着自责。”止住他的话,“倒是那个叫什么力的王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札木力,扎鲁特部的王子。”胤祥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事如果不是四哥告诉的我,又在你这儿得了到证实。我还真不相信这事是他干出来的。他平素为人随和可亲,和我们这些阿哥的关系一向很好。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是这种人。”

    “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喽!伪装嘛,谁不会。”我不屑地撇撇嘴,又问道,“那个赛腾又是什么人?去年的搏克大会得第一的明明不是他,他又怎么会被封为蒙古第一勇士的?”

    “他是札木力的贴身侍卫。去年冬狩的时候皇阿玛带着十五,十六,十七与几个蒙古王亲出去行猎,结果误入熊窝,一群黑瞎子不知怎么的,没冬眠全跑了出来,正好被皇阿玛他们一行人撞见了。赛腾在护驾时立了大功,得许多赏赐,还有蒙古第一勇士这个称号。”

    哌?我感兴趣地扬高了眉毛。去年冬狩的时候我正好在福建办差,没有参加。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毫不知情。 “立了大功?什么样的大功?”

    “当时情况很危险,十五,十六,十七都还小。一行人中只有皇阿玛带着枪,子弹不够用。而黑瞎子皮厚,一般的弓箭很难对付地了,随行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结果那赛腾冲了上去,一个人杀了两只发狂的黑熊,把其余的熊也引了过去,拖延了时间。后来火器营及时赶到了,这才解了围。”

    我说这次秋狝的时候皇阿玛怎么会乖乖地带着火器营。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啊!上次秋狝的时候让他随身带上几个火器营士兵,他就是不听。还说打猎的乐趣就在骑马射箭上,如果遇到个猎物就一枪崩死有什么意思。结果不听女儿言,出事了吧!还瞒着我!

    “怎么?有什么不对?”胤祥见我面色古怪,出声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不对。只是有些可惜,没想到这个赛腾居然是皇阿玛的救命恩人。这样我就不能杀他了。”他救了我的亲人,对我也算有恩。何况今天他只是奉命行事。刚才被气昏了头,现在回想起来,他虽然打了我一棍,但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他的臂力,我又怎能仅仅是头昏了一下而已。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整治他一下,我着实难咽下这口气。

    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紧张地捉住胤祥的衣袖,“这件事没告诉别人吧?”

    胤祥摇摇头,“没有,四哥只告诉了我一个人。狩猎一结束,我直接就过来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胤祥,这事你千万别告诉第四个人。皇阿玛,胤禟,胤祯,通通不能让他们知道。”

    “什么事不能让我们知道?”

    这声音……僵硬地转过头,帐篷里的两个人正是我刚才嘱咐胤祥千万不能告诉的人。胤禟和胤祯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长袍,朝软榻走来。

    “没什么事。”我往阴影里藏了藏,期望他别发现我脸上的伤。

    “没事?刚才明明听见有人提到我的名字,还说千万不能让我知道?”胤禟坐在软榻边上,眯起眼睛看我,慢条斯理地摇着手里的折扇。

    “是幻听,绝对是幻听。”我抬起左手假装往耳后刘海,挡住胤禟探寻的目光。

    “怀暮,今天你没参加行猎。听说是身体不适?哪里不舒服,请太医了没?”胤祯坐在软榻边的凳子上,关切地问道。

    “没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去罢了。”总拿手挡着不是那么回事,我悄悄又往软榻深处挪了挪,把右脸藏在床帏的阴影里。

    “你老往床里面挪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胤禟啪地一声合起手中的折扇,“还有,刚才自从进了门我就发现了,你今天说话的时候怎么一直不敢看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伸出手掰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心里暗暗呻吟一声,这些阿哥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瞒过去。

    暴露到光线之下的面孔让胤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眯起眼看着我红肿的右脸,红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声音低沉的缓缓道,“很好。可以告诉我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吗?”

    胤祯早在察觉不对劲时凑了上来,看到我的脸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大怒,“怀暮,哪个混蛋打了你?说出来,我去扒了他的皮!”

    我捂脸哀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敢告诉他们啊!胤禛一贯冷静,在告诉胤祥这件事的时候应该就警告过胤祥不准寻衅滋事。所以他们两个知道我并不担心。但是胤禟和胤祯不一样。胤禟平日总和莽撞的老十在一起,人们常会忽视他暴虐的一面,只注意到他的冷漠,实际上他暴躁的脾气一点不下于老十。而十四,更不用说了,冲动。一件事情就可以证明,当初我身中蛇毒,被老骅接到宫中养伤,他居然冲去乾清宫怒斥康熙抢人爱妻,效仿唐明皇。气的老骅差点一剑劈了他。虽然这两年他已经收敛了很多,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改不了的。如果被他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估计他会直接拿着剑把札木力剁成三段。虽然我确实很想把他剁成三段,但是这个事牵扯到满蒙两族,不能随心所欲地胡来。

    “那个……我说这是腮腺炎行吗?”我抱着脑袋挣扎半晌,突然想起几年前选秀时发生的典故来。

    “你说呢?”胤禟眉梢一挑,看着我冷冷一笑。

    好吧,我入就是了。不要再对我露出种阴险的笑了,看着实在是太肆恕!霸谒抵埃矣幸桓鲂⌒〉囊螅曛螅忝橇礁霾灰宥!?br />

    “我保证,你快说吧!”胤祯干脆地答应。

    “我不保证,但我尽量。”胤禟果然更阴险一点。

    我一边用最概括的话陈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胤祯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一副将要爆发的模样,相比之下,胤禟看起来比较镇定,脸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看起来又阴森又恐怖。

    “……我冲出林子,正好遇到了胤禛,他把我救了。整件事就是这样。”

    胤祯跳起来就往外冲,“我要把札木力那个混蛋剁成三段扔去喂狗!”看吧,我简直太了解他了。

    胤祥忙拦住他,“十四弟,你想把这事闹的天下尽知吗?别忘了,彼岸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名声就完了。”

    胤祯停了脚步,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甘地低吼,“那就这么放过他?”

    “得罪了本公主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扎木力的身份特殊,不能说杀就杀。而且这事涉及到满蒙两族,皇阿玛整日搞满蒙亲善也听不容易,咱们不能拆他的台。所以不能明着和扎木力杠上。不过,暗中整人的法子有的是,背后捅刀子的才是聪明人。”我笑得纯洁又无害。

    胤祥和胤祯对视一眼,“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浅浅一笑,撇清关系。

    猛然想起胤禟似乎安静地有些不正常,我看了他一眼,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神情,“胤禟,你在想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道,“我在想,其实这事闹的天下尽知说不定是件好事。”

    “好事?”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摸了摸的脸蛋,冲我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对你来说是坏事。但对我来说是好事。你的名声坏了,就没人愿意娶你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喂……”我不满地看着他。做人不带这样自私的吧!

    他轻笑了一声,“开玩笑的。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不过说起这个扎木力,是我的老朋友了,好久不见还真是想啊!今晚可得好好聚聚。”

    有人要开始倒霉了。意识到这个以后我本来极度不爽的心情陡然舒畅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只是开始

    是夜,康熙在塞罕坝北部的草原上举办夜宴,招待前来参加秋狝的各路满蒙藏回王公和大臣。空旷的场地中间,熊熊篝火映红草原的夜空,身着艳丽服装的蒙古族姑娘在篝火边翩翩起舞,将自己旋转成一朵朵美丽的荆棘花。冲耳所闻,全是拖着长长尾音的蒙古族歌谣和悠扬的马头琴之声,鼻尖嗅到的则是炮制野味的四溢幽香。

    札木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眯起眼睛望向那个坐在众人环绕正中的康熙,在黑暗的夜色和跳跃的火光的双重作用下,即使他这样敏锐的视力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只能看到那一身宝绣金龙的狰狞龙爪,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像是锐利的钢刃。康熙的左边是头衣着华贵头戴珠翠的众宫妃,右手边是诸位阿哥,按排行就座。参加这次秋狝年纪最长的是四阿哥胤禛,但他并没有坐在康熙右手边第一个位子,那个位子从宴会一开始就空着。扎木力的目光在那张空椅上雕刻的金龙上稍稍停留片刻,收了回来。那个人,今晚还是没有出现。

    最近民间有种传言,说固伦凝华公主其实并不是汉人,而是爱新觉

    彼岸花开(清穿)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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