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生活史Ⅳ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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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节r礼物最初是天主教的风俗,在19世纪下半叶时,演变成为一项宗教庆祝仪式。到20世纪初,几乎人人都加入到互送节r礼物的行列中来。节r为家人和朋友找到了一个团聚的理由。火j和烤香肠依旧在礼物的清单上,但热乎乎的r煮清汤代替了香草麦片粥,而法国人采用了英国布丁(一种以面粉、牛n、j蛋等为基料的糊状甜食)作为圣诞的象征。所有的杂志上都会刊登制作英国布丁的处方。传播到法国的另一项英国风俗是在檞寄生小枝下接吻(檞寄生是桑寄生科的美洲寄生子属植物,其小枝常用作圣诞节悬挂饰物,按西方风俗,只要是站在此小枝下的女子,男子都可与之接吻,译注)。

    新年礼物是在1月1r互送礼物的一项古老传统。这项风俗后来演变成主人有义务在新年时发送红包给仆人、看门人、邮差和其他人等,这项义务使每年的第一天成了耗费昂贵的痛苦体验。报纸强烈讽刺这一风俗,认为人们的友谊已维系于小小的礼物之上。

    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新年礼物是人们指在岁末的长假期中互相j换的各种礼品。一些作家,比如格兰德梅森,就试图在1892年开出处方,确定送每种礼物的恰当时间:圣诞节送小礼物给孩子们,新年那一天送新年礼物给成年人。但事实上,大人们在圣诞节时也互送礼物,而孩子们也会在新年时送礼物。最终,所有的礼物都不加区分地被看作是“新年礼物”。

    在圣诞前夜,法国的孩子们会把他们的拖鞋放在壁炉前,希望第二天早上其中能塞满礼物。被谁塞满呢?是不会说话的耶稣还是圣诞老人?信谁的都有,但一点点地,圣诞老人占了上风。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早、中、晚(9)

    罗伯特关于正确命名的词典告诉我们,圣诞老人最初在19世纪下半叶出现在欧洲,美国人将其引入,这是一项商业创造。毫无疑问,商业上的考虑为圣诞老人的成功推力不小,但圣诞老人并不是传播者发明的,其原型也许是圣尼古拉(小亚细亚米拉教主,是儿童、海员及一些国家和城市的主保圣人,在美国和英国是圣诞节的主保圣人,译注)。圣诞老人很可能是被斯堪的纳维亚和德国移民引入美国的,并在那里变得商业化了。圣诞老人在19世纪初在巴黎确立了其地位,并随着时间推移一步步扩大了其影响。1804年出生的乔治?桑曾叙述过她童年时的圣诞节:“我无法忘记的是我对那个小小的圣诞老人深信不疑,他是个长着白胡子的、和蔼慈祥的老头儿,我确信他会在半夜时顺着烟囱下来,在我的拖鞋里留下一份礼物,我会在第二天早上发现它。午夜!孩子们一无所知的幻想时刻,他们被告知时间太晚了不能再醒着不睡了。为了在那个小老头儿出现前不至于睡去,我付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努力。我非常渴望见到他,也有些害怕。但我却总是熬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于是第二天一睁开眼就马上去看壁炉边的拖鞋。我迫不及待地光着脚跑过去占有属于我的财富。那永远不会是什么华贵的礼物,因为我们并不富裕,而仅仅是一个小甜饼或是一个橙子或是一个漂亮的红苹果。但对我来说它是如此珍贵,以至于我都不忍心吃掉它。”

    圣诞老人与基督的诞生没有任何关系,天主教会长期以来一直反对他所扮演的圣诞角s。天主教徒假想着在圣诞前夜带给孩子们礼物的是耶稣。但耶稣代替不了圣诞老人,教会无力阻止红衣、白须、挎着一大篮礼物的圣诞老人r益受到人们的欢迎,只好把他说成是耶稣忠实的信使、对善良行为进行褒奖的朴素道德的师长。

    在12月份,按照传统,报纸通常会设专栏向读者们提出礼物方面的建议。这些主意中有许多是与送给女x的礼物有关的:双人座椅,缝纫台,闺房中用的小装饰品,彩s的、有香味的、平滑的信纸,以及样式奇特的拜访卡。“为女人准备一份好礼物”,也许会有人这么说,但绝不会有人对男人的礼物说出同样的话;在19世纪,尚不存在专门的男x礼物,顶多这个礼物是“男女皆适”的。这种专门类别礼物的缺乏并不意味着男人收不到礼物,只是说人们不会专门谈论这个话题。

    在1863年,送给孩子的最好礼物是一个小型的舞台玩具,上面“不用明显地附加装置,就利用小纸片做的人物造型来模仿一种亚洲人的舞蹈”。其他的玩具则模仿现实:运转的水磨,会唱歌的鸟,穿着裤子并且“准备结婚”的洋娃娃。玩偶始终很风光。填充熊在20世纪初问世:泰迪,美国的玩具熊,1903年;马丁,法国的玩具熊,1906年。

    尽管送给孩子们的礼物会很自然地追随时尚,但近来人们已经开始赋予礼物文化价值,有评论说:“很好,在1月1r的庆典上,美观的书籍正慢慢取代浪费而又无聊的东西。”报刊杂志已列出了不少适合做赠品的书籍清单。

    小姑娘们会在她们的r记中记录下她们自己和伙伴们所收到的礼物。节r礼物不仅是快乐的源泉,而且是对未来的一种投资,那份记忆将是孩子们终生的财富。大人们对自身童年的向往也将这种怀旧的情感传递给了他们的孩子。

    早、中、晚(10)

    孩子们对父母的新年问候就好像是作为收到礼物的一种j换。在1877年12月29r,伊丽莎白?阿里吉写道:“我们也为爸爸准备了新年礼物。皮埃尔、阿梅利和我将为他表演木偶剧。”

    在新年第一天,人们会拜访关系比较近的亲戚,送上新年的问候:父亲和母亲、伯父和伯母、兄弟和姐妹们,大家都会互相拜访。晚间的时间则是专门为祖父母和长辈们预留的。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拜访表兄弟姐妹和其他的亲戚,第二个星期是拜访亲近的朋友,1月份其他的,则是拜访熟人。简而言之,有许多的拜访要进行,有许多的贺卡要写。

    为了尽量避免拜访不成,很多人乐于派一个仆人或是雇一个代理人送一张拜访卡到他们希望表示问候的人的家中。这种巴黎的风俗有些荒谬:收到大量这种卡片的人对于卡片上形式化的问候不屑一顾,而一旦熟人没有给他送卡片,他又会说“某某人没有教养,新年连张卡片都不送”。

    当然,大量的卡片还是邮寄出的。在19世纪末,巴黎的邮局仅在1月1r一天中就经手了超过100万张的卡片。旁奇伯爵夫人说她共发送和收到了将近1500张贺卡。

    从好几个方面来说,复活节都是一个重要的节r。每个天主教徒都要进行忏悔,并在复活节那个星期r之前的两个星期领受圣餐。一年领受一次圣餐是教会的最低要求,如果只领受一次,就要在复活节。为期两周的复活节在棕枝全r(复活节前的星期r)开始。

    复活节也是j蛋节r。人们把彩s的复活节j蛋和j蛋形状的糖果藏在房间和庭院中,然后让孩子们去找,还有各种各样的复活节礼物被放在j蛋形状的包裹中分发(送复活节礼物的风俗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才兴盛起来)。

    复活节是为了纪念基督的复苏,也标志着春天的到来。不管天气如何,即使气温还很低,全家人也要穿上新衣服集体出动,以标示着春的来临。年轻的女x会穿上亮丽的浅s服装,戴上漂亮的意大利稻草帽。

    在家中,季节更替的时候要进行春季清扫。要将壁炉的铲子和钳子清理g净,然后涂上油脂储放起来,直到秋天再拿出来使用。窗帘、门帘和幔帐都要取下来掸掉灰尘,地毯也是如此。

    在19世纪,过圣诞节时学校不再像以前放长时间的假期,只在12月25r到1月1r期间放假。但复活节假期变得普遍了。在1859年11月,复活节假期得以凡俗化:出于家庭和教育上的考虑,中学生们有了一个星期的复活节假期。

    在第三共和国期间,小学生们被给予了和中学生们一样的复活节假期。1886年3月9r,经过范围广泛的讨论,议会通过了政府的一项提案,将复活节和圣灵降临节后的星期一定为法定节r。1892年8月1r,复活节假期被加长了,从复活节前的星期三中午就开始放假;1925年2月18r,法国学校开始施行为期两星期的复活节假期。

    复活节假期在19世纪逐渐演变成类似于学期之间的假期。圣诞节假期迅即与之呼应。1892年8月的法案也提出,校长可以根据校委会的建议在学年开始时计划安排8天的特别假期。如果这些特别假期被安排在12月25r到1月1r间,学生们就可以享受一段简短的假期了。1925年2月的法案将这种非正式的实践官方化:特别假期的天数减少到两天,但圣诞节假期从12月23r放学时开始直到1月3r。这样,从1925年开始法国的学年就被分成了三个学期。

    如果说复活节标志着春天的开始,那么诸圣r则标志着冬天的到来。在19世纪下半叶,在诸圣r那一天祭扫家庭成员的墓x成为一种习惯。18世纪末,巴黎的公墓被关闭了;1785年,英诺森公墓在公众的漠不关心之中毁掉了。到1850年前后,公众的舆论已然改变。

    有三个因素使人们对亡者建立起了新的兴趣,并使即使像在巴黎这样的地方公墓的幸存成为可能。首先,实证主义者们赞同对地下的亡者给予尊重,认为这样做有助于提升公众的精神,皮埃尔?拉菲特在1847年这样写道:“坟墓孕育着家族的延续感,而公墓则孕育着城市和人类的延续感。”其次,天主教徒赞成对死者的祭仪,就好像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做法一样。他们的论调有些让人吃惊,因为一个世纪前他们对公墓的r益衰微负有部分责任。他们那时的论点是,一个人的躯壳是否存留在土壤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的永恒。第三,科学对此点了头。科学家们证实,对于墓地的亲近不会对活着的人构成任何危险,上个世纪抨击其有毒害其实不过是迷信而已。

    1850年之后,公墓成了“造访之所,沉思之所”。在鲁昂,1860年到1880年期间家庭建造起奢华墓碑数量增长惊人。法国在1870年普法战争中的失败,更激起了人们对死者的崇拜和追思。1902年,在诸圣r这一天,有35万人造访了巴黎公墓,占人口总数的将近1/10。

    在复活节,妇女和姑娘们穿的是亮丽的彩服,但在诸圣r她们则是黑衣、毡帽、手套和短靴,她们已“准备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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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从乡村住宅到夏r度假(1)

    19世纪初期,法国只有一小部分精英分子才会在乡下的房子中度过夏天。在19世纪80年代,“度假之地”一词在词典中被定义为“乡村中休养暂居之所”,是个新创的词。贵族和其他的私营业主们不必因为工作而必须待在巴黎或其他的主要大城市中,他们一般会在自己的庄园中或是乡村的住宅里度夏,直到10月甚至11月狩猎季节后才返回城镇。对于他们来说,一年因此而分为两个部分:社j季节——冬季和春季;乡村中的避暑期——夏天和部分秋天。

    渐渐地,中产阶级开始模仿这种贵族的模式。有些记者对他们进行嘲讽,但不管怎么说,当夏季来临之时,中产阶级家庭还是会离开城市来到乡下的田园中。鲁昂的大多数中产阶级家庭都在离城不远的乡下拥有房屋;他们会邀请亲戚朋友在乡下过上几个月,并利用这个机会检视他们在附近地区拥有的农场。

    g。夫人出生在1888年,是一位富有的波尔多商人的女儿,据她回忆,从复活节到诸圣r,她与父母、兄弟姐妹和6位仆人一起前往波尔多郊外约5里远的一处漂亮的房子居住。安托尼?阿里吉是拿破仑三世时宫廷中的一位律师,每年春天,他们一家人都会离开巴黎的居所去奥图尔,阿里吉夫人和她的妹妹在那里租了一处带花园的房子。1878年,他们在5月11r离开巴黎,10月26r返回。

    如同前面所阐述的,巴黎的中产阶级和外省的中产阶级所遵循的行为方式是不一样的。在外省,人们依靠他们自己拥有的财产生活。而巴黎人通常在乡村没有自己的不动产,并且他们是不会去视察农场的运作的,因此,他们租赁乡下的房屋或是住在旅馆里度假。租赁使得在不同的地方度假成为可能。d。夫人出生在1876年,她说她父亲是一所高等师范学校的官员,喜欢变化,从不会带家人在同一个地方度过两次夏r假期。度假季节,他以500法郎的租金租下一处很大的不动产。19世纪80年代的一个夏天,他们全家在莫尔比昂(法国的一个省)租了一幢拥有17个房间的别墅。

    即使是那些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每年可以在城外度过6个月的城市居民,也养成了在乡下过周r的习惯。1831年,一本名叫《乡下的房子》的畅销书中写道:“星期六晚上动身,星期天散步(如果不下雨的话),然后在星期一早上返回城里——这就是许多巴黎人所说的去乡下。带上一个马车夫,一个园丁,一个厨子,这些城市居民就有了进行短期旅行所需的一切。”

    夏天的火车站人满为患,丈夫带着妻儿,似乎每一样活着的东西都在站台上寻找可以休憩一下的地方,他们都是去乡下或海边的。只有看门人和邮差留在了巴黎城内。这也许有些滑稽或夸张,但事实的确令人吃惊。记者们说,离开城市去度暑假的巴黎人有三万人。能支付得起旅行费用的城市居民变成了“旅游者”。这个词与“旅行者”同义,在1816年首次使用,词典中将旅游者描述为“出于好奇和闲散无事而出外旅行的人”。旅行者并不一定行走个不停,有些人g脆住在海边别墅里,根本不动弹(“夏季居民”这个词的首次使用是在1920年)。海滨胜地是重要的,夏季移民是重要的,“海水之于夏天就如沙龙之于冬天”。

    开采矿泉水用来洗浴最早要追溯到法兰西第一帝国时:1809年,有1200人在埃克斯温泉浴场接受了治疗。1822年,迭皮的地方次级长官开办了第一处海水浴设施,并说服贝里伯爵夫人前来参观。从那时起直到1830年,每年7月宫廷都要暂时迁移到迭皮来。1830年以后,近郊的贵族们也渐渐养成了这一习惯。尽管在1835年时人们已开始谈论比利茨的小海滩(在第二帝国期间成为欧仁妮皇后最喜爱的度假胜地),但迭皮是当时唯一一个得到充分开发的海滨胜地。

    夏季:从乡村住宅到夏r度假(2)

    火车把从巴黎到海滩的旅行时间缩短了2/3。在1840年,乘马车从巴黎到迭皮需要花费12个小时;在第二帝国期间通过铁路只需要4个小时。1848年8月,第一列从巴黎到迭皮的“快乐列车”开始运行。这些专门的周末列车使得去诺曼底海岸旅行更为方便快捷,在19世纪下半叶越来越受欢迎,以至于1850年时铁路公司开始提供折价车票(三等车厢5法郎,二等车厢8法郎)。富有的旅游者们乘坐的是“黄s列车”或“丈夫列车”。1871年时,这种列车在星期六下午晚些时候离开巴黎,星期一中午前返回,这样就使忙碌的生意人能有足够的时间与妻子和孩子们共度周r。最富有的旅游者也可以乘坐每r都有的豪华列车,比如1904年7月15r到9月30r期间运行的从巴黎到特维尔的豪华列车。这种列车由卧车车厢组成,只提供一等车票,其他奢华的服务另外收费。往返车票需要五十多法郎——是普通工人20天的薪水。

    受益于铁路之快捷的巴黎人,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倾向于离开家。举个例子,在诺曼底海边度假的巴黎人要比鲁昂人多,尽管后者离海滨更近,但他们在1914年前对海边度假根本不感兴趣(但鲁昂人却通过自1843年就已存在的铁路频繁地前往巴黎)。

    除了在山区和温泉疗养地的夏季旅游业之外,冬季的旅游业也发展了起来,尤其是在地中海沿岸。在1860年尼斯附属于法国之后,这座城市成为了颇受欢迎的冬季旅游胜地。在1861年至1862年的冬天,有1850个家庭在那里度假;到了1874年至1875年时,这个数字已经上升到5000;而到了1887年时则是万。人们自然是为宜人的气候所吸引,但也有些人是被他们的医生勒令去的。在19世纪90年代,通过气候的变换来治疗肺结核是一种很流行的疗法;医生们建议在山区、在冬天、在大自然的天空下进行调养。在大西洋海岸,“冬季之城”阿凯岑是将医疗与旅游业结合起来的一个极端的例子,在第二帝国期间,这个城市作为肺结核的治疗中心从一片平地中拔地而起,而娱乐赌博业也成为它值得夸耀的资本。

    19世纪下半叶,人们逐渐认识到,需要在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上进行一种必要改变来与度假相适。宁静有益的大自然可以弥补城市和工业生活对人们造成的伤害。品味自然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正如亨利?伯劳在进行度假方面的研究时所评论的那样,真正的新东西“是对人类行为的时间构成给予的深入关注,是其中所蕴涵的东西”。

    人们逐渐觉得,工作时间是可以转化为度假时间的,也就是说,可以把时间用在大自然、旅行或是消遣娱乐上面。在乡村,劳工阶层的闲暇时间自然地存在于正常的活动过程之中;而在城市,工业社会阶层每个人的闲暇是在特定的时间,尤其是在夏天。而卢梭已把投身自然作为一种摒弃时间束缚的方式,当这种观念传播到新的社会阶层,这种现代意义上的品味自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迅捷地重新构建了时间的组成。当越来越多的人们听从假期的召唤,“年”也就以新的方式得到了重组。1912年7月6r,一篇名为《休假问题》的文章言称:“50年前度假的人迥然另类,而今天迥然另类的是不休假的人。”人们感受到了度假的需要,并坚持他们有权这样做。19世纪末在多方组织下,出现了第一次有组织的度假活动。

    回顾学校假期的历史,我们可以在更广阔的范围内更多地了解社会的演变历程。度假终于从最初贵族们在乡下的逗留转化为休假的权利观念,并最终有了带薪休假(法国工人在1936年赢得的权利)。在19世纪前,有两个原因可以中断课程:分散于全年之中的宗教节r和农忙,后者因导致大量学生缺课而迫使小学校停课。在19世纪期间,学校假期逐渐从宗教假r和农忙的考虑中剥离出来,专门给老师和学生放假被认为是正当合理的,学校假期的持续时间也得到了延长,尤其是在法兰西第三帝国期间。

    在19世纪,课程在8月15r前后结束,10月初复课,暑假最多可以持续6个星期。1894年1月4r签署了一项命令,允许学校中安排了假期课程的人额外多休两个星期的假。这种假期最初是作为一种奖励给予那些“为常规的成人和青年教育课程做出贡献的人”的,后来则作为对那些在课余项目安排上取得成功的教师们的奖励。这项命令每年发布一次,直到1900年将暑假的延续期间正式确定为8个星期,从8月1r到10月1r。1912年7月20r,一项新的法令将中学的暑假时间扩大为10个星期,从7月14r到10月1r,到了1935年时小学也开始适用这一规定。

    但人们也逐渐开始抱怨学校没有安排好学生们的假期生活,他们认识到假期的放松对健康有益,但假期中的教育同样不可缺少。这种新认识导致了为孩子们开办的夏令营迅速发展。此外,童子军活动在1911年第一次被引入了法国。

    当r。女士的母亲在7月1r带着她的三个孩子去度假时,她对孩子们说:“你们可以在返回学校后再领奖。”她的孩子们都是中学生,她们想推迟一下出发的时间以便能参加上年度颁奖典礼。r。女士1897年出生于巴黎,她整个童年时代的暑假都是在诺曼底的海滩上度过的。复活节时她的父母就会给海边别墅的主人写信预定租约,花费是400法郎。他们也会租一架钢琴和一个带凉台的小屋,还有一个女仆,暑假期间每个月付给她15法郎。r。女士的父亲是一位政府公共事务部门雇用的工程师,在7月15r和9月1r前后可以与家人共度数天时光,整个8月份则都可以与家人在一起。全家人经常一起骑自行车出游。

    青春期时的r。女士和她的兄弟们频频光顾“家庭海滩”的娱乐场所。每个人都彼此认识,父母们也很放心让孩子们单独活动,彼此教一教怎样跳舞。不同的家庭构成了一个圈子,年轻人可以很安全地置身其中,远比在巴黎时自由得多。

    生命中的大事(1)

    婚姻是核心x的事件,将生命分为了两个部分。家族和社会的延续都需要依靠婚姻。在私人生活中,时间也因此被分为“此前”和“此后”两部分,而重要的事件总会落入两个时间段中的某一个。

    在婚前,一个人的生活会经历几个明显的阶段:青春期的开始,在大多数家庭中以第一次领受圣餐为标志;中学时期的结束,在男孩的生命中以获得法国业士学位为标志(女孩一般不会得到正统的拉丁文教育,也因此无法参加业士学位考试;如果她们坚持要求获得学历证书,那么得到的通常是小学毕业文凭);还有就是成人生活的开始,求偶,订婚;最终是结婚生子。此后,私人生活的时间或多或少地以均一的形式流逝,直至死亡,时间中满含着抚育孩子的责任,其标志就是不可计数的家庭场合。

    一个年轻的中产阶级要经过7年的中学教育后才能通过他的业士学位考试。虽然国家会提供奖学金,但中学学习始终是局限于上层阶级的一种特权产物。在1842年,一流中学的学费是每人每年100法郎,如果是寄膳宿的学生则要700法郎。1873年在巴黎公立中学,一个学习修辞学的学生每年要支付300法郎;到世纪末时这一费用上涨到了450法郎,如果是一家很好的私人机构则要耗费掉720法郎。在巴黎的耶稣会士学校,寄宿生的学费总计1400法郎,是被聘为邮局技师的一名巴黎综合工科学校毕业生的半年薪水。作为比照,1880年巴黎的一名女仆全年可以挣到500法郎。1854年,在万名中学生中,有4600名获得了业士学位证书;1873年以后这个数字上升到了每年6000名或7000名。

    根据1873年的法律,年轻的中产阶级们在理论上被强制要求服军役,由抽签来决定谁需要服5年谁只需要服1年(事实上只有6个月)兵役,但获得业士学位和被征召前志愿服役的年轻人则可以只服1年兵役,前提条件是要j付一笔1500法郎的装备费用。此外,能够进入所谓的最负声望的高等学问机构(如巴黎综合工科学校)和成为国家公务人员的学生比较容易免除兵役。

    获得业士学位后,一个年轻人可以通过进入法律学校或医校来继续接受教育(大学的入学费用很高:一名学法律的学生只是报名和参加入学考试就要花掉1000法郎,学医的学生则要3000法郎)。有些人选择跳过高等教育直接进入家族的业务。不管是哪种情况,等到一个人准备结婚时他已不再年轻了。

    另一方面,对于年轻的中产阶级女x来说,如果她的目标是婚姻的话,那么是否受到高等教育并不重要——换句话说,只要她拥有足以找到一个丈夫的资本就够了。对于女x来说,不管是寄宿学校还是1880年后出现的公立学校,从来就没打算要让她们获得业士学位证书,而没有证书就无望进入大学。完成学习后,女孩子们就有资格参加获得小学毕业证书的考试了,但实际上她们根本不需要这个文凭。“把烦恼留给那些需要谋生的人吧”,这就是1910年时路易斯?韦斯在莫里埃公立中学的文学老师对她的劝告。为获得业士学位而开设的私人预备课程在1905年时出现。公立中学直到战后才提供预备课程,此前这种行为是受到官方禁止的。

    对有着中产阶级背景的青春期女孩进行教育的目的,是让她们为以后家庭主妇的角s做准备。她要学习如何持家、督导仆人、与丈夫j谈和抚育孩子。这些职责既不需要拉丁文也不需要科学,所需要的其实是一种虚饰、一种综合的文化、普及x的音乐和绘画技巧和在烹饪、卫生及幼儿看护方面的理论和实践上的训练。而在婚前,女士们不仅需要学会婚后r常生活中的技巧和行为方式,也需要参加学校的主妇课程来完成自身的教育。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生命中的大事(2)

    家庭和朋友对于找到一个配偶当然很有用处。最要好的朋友的兄弟姐妹就是自然的候选人,前来参加家庭成员的婚礼、洗礼和第一次圣餐的远房表兄弟姐妹们也同样是候选人。

    年轻人有足够的机会相遇,比如慈善义卖、运动场合(像网球或滑冰),还有跳舞。所谓的“白s舞会”是专为初次参加社j活动的人开设的,只有有资格的青年男女才会被邀请。

    之所以叫做“白s舞会”,是因为初次涉足社j场合的姑娘们都穿着白s的衣裙,这是她们纯洁无瑕和处女身份的标志。她们的母亲也参加,对条件合适的小伙子们进行品评。

    在法国,年轻的姑娘们在初次抛头露面的当年结婚已成惯例。如果她还非常小,她可以再连续等两个冬季,但如果当第三个季节到来时仍然没有人肯娶她,她的前景就堪忧了,因为人们会开始怀疑她的贞c,更糟糕的是,可能会怀疑她没有足够的嫁妆。

    在中产阶级生活圈中,普遍采取的策略是介绍婚姻,由专门擅长发现合适配偶的媒人来负责安排。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媒人都由年长的妇女、表兄弟姐妹或是朋友来担当,他们的良好声誉保证了人们的信心。他们在看似有可能彼此融洽相处的年轻人中间安排约会。西蒙?博瓦尔的父母亲就是以这种方式相知相遇的。

    虽然是介绍婚姻,但并不意味着彼此之间的情感就不重要了。由家人和朋友撮合在一起的夫妇有时会相处得非常融洽,并且如果两个年轻人陷入爱河,他们的父母就绝不会让可能的婚姻从手边溜走,他们会收集对方的信息,包括名声、收入和观念。政治和宗教上的从属关系是要考虑的重点:自由思想者欧仁和玛丽?布瓦洛共有5个女儿要出嫁,他们绝不会考虑与一个天主教家庭缔结姻亲。其中的一个女儿马德莱娜看上了一个和善英俊的年轻人,他是一个工厂老板以及新教徒的儿子,因此是配偶的可能人选。马德莱娜的大姐已婚,她安排了妹妹的第一次会面,随后出资并倾全力来确保他们婚姻的实现。两个月后,马德莱娜正式订婚,又一个月后,她结婚了。

    一个想求婚的年轻人可以让一个朋友来向女方的父母表达自己的心愿。如果提议被接受了,他的父母就会正式向女方的父母提议订立婚约,那时,求婚者就正式成为了未婚夫。在他进行第一次拜访时双方会选定一个r期举办订婚宴会。

    双方的家人都会被邀请来参加订婚宴会,宴会在未来的新娘的家中举行。晚宴上,小伙子要送一枚订婚戒指给他的未婚妻。也同样允许女方送礼物给男方——一个男士戒指,或是一个装有她肖像的礼盒或是她的一束头发,但她把礼物送给心上人的时间是在一个星期后,在他的父母举办的另一次晚宴之前。

    在第一次拜访前,求婚者要送一束白s的花给他的未婚妻。如果他很富有,他将在婚礼之前的每一天都送花给她。他甚至可以送花给未来的岳母大人。到世纪末时,礼仪上已允许送彩s的花了,而不仅仅是限于白s。有些男士会遵循东方的习俗,选择那种逐渐变得越来越红直到婚礼前夜变成紫s的花束,以象征其炽烈的爱情。礼仪手册中将这种新时尚归入了品位最差的一类。

    年轻的求婚者每天都会去追求他的未婚妻,而姑娘则始终由她的母亲或另一位家庭成员陪护着。按礼仪,年轻的女士要矜持一些。在母亲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既不能写信也不能收信。她绝不可过于热烈地表露自己的情感,以免对方疑虑自己的品行。从理论上说,未来的新郎新娘要利用订婚期来加深彼此的了解。订婚期的持续时间在三个星期到几个月之间,两个月是通用的标准。

    生命中的大事(3)

    在订婚期期间,两个家庭会开列出各项条件以及嫁妆的数额,并定下一个r子签署婚姻契约。在那一天,将结连理的双方在亲近的亲属和朋友的陪同下出现在公证人面前,或是在某种情况下公证人去未婚新娘的家中。不管是哪种情况,仪式都是一样的。当公证人宣读婚姻契约时,未婚夫妻双方假装漠不关心,因为如果对金钱的数目表现出过分的关心会被认为是不合时宜的,毕竟,完全吸纳对方的爱意才是最重要的。宣读完毕后,男方起身签字,然后将笔j给他未来的妻子,随后,双方的父母和受邀的嘉宾在婚约上签字。如果家族需要,也可邀请名流要人来签署婚约为证。

    在巴黎和其他大城市,在签署婚约的当晚举办招待舞会已成惯例,而不是在婚礼的当晚;但1900年时,婚礼当天已不再举办任何舞会。未婚新娘先与未婚夫跳舞,然后与证婚人跳舞,随后是其他人。

    婚姻契约是中产阶级的习俗。丈夫是双方共有财产的唯一管理者。中产阶级的婚姻契约或提供财产的契约x分割依据(共有财产的法律只适用于双方共同获得的财产,而双方的债务是分开的), 或提供财产的法律分割依据,即允许妻子管理自己嫁妆的一半,而另一半要移j给她的丈夫。

    嫁妆陈列在新娘的卧室中,篮子在起居室中。在最豪华的婚礼中,新娘的礼物要占据极大的空间。1904年,格雷夫伯爵和伯爵夫人把他们的独生女儿嫁给了吉什公爵。婚礼庆典后,宾客们去了新娘祖母的住处,新娘收到的1250件礼物被陈列在“篮子”的周围。

    各种典型的“篮子”均出自不同的巴黎家具制造商,“篮子”中的内容从手套到女士睡衣和披肩应有尽有。有时“礼物花篮”中的各式珠宝奢华之极,远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民间的和宗教的婚礼庆祝仪式可以在同一天举行,但通常民间的庆祝仪式会在宗教仪式举行前的一两天进行,尤其是在巴黎,宗教庆典更可能延后举行。只有四位证人和男女双方最亲近的亲属才会被邀请参加在市政厅举行的民间庆典仪式。新郎要派一驾马车把自己的两位证人接来,再派另一驾马车去接新娘的两位证人;新郎本人则与自己的父母去新娘的家中把她接往市政厅。市长或他的助手宣读根据《民法典》第六章制定的婚姻证书,证书中详细说明了夫妇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他会问新郎和新娘是否愿意与对方结为夫妇。然后新娘在婚姻证书上签字,随后她要把笔递给自己的丈夫,丈夫会说这样的话来对她表示感谢:“谢谢,夫人。”

    在市政厅举行民间的婚礼不需付费,但传统上会向这位市长所辖的区或镇的穷人提供一些资助。随后婚宴开始,当晚在新娘父母家度过。在世纪末时,以一种非常文雅的方式来举行民间的婚礼成为时尚;市政厅以鲜花和绿s植物加以装点,还雇来管弦乐队和流行歌手。这种时尚最初只是在纯粹的民间婚礼上流行,尤其是离婚后的再婚和在天主教徒与犹太教徒之间举行的婚礼,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举行盛大的教堂婚礼是根本不可能的。

    宗教婚礼仪式服务的类型有所区分,在价格上,对天主教徒是从10到2000法郎不等,对犹太教徒则是从15到2000法郎不等,如果花费4000法郎则会有一个“格外特别”的服务。对新教徒来说,婚礼服务一直是免费的,并有权使用主圣坛或是一个小礼拜堂,以及奢华程度不等的鲜花、照明和音乐服务。如果价格合适,还可以雇到歌剧中和音乐学校里的歌手和音乐家。社会名流的婚礼涉及的范围更是广泛,以至于邀请函中还要包含教堂的入场门票,以免涌入大量的人群毁坏教堂中的设施。从理论上讲,进行教堂婚礼的花费由新郎承担,而午宴、晚宴和接待的费用由新娘的父母支付,但在实际c作中,费用经常是由两家分担的。斯塔克尔家族的私人档案就有这方面的记载,他们是鲁昂的一家棉花制造商,花费的数目惊人:1899年一个斯塔克尔家族成员的婚礼耗费了5641法郎——邀请了3200人。

    生命中的大事(4)

    牧师会连续三个周r在教堂中宣读结婚预告,除非付费并获得了教会的特许。为了能在基督降临节、四旬节和其他的特别时段内结婚,必须获得教会特许;正常情况下在星期五是不举行婚礼的。为获得教会特许而支付的钱会分发给教区内的穷人。

    婚礼可能是私人典礼中最公开化的。其间的各个细节都是程序化了的:队伍的构成与次序、为新娘进行服务的人员的数量和挑选、新郎新娘的装束(分别是黑s和白s)、应允时的姿态。新娘由其父陪伴走向圣坛,并将新娘j给她的丈夫。但在说出神圣的“我愿意”之前,新娘必须要转过头去看一下她的母亲,好像是在征询她的同意一样。直到19世纪末,只有新娘才戴婚戒,至于新郎的戒指,是从国外传入法国的习俗,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变得流行,但并非是不可或缺的。

    在外省,婚礼通常是一个冗长的庆祝过程。1832年8月29r,乔治?桑在给埃米尔?勒奥尼的信中写到了她们的朋友迪韦尔尼的婚礼情况:“我离开了教堂以逃避这个婚礼,因为婚礼已不间断地持续了三天三夜。”还有另外一个风俗,即便在巴黎失宠后仍然存留于其他地方,那就是婚礼中的单身汉要想办法带着新娘的吊袜带逃走。

    当一个诗人嫁给一位东方学者,其婚典很可能是非同寻常、不拘礼仪的。1900年6月5r,吕西?德劳…马德拉斯与《一千零一夜》的翻译作家在圣罗克教堂结婚。新娘穿着一身r常穿的旧衣服,戴着硬草帽。为了接送见证人和家庭成员来参加庆典,夫妇俩租用了全巴黎仅有的四辆出租汽车。人们聚集在大街上观看。新娘、新郎和宾客们拥进附近的一家餐馆吃午餐;两人没有度蜜月。

    如此的反传统实属罕见。人们通常的观点是,没有什么比教堂婚礼更庄严了。但在1879年到1885年这一段时期内,反教权主义者们使民间婚礼的数字大为上升,许多妇女拒绝进教堂举行婚礼,这大大惹恼了西蒙,“我们男人无法理解。教堂就是为女人而准备的。进入她的教堂,白纱遮面,在她心爱的人的臂弯中,听着风琴奏响的音乐,置身于薰香和她的所有亲朋中,面含微笑心潮澎湃,这正是她童年梦想的实现,是她今生此后永远珍存的记忆。她什么都没有失去,鲜花或是蜡烛,或是唱诗班男孩们甜美的歌声,或是牧师富于韵律的诵读,或是戴在她颤抖的手指上的戒指或是披于头上的圣衣,或是神圣的祝福或是在圣器收藏室门后母亲那温暖的拥抱。当一个小姑娘把她的玩偶放在一边,她此后最大的快乐就是帮助大姐摆放嫁妆,同时等候着属于自己的这一时刻的到来。任何一个人也不能把这一切从一个女人的生活中全部赶走。?

    第 12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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