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41部分阅读

    他悄声向她那边走近了些,手上举着伞,口里只是淡淡道:“真是扫兴,这会下起雨来,回去吧!”

    她却不动,忽然转开脸去,轻轻叹了口气,他听见她的一声叹息,心中仿佛有所一动,伸手将那单薄的肩膀搂紧在怀里,只是低声道:“回去吧!”

    雨丝微凉,偶尔被风吹着打在脸上,她只是望着他,目光中无恸无哀,亦无任何喜怒之色,只是望着他,就那样望着他。

    他想起慕容雪去的那个雷雨夜里,闪电似乎将天空一次次撕裂,轰轰烈烈的雷声劈开无穷无尽的黑暗,独自伫立在城楼之上,高高的城墙内外,一切都是被噬尽的暗夜,只是如此,却原来竟是如此。

    而世事如棋,翻云覆雨,谁知晓冥冥中竟注定如此。只是觉得累了,对着那一双如此相似的眸子,深重的倦意从他心底里泛起来,他淡淡的道:“跟我回去吧,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以后也不会再问了。从此以后,你就我的瑜妃。”

    她仍未说话,一双眸子如水一般,流动着光与影,她转头看红叶,在绵绵细雨中,仿佛两树火炬,点燃人的视线。

    正文 长日寂寥(3)

    这日他却没有再出去,只是陪着她坐在别院的花厅中,静静听着雨丝簌簌惆寥。

    他只是负手在身后,独自踱步于室内,脚下虽然平稳,可眉头却是不能展开来。她斜斜倚在塌上,手上捧了一卷经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忽闻悠悠一记钟声,宏阔磅礴,紧接着如闷雷一般,隐隐巨响传来,竟是钟鼓齐鸣

    饶是一众宫人在宁王身边侍奉多年,也禁不住微微色变。她放下手中的经书,亦知京中东西二角,各有一钟楼,一鼓楼,被私下唤作“太平钟鼓”,此钟鼓齐鸣,除非是边关生变,失了要隘或城池,故亦称为“警钟”。

    她怔怔的听了一遍,脱口道:“不好,准是失了黑水关。”

    云州境内,出天兰关往西北,都是荒漠苦寒之地,黑水关在天兰关之西,位于逐草山和夹戮山之间,地扼险要,早在皇帝派出大军于陆浩天交战时,其首当其冲的目标,便是夺取黑水关。只是可叹,袁意大意骄纵,三万先遣大军进入黑水关,苦战半个月,仍是未有一兵一卒走出来。

    他也听得钟鼓之声,只是凝神许久,随后匆匆走出了花厅,临出门槛时,才回头道了一句:“我今晚回来的晚,你不必等我,自己睡吧!”

    他说罢,掀了帘子便走,少顷听得马蹄声“咄咄”作响,竟是已经去的远了。

    子默自是也听见那钟鼓之声了,她心中大忧,偏生遣去向宁王问话的人回来说,宁王早已动身去了宫里,她一个人心中暗自揣测,只是恨不能飞身进了宫里,当面向他问个清楚才好。

    梁太医带人进来请了平安脉,絮絮叨叨的吩咐了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子默心中有事,爷不回话,只是阖目躺着,一时宫人进来点了安神香,便预备着安排早早歇息。

    她原本孕中渴睡,只是今日却连丝毫困意爷没有。跪在脚旁的宫人用玉锤轻轻给她敲打着小腿,她便就着那动作,一下下的点着头。

    正文 浓华如梦(1)

    那身影走的近了,她才渐渐看清楚,来的竟然是子蘩!

    长日寂寥无声,窗外桂花花丛环绕中见着那一抹月白色,她低着头看向花丛,头上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流苏,漱漱的打着鬓角。

    感受到她的目光,她微笑着侧过脸来,正巧看见她他望着她,那鬓边的流苏便起了微漾的摇曳,笑意更显深些,左颊上浅浅的梨涡。

    她身后正是绿叶白花,团团簇簇,如锦似绣,她这样嫣然一笑,只觉如盈月清辉,映得那些花亦绰然生色。

    “子蘩!”子默又惊又喜,忍不住便冲着她叫了一声。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她确实不亢不卑,端正的行了一个礼。

    侍奉的宫人都围了过来,她们爷早就听说宁王新纳了一名侧妃,只是不曾见过其人而已,这时听得贵妃开口唤她,各人心里都不明白来龙去脉,只是依照规矩行了礼,便将她引了进来,奉茶招待着。

    子默如何爷想不到,子蘩竟然成了宁王的侧妃,心里大是疑惑之余,到底忍住了诸多疑问,待左右都退下时,才拣了要紧的问来:“你不是和他一起去了云州了吗?”

    她含笑对视片刻,眼里有簌簌而下的泪珠,只是面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是的,我跟他一起去了云州,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旁的事情,我才回到了京城。娘娘您一向可好?”

    她语含呜咽,很快的举了手帕拭去腮边的泪水。子默见她欲语还休,知道当中另有别情,一时起身便道:“我与瑜妃娘娘出去晒晒太阳,你们远远跟着就好。”

    两人缓缓走出室内,院外一派秋日丽阳,暖洋洋的照着,真是难得的惬意与说不出的散漫。子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一树青松下止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冒这么大危险回来?”

    子蘩抬起头,凝神看着她,嘴边泛起与她年纪不相符合的凄冷笑容:“你以为我是自愿回来的?”

    正文 浓华如梦(2)

    回忆断断续续,她的思绪亦如惊风之后的蝴蝶,在花丛中四下躲闪着。那些阴冷如潮水一般的记忆,带着隐沥之后的惊悚,仿若埋在海岸边沙滩上的尖锐贝壳,赤足走过时,不小心便会划伤了脚上的筋骨。

    子默不能想象,她是如何鼓足了勇气,才能逃离那样的一个地方的。她紧紧攥着子蘩的手,极力想要给她一个平静安稳的现实环境。

    “这么说,陆将军……是执意投了楼兰?他……竟然不惜以你作为表达诚意的诱饵,将你献给了楼兰王做妃?”子默的唇齿间隐隐生寒,还好她强行控制住了心中的悸动,没有大声说出来。

    “是的,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想报仇,他的眼里,除了报仇,再没有别的事情了……”她不敢再想,只是忽然以手捧住了脸,深深的啜泣起来。

    “好妹妹,不要这样,我们……我们姐妹俩,命途竟然都是如此”子默拉着她的手,口中生涩,只恨不能安慰得了她的一二。

    “姐姐,你现在有了他的孩子,他对你好吗?”

    子默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凸出来的肚子,温柔的伸手抚摸了一下,继而含了一缕微笑点头道:“他对我很好,是世人想象不出来的那种好,子蘩,我再也不能辜负他了,我对不起修云,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不能再东摇西摆,举棋不定了。”

    子蘩抬起明亮的眼眸,深深的看了看含情的双目,少顷才说:“你爱他?”

    “对,我爱他,虽然我们之间经历了许多的挫折与磨难,但我现在才知道,我此生,最爱是他,最不能辜负的人,也是他。”她毫不犹豫的说来,竟然连停顿的间隙都不曾有。

    这样一说,子蘩的眼泪却被引的漱漱落下来,子默无声将她揽入怀中,只觉得她微微抽泣,那眼泪一点一点,浸润自己的衣襟。

    “好妹妹,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没事了……”。子默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肩背,不断的轻声安慰着。

    “姐,你难道就真的不担心天下易主?你就忍心眼巴巴看着,皇帝因为你失了江山?你不知道,修云哥哥之所以答应他,完全是为了能够重新夺回你!

    正文 浓华如梦(3)

    “我能如何?你问我怕不怕?我便是怕,又能如何?我只知道,他若不在了,我也断然不会独活下去。但是现在,我只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说到底,江山万里,其实与我们有多大的干系?我只求我娘能平安无事,躲过这场疫情,还有楼兰,她年轻力壮,想来定然无事才对……”

    子蘩侧眼看着她的面容,虽是孕期,却依然明眸皓齿,举止间褪尽了少女的稚气,气质天然妩媚,特别是一笑之间,柔婉入骨,如能摄人魂魄。大约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稍见丰腴,但穿着湖蓝色绉纱半臂,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明白轻绡,底下是浅蓝撒花长裙,裙上用金线堆绣满满的折枝花卉,更显身容俏丽。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时竟然隐隐感到庆幸。他瞒的这样好,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盼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子蘩知道,陆修云不会杀苏娉的,就是只为了子默,他也断然不会杀苏娉。

    至于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也也顾不上,他说过,一定要亲手手刃殷从嘉可是殷家一门几十口,还是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她不敢想,这背后下手的人,真的摆到了子默的面前,她有没有勇气能够正视这一切?

    两人在山间小道上漫步许久,终于将前尘往事都说了个大致清楚。子默问到宁王如何纳的她做侧妃,子蘩却是将头一偏,脸上冷笑道:“不过是一时烟云罢了,他愿意当我是南宫瑜,那我就是南宫瑜,左不过,一个名分称谓而已有什么相干的?”

    子默听的又有些糊涂起来,停下脚步说:“照说宁王不是这等无情之人,他将你错当成了南宫瑜,你又不肯好生说给他听,难怪他要误会了。”

    “解释?我如何解释?连我自己都说不好,我到底是姓陆还是姓殷?更何况我如今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他纳我,不过是一时兴致而已!”

    被强犦的记忆如冰凉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子蘩蓦然用手遮住眼睛,将身子靠在一旁的大树腰身上,不再说话。

    正文 浓华如梦(4)

    子默也一时无语,只有驻足默默陪了她站着,身后的宫人远远撑了伞过来,给遮住头顶上的一圈秋日,对着子默躬身道:“娘娘,到了请平安脉的时间了。”

    她点头,匆匆道:“你们好生送瑜妃娘娘回去,要是宁王问起来,就说是我请她过来坐坐聊天的。”

    宫人将子默左右搀扶着回到了寝室,梁太医早已在室内恭候了,一时请了脉,仍是平常的那些话语,不过是嘱咐子默少食多餐,注重休息,小心动气之类的。子默心中有事,只是匆匆打发走了太医,一个人坐在塌上,暗暗忧心似焚。

    秋日短暂,很快就到了暮色时分。用过晚膳后,子默便歪在塌上,手上的佛经丢开来,两只脚都架在了绣墩之上。左右近身侍奉的宫人见她神色倦怠,低声附耳道:“娘娘,请娘娘更衣。”

    她起身往寝室去,换过白苎罗轻衫,底下依旧是金线芙蓉合欢裙,重新净面梳头,人也似精神了些。窗外夜色幽暗,室外后排门半掩,檐下挑一盏极大的纱灯,依稀可见后庭玉栏下一架蔷薇花开似雪。

    夜风吹起绿色湖绉帐幔,似清凉的水波拂过,她忽然心里一动,起身往院子里走去。左右连忙跟了出来,打了两盏灯笼,在前后照着亮。

    “娘娘,小心脚下路滑……”她穿的软底便鞋,轻轻的踏在院中丛生的青草上,只觉脚底一阵软软的拂动。秋草黄于瑟瑟秋风指尖,但那些枝叶只是枯黄,并不曾就此黯淡消亡。

    “放心,我慢慢走,你们在前面照着就好。”她凭栏而立,夜风吹起她的衣袖,她臂上绡纱翻飞在风里,风里只有露水的清凉与夜花的芬芳,自离了苏州永嘉的那一方天地,似再也未遇了,这样的夜。

    “宁王回来了么?你去给我请瑜妃过来一下。”子默扬起头,’声音醇厚平和:“这样的星夜才是真美。”仰望星穹,那样璀璨的点点星光,疏疏离离似一把任意撒出的银钉。她认出了北斗星,她叹道:“北斗明亮的像一只眼睛。”

    她忽然想到,不知道这明亮的眼睛,他能不能看到?此时此刻,他又在宫中忙些什么呢?

    正文 浓华如梦(5)

    她静静立在护栏处,只是伸手凭栏,等着宫人请瑜妃过来。

    夜色里呜咽一声,极远处的花树底下有箫声传来,幽远清冷,不觉叫人循着箫声而去,夜静的似一盏水,萧声则是一滴墨,一缕缕渗化开来,一丝丝往人心上缠去。

    子默循声而动,花荫底下的箫声骤然一停,她懊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宫人,有人影自花树底下缓缓踱出,旋即躬身行礼:“见过贵妃。”

    原是宁王应天宇,夜风拂动他宽大的袍袖,他手中的紫玉箫流转着润哑光泽,朦胧的星辉之下,依稀可见俊美无俦的面庞,仿佛不似这尘世中人。

    可是那一身褚色刺蟠龙缎袍,偏又叫她想起他的身份。她一时没有料到是他在这里,想了一想,道:“王爷的箫声真美。”

    他却只是清冷的一笑,旋即道:“皇兄决意要御驾亲征,三日后便启程。”子默伸手按住胸口,低头忽叫了一声:“陛下。”

    宁王见她如此,却踌躇并不再言语,她忽然从这缄默里体会到了他的用意,只觉得胸口蓦得一紧,仿佛那里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自己的心。每一次心跳的收缩都那样牵痛。

    她的声音似乎很从容,可是食指却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佩玉上的串珠,仿佛要将珠子捏碎了:“他不许我去见他?”

    宁王筹措半刻,才委婉道:“贵妃现在身怀有孕,不宜太过操劳忧心,皇兄此去,必然凯旋而归。其实我也就是不忍瞒着你,这才说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手,抚弄了一下秋风里被吹乱的鬓角,面上继续平和的微笑着,可是眼底里却掠过一丝哀凉,那样快,快得几乎都不及看清,已经被笑意取代。

    那丝哀凉就像是闪电一般,在黝黑的夜空骤然一亮,旋即整个世界便又重新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心中有片刻犹豫,最后却含笑慢慢点了点头:“娘娘能理解就好。”

    正文 浓华如梦(6)

    宁王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子默立在护栏处,双手扣着汉白玉石,手指间渐渐失去了温度。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缓缓的隐匿了最后一点颜色,颤声唤道:“王爷!”

    他再次回来,神情恭敬而温和:“娘娘,有何吩咐?”

    她抬起脸来,双眸中倒映着烛光,似两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着,幽暗明昧:“王爷,你知道,这一战并不是非打不可,他亦不是非要冒此危险的。”

    宁王躬身道:“是!娘娘向来聪慧,与您说话,臣弟非常省心。”

    子默双眼直视着他,缓道:“那么,王爷,请安排我去一趟云州。”

    宁王负手踱起步子,院子之中静得极了,听得到长长的袍裾拖过地面,窸窸窣窣的衣声。忽有风至,吹起罗帷似微漾的湖水,她微垂螓首,宁王却缓缓开口:“我答应过四哥,要保你周全。”

    那声音沉沉,听不出任何感情:“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子默侧目冷笑,声音里带上一丝惊怒与不屑:“倘若你心中真是如此着想,这等消息绝不会传到我耳朵里来。我自己决意要去,况且我腹中的孩子,作为母亲我一定会护住他的周全,王爷不必担心难以交待。”

    宁王仍然惆怅犹豫,他受了严诫,知道此次不比之前,是以心下万分迟疑,虽然早已有了定论,只是仍然不敢应允。

    “娘娘请稍安勿躁,臣弟以为,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况且您就算去了云州,只怕也未必能改写战局……”。

    子默冷笑一声,嚯然起立,往前几步走到水井旁边:“王爷,事已至此,我决意不会再改主意。我告诉你,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我假若此时纵身一跃,或者三尺白绫悬了梁,你家四哥,未必不迁怒于你。”

    宁王面上方寸大乱,素知她性子耿烈,说到做到,而如果自己执意强迫不让她去云州,她激愤之下真的寻了短见,自己在他如何交待?

    这样一个棘手难题,左右为难,只得搓着手道:“娘娘千万别起这样的念头,请容臣弟考虑一二。”

    正文 浓华如梦(7)

    她正待要说,却见夜色里走来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女子,枭枭婷婷走了过来,声音清冷的似要震碎半空上的玄月:“他这是苦心设好了局,只等你一手解决了陆修云,然后再去向皇帝请功呢!”

    宁王料不到她会这时过来,伸手便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一把拢住她的腰间,她的指尖微凉,握在他的掌心,就像上好的缎子,那样滑,那样冷。

    他说:“你不要仗着我给你几分面子,便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她静静的道:“你有给过我什么吗?王爷,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周郎再世?况且,你做了这么多手脚,凭的骗了天下人,只将我当作南宫瑜,你不是处心积虑是什么?”

    他嗤笑一声:“罢了,你明知我对你并不稀罕,留着你不过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玩腻而已,不要逼我动粗才好。”

    好凉薄的人,她微微打了个寒噤,心里愈发的明白,面上犹带了一点笑意:“那么王爷稀罕什么?慕容雪?她不是前朝太子的正妃么?”:v:~/l%~5qt他微微使了力,她站立不稳,只得倾入他怀中,他的双眸如同最深沉的夜色,呼吸暖暖拂在她脸上,令她有一刹那的眩晕。

    距得那样近,连她轻浅的呼吸都能闻知,她身上有幽雅的香气,仿佛是檀香,但又并不像。他的呼吸拂动她的颈中的碎发,那样微痒的热气吹进颈间,她不禁起了一阵奇异的战栗。他声音低的唯有她能听见:“将你的本事都使出来,让我好生瞧瞧。”

    她微扬起脸,下颔玲珑纤巧的弧线美得令人想伸手去触及,他在心里狠狠的想,到底是小觑了这个女人。

    她柔嫩的手指细皮已经让他勒出红痕,若无其事忍住了痛,她偏过头去并不吭声。指尖隐约的痛楚被她硬生生的忽略,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可是如果不激怒他,他大约真的会以为自己什么都掌控了。

    正文 浓华如梦(8)

    他低声嗤笑,并不避讳子默也在场,钳住她的脸庞之后低声笑道“:本王在意什么,瑜妃素来聪颖,何妨猜上一猜?”

    他的声音暗哑,似带了一种魅惑,她凝视着那眸中自己的倒影:“我从来不猜度人心,你有本事做,为何不敢承认?我们都是弱质女子,你便是痛快承认了,我知道,她还是会去的。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更省事?”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带着冰凉的冷意,缓缓游走着:“我以为你只是倔强,想不到,倒真有几分的聪慧。陆浩天的女儿,做了本王的妾妃,这事其实很有几分意思……”

    一阵秋风扫过,院子里挂着的纱灯微微一跳,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疲乏:“我遇上你,只求一死,如此罢了。”

    他终于放开了手,淡淡的笑道:“你不敢的事情,可还真的不多。死算什么,你若真的想,大可以自行了断。本王的寝室内,剪子白绫石头柱……随便你选。”

    子默看不过去,走过来说道:“王爷,你既然纳了子蘩做侧妃,就该好生对待,如此这般,岂不是伤了夫妻间的感情?”

    宁王侧目冷笑:“贵妃娘娘,你有皇兄无微不至的爱护,自然不会知道,在本王身边做一个被本王厌弃的妾妃,那是什么样的滋味?瑜妃……从来就不得伺候夫君的要领,待本王好好调教调教,她才懂事!”

    他放肆地捏着子蘩的脖颈,子蘩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珍贵起来,她飘然地笑了,疏淡的笑,是那般的美,却那般的苍凉。他怔怔的看着那双眸子,那样的相似,却明明不是……她不是她,他再也找不回的珍贵,这个世间,纵然有再多的遗憾和痛苦,可是试问,又有什么苦,会比他心中的更盛更浓?

    无可消弭,又不能忘却……这便是他的人生,生不如死的人生。她冷冷的看着,眼中充满着鄙夷和不屑……

    恨意蒙蔽眼睛,他冷声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正文 最是无情殇情处(1)

    “我早就生不如死了,我,无所谓!至于你,就算活着,只怕也不会比我好过!”她毫不畏惧,冷冷的回敬着。

    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她从小到大也是金樽玉贵的千金小姐,忽然有一天,失去了一切,母亲逝世,而自己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不能见人的私生女……

    千里投亲,却被生父献给了那个生性残暴面容粗陋的楼兰王……历经了千辛万苦,在兄长的帮助下,回到了京城。她只想出家清静修行,却不想又遇到了他……命运究竟是什么?有谁能告诉她?她又算什么?没有人爱,没有人在意活着,只不过是拥有空洞的心跳和脉搏,她的心早就死去……

    “你是陆浩天的女儿,让你生不如死,的确比让那胆敢作反的逆贼生不如死来得痛快。”

    子蘩咬住牙,微微一笑,“无所谓……”

    这笑容,很柔,很淡,如风,如水。

    看在周围人的眼里,却感觉窒息般的疼痛。

    这三个字,淡然,恬静,却如一块石头,压在冷酷的男子心上。

    什么样的环境,养出这样的人儿,坚韧、清雅、淡漠、澄澈……陆子蘩,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倏然,她晕了过去……宁王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冷冷地看着怀中狼狈的容颜,然后伸出手……

    “贵妃娘娘,臣弟先送她回去,明日再来向你请安。”他顾不得礼仪周全,将她打横抱起便转身回去。

    子默哪里能放心?她在宁王身后叮嘱道:“王爷,我希望你明天一早能带着她一同来……”。

    宁王头也不回,只是夜风中抛来两个字:“当然!“

    弄醒子蘩的是体内一股空虚的马蚤动,还有身上被人肆虐的疼痛,有一双略带粗糙的手伸进她的衣裳,在那娇嫩的胸前狠狠地凌虐她,毫不怜惜。

    身上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正文 最是无情殇情处(2)

    她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要摆脱这股马蚤动,可体内燥热的空虚让她更加渴望,恐慌。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过了好半天才知道,他给她灌了烈酒。

    她如同卧在一片棉花云团之上,无法掌控周围的一切,掌控不住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蓦然锁骨上传来一阵疼痛,有细密的吻带着间或的咬噬在肌肤上阵阵传递开来……

    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倏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身上的人,她不由大吃一惊,“你……”

    蔷薇色的粉唇才开启,就被人狠狠地攫住,柔软湿热的唇在她香唇上吸吮,把她剩下的话音全部吞噬。

    子蘩怔怔地看着身上的男子,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她麻木的躺着,四肢及五脏都失去了感觉,只有一种悲哀在心田中流动。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他撕开她的裙子,用力分开两腿,羞辱的动作让她微微挣扎了下。

    “怎么?瑜妃难道忘了,你是本王的侧妃,服侍夫君,乃是你的分内之事,难不成,你连鱼水之欢都不懂么?”

    宁王一把钳住她的双手,俯身辛辣地讥讽,“比起本王的那些姬妾的国色天香,你这蒲柳之姿,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堪入眼。也就是在这里,本王才有这个兴趣将就着用一下而已。”

    子蘩静静地看着帐顶,“是吗?那还真是委屈了王爷,辱了你眼睛,是我的不是。”

    “陆子蘩,收起你的清高,你不过是被楼兰王那个糟老头子玩过的残花败柳而已!本王不会叫你死的这般轻松,我要叫你看着,你的父兄,是如何死在本王手中的!”

    宁王抬起身,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眼光危险地凝视着子蘩清澈的眼睛,想要看到一丝恐惧或妥协,却始终不如他所愿。

    子蘩抿唇不语,脖子上的伤,隐隐的痛。

    正文 最是无情殇情处(3)

    身在疼痛,笑容支离破碎,心在飘零。

    这一生,原来只是一场黄粱美梦而已……她阖目睡去,只愿不再醒来。

    不再牵挂,因为自己其实早已无可牵挂,一切都没关系了。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要不在乎,就不会感觉羞辱。

    她不伤心,也不难过。

    只有淡淡的遗憾,母亲,我终究不曾实现你对我的期望,活的幸福……我此生,已再无幸福可言……就这样吧,您等着我……

    他的脸上布满了狂野的,眼睛里充满了野性的光芒,火焰象溶浆一样喷发。

    “爱妃,好好消受这一刻吧!”宁王眸光血色交错,粗暴地冲入……

    她的指甲刺入柔软的棉被,被吸吮得红肿的唇咬出了鲜血……

    放纵所有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简单……

    好痛!

    她不哭,不能哭,虽然疼得极致,身心俱伤,她也不能哭。

    她仰望着头顶上那一方雪白的帐顶,想起在殷府的那些最后的日子里,独坐在自己那个西暖阁的小院子里,冰冷的庭院中,她一个人,孤独地坐着,陪伴她的只有寂寞。

    寂寞的风,寂寞的雨,寂寞的竹子。还有四下悬挂着的白色幡幔,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记忆。

    她缓缓行走在院子里,四下寻找着母亲的踪迹。一步一步地走,有时候一天都不说话。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从那以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夜色渐渐褪去,晦暗的天空划过黎明前第一道曙光,如白刃劈开了黑暗,悬挂在苍穹之上。

    宁王已离去,子蘩眼神空洞飘渺,微微拉过大红的锦被,盖住自己发凉的身子。

    好冷,好冷……这不过才是秋天而已,怎么会这么冷?

    灵秀的翦眸溢满泪水,一滴一滴,如血控诉,如珠坠落,却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正文 最是无情殇情处(4)

    “娘娘,奴婢服侍您起床!”宫人殷勤的躬身捧来热水与干净的巾子,笑的温顺无比。

    子蘩怔怔的睁开眼,山间清晨的鸟鸣声清脆地传来,如一首妙曼的歌谣在晨间吹奏,让人心旷神怡。

    她面无表情,飘渺的灵魂不知飘游在何处,迟迟不肯回归身体,脸上的空洞,如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木然。

    晨间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折射在她白瓷般的脸上,有一种洁净的光晕。

    那光线如此的温暖和强烈,折射的轻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她终于渐渐回复了意识,撑起双手做起来,身子却酸软得可怕,一点力气也没有。

    锦被下的身体一丝不挂,全身上下的肌肤,布满了那个冷酷的男人一夜凌虐的痕迹。

    大片大片的青紫痕迹,还有颈脖上那个青色的手印,吓的侍奉的宫人也赶忙低下头去。

    这是宁王在自己王府里带来的心腹侍女,她们自幼长在王府,似乎从来未听过,宁王会有这样的嗜好,喜欢强幸自己的妾妃。

    不过,好像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就是宁王一时把持不住强犦了人家……这样一想,侍女们不由的对她投来同情的眼光。

    很快,就有人备好的热水,用巨大的木盆送了进来。热水上浮着一层花瓣,色泽很鲜艳,随着水波游离,如覆上一层粉红锦绣,很漂亮。

    子蘩把自己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波在白玉般的身子上轻轻荡漾,像温柔的手,不断地按摩,酸痛的身子,顿感一阵舒服。

    墨黑的青丝漂浮在水波上,和粉红的桃花相辉映,十分魅惑迷人,她浮出水面掬起青丝,几片玫瑰花瓣安然落在其间,她神色淡然地看着,许久,又放下,微微喟叹。

    “瑜妃娘娘,王爷请您过去贵妃娘娘的寝室说话。”更衣出浴后不久,她正坐在饭桌前不知所以的用着早膳,他便遣了人进来通告。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一笑。

    果然,他还是不会放弃自己心中的打算。

    正文 只影向何处(1)

    然则,她又岂会真的叫他如愿?子蘩披散着一头青丝长发,缓缓走到窗户边。

    窗口的紫檀木案几上有一个鎏金的美人瓶,里面插着一簇牡丹花,那花开得正鲜艳,秋日的阳光下,花瓣显得娇艳生姿,十分漂亮。

    侍女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缓缓地伸手,用力抓着一朵牡丹花,狠狠地揉碎,狠狠的……

    鲜红的花汁顺着她指缝溢出,红和白的交错妖娆艳丽,就像一幅美丽的锦绣,有谁知道,一朵玫瑰枯萎时的绝望和痛苦。

    清风徐徐,从窗口吹拂进来,子蘩一头青丝飘动,飞舞轻扬,神色冷漠,面上平静的不见丝毫喜怒。

    子默正与宁王在争执着什么,听见她的声音,两人齐齐抬起头来。

    子默关切的朝她招手示意:“瑜妃,请过来这边坐吧!”宁王抬起头,双眼玩味的在她身上打量着,她的粉颈上,裸露于外的胸前肌肤上,处处都有他昨夜留下的纵情痕迹。

    她不施脂粉,素脸朝天,雪白的长裙轻柔摇曳,背影娇柔,灵气逼人,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仅仅用一条粉色的丝巾扎着,没有多余的头饰,隐隐光华随着身影拂动。

    她神态淡然,静如处子,五官精致,有一双沉静透彻的眼睛,给美丽的脸增色不少。

    她举步走到子默身前,躬身道了一句谢,便就着侍女递过来的墩子坐了下来。

    “跟我一起坐在塌上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好,出来应该多穿件衣裳才好,小心着凉……”子默拉了她一同坐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关怀之情。

    子蘩看了她一眼,垂目不语。

    宁王冷眼打量一番后,照旧立在那里,只向子默微一点头:“娘娘,这是臣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您无需亲自劳动玉体,只要书信一到他手里,我想他必然会过来见您。“

    子默颦眉,少顷才沉吟道:“那你可有法子劝得动皇帝不要御驾亲征?我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了。”

    正文 只影向何处(2)

    宁王没有立时接口,只是暗自思付了一下,继而点头道:“臣弟会尽力一试,但即使陛下要出征,此时天气也非常不适。观天台预测说,未来几日都有大雨,待到天晴放好时,只怕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再者,粮草未能筹备整齐,大军也无法开拨。”

    子默这才点头:“那好,我一会便去写信,只是你要记住,自己答应过我的,不得伤害陆修云分毫!否则的话……”

    “我自然记得,再者,现在的陆修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便是我想,只怕也不那么容易能够伤的到他!贵妃娘娘,您尽管放心好了!”宁王一派庄重的神色,眉宇间不似戏谑。

    其实事已至此,子默早已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她知道这封信一旦写了,交到陆修云手上他必然会赶回来,但是正如宁王所说,陆修云早已不再是当场的毛头小子,如今的他,足以有能力,翻转世事,从容而退。

    而她,所求的,不过是家小的安康而已,她不想他真的为自己而掀起战祸,更不愿看见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子默暗暗握了一下子蘩的手,起身道:“王爷请稍等,我去内室起笔,劳烦瑜妃为我研磨一下。”

    宁王自然只有点头应允,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子蘩,一缕暗含深意的目光,淡淡的拂过她的面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内室,子默随手关上了门,两手推开院子的小窗,匆匆道:“我知道,你自是以为我不该写这封信的,可是我……”。

    她话未说完,却见子蘩斩钉截铁的拦住了:“不,我以为,我们应该阻止这一场战争。漫说当今天子并无失德之处,即便有,也不该引入外贼,觊觎我大晋江山。”

    子默想不到她会有此一说,不由的回头便是一愣。

    两人执手相看时,她才看见子蘩的美目中盈满了泪水。“姐姐,你不知道,我那时一路回来京城,看到云州边界,多少无家可归的人,烽烟四起的山河,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他要真的胜了,便会拱手让出幽云二州作为条件,楼兰与南诏,哪一个是容易满足的?姐姐,我知道,你必然能说服得了修云哥哥,他会听你的……”。

    正文 只影向何处(3)

    子默沉吟许久,手上握了笔墨在两指之间,却无端的觉得分外沉重。仿佛那笔尖不是点滴的黑墨,而是嫣红的鲜血一般。

    她眼前一阵眩晕,忽然搁下笔来,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一副斑驳的墨渍花。

    子蘩站在一旁,心知她的苦处从何而起。她只是看着,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话可以安慰她。

    是啊,子默其实不敢想象,自己现在这般的模样,如何能见他?便是见了,又当情何以堪?朱颜未改云鬓乱,再见萧郎,从此便是陌路人

    两行清泪缓缓滴落,她最终扬起头,这日天阴,不见阳光,迎面吹来的风已满含萧瑟秋意,她斜斜的靠在案几上,窗外的秋风吹的衣袂轻扬,朱锦罗裙的身影忽然显得有点凄艳而奇异,宛如一朵自水中慢慢浮升上来绽放着的玉面芙蓉。

    子蘩伸手扶住她,片刻后轻吐出两字:“姐姐。”

    这一句,仿佛岁月登时流转。她们还是姐妹,即使再无血缘瓜葛,但是改变不了她们之间的心息相通。

    子默抬头凝神看着她,发现她的眼角眉梢衔着一种应与她十六岁韶华全无干系的淡漠与幽凉。

    她的身形消瘦,皮肤嚣张地苍白着,并且拒绝任何胭脂的侵染,使那层粉白看上去像浮在纯白瓷器上的细微浮尘。

    但是,在挥之不去的阴霾下,她的美丽仍与她的憔悴一样咄咄逼人。

    她不知道子蘩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也不敢去细想。只是心里却愈发的清楚,如今的子蘩,早已不再是当场那个单纯的小女子了。她的眼神决绝而镇静,她坦荡不讳,不再拘泥于小儿女的情长得失。

    只是可惜,她偏生又遇上了宁王,这个早已将心给了一个亡者的男子……若说命途多殇,子默这时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真的是命途多殇。

    她只是期望,子蘩的人生,不会红颜薄命。

    正文 只影向何处(4)

    两人在内室沉默良久,子默终于写好一封密信,由宁王亲自带出。子默心中惧怕宁王会暗中布置,是以信中并无说出自己的落脚地点,只让陆修云回京之后,设法与自己联系。

    她知道,他若回来,必然能找到自己的踪迹。

    宁王接过信,便转身告辞出去。子默见他神色一悦,望了子蘩一眼,便顺口道:“王爷,我想留瑜妃在我这里住几天,也好闲时有伴说说话,不知王爷准也不准?”

    宁王眉间一跳,便点头轻笑道:“娘娘开口,臣弟如何敢不准?能为娘娘解闷消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加上我这几日也不得空,瑜妃能来您这边最好。只是瑜妃年轻不懂事,娘娘还要包容一二。”他说到这时,眼睛才朝子蘩扫了一下。两人目光交接时,子蘩恨恨的直视于他的警告。

    子默见他应允,便微笑着点头:“这一层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亏待王爷的爱妃。”

    宁王再无二话,旋即退出了内室。

    两人静默无言,少顷,子蘩才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垂目道:“没有用的,我避得了几时?避得了今日,避不了一世!”

    子默唯有微微叹息,她招手示意子蘩过来,可子蘩却依旧立在原地,只是不动。宫人送上热茶,而后垂手退出。室内是精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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