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知道钟意肯定忙,过来接她回家。
    她在工作室头昏脑涨一整日,酸累困饿得不行——也不计较别的,直接上了他的车。
    她没吃晚餐,原本打算路边找个便利店,买个饭团解决。
    周聿白方向盘一转:“想吃什么?回家我给你做。”
    钟意家的冰箱几乎已经被消耗得毫无存货,周聿白又打电话找人采购食材送过来。
    车子直奔钟意家去。
    她放下手机,乜眼瞅他。
    皱了皱自己的鼻尖。
    昨晚一夜沙发睡得不觉难受?
    这人又打算去她家?
    钟意家门口闪送了一大箱高级食材和家居用品。
    还附赠一个不起眼的男士剃须刀和一套男士睡衣。
    钟意晚上吃的是某人亲手料理的盐烤青花鱼和油爆虾、清炒芥兰。
    味道勉强合心意。
    但能让这等天之骄子挽着清贵的白衬衫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挥动锅铲,清俊背影翩翩如画,至少也算是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周聿白蹙眉闻着衬衫的油烟味走进了浴室。
    理所当然地洗澡换了睡衣出来,再把衬衫扔进了洗衣机。
    又有了在这里过夜的理由。
    周聿白一连几日都在这沙发过夜。
    直到气温陡峭下降,半夜寒意料峭,周聿白被冻醒,抱着毛毯敲钟意的门。
    谁都心知肚明。
    缺口一旦打开,接下来的发展理所当然。
    钟意捏着被角,含糊不清地说了声什么。
    卧室的门拧开,幽暗的室内铺面而来的是温馨的暖香。
    周聿白掀开被角躺下。
    微凉的身体循着热源贴近,把玲珑温腻的身体搂紧怀抱中。
    钟意手指触到他的肌肤和衣料,闭着眼睛,咽了下喉咙。
    换了个姿势,任由自己放任好眠。
    温暖的体温很快熨暖了被窝里的凉意。
    这一觉睡得安定而踏实。
    小区里的牛奶车叮咚碾过路面,清晨升腾起细微的声响。
    手指下意识地抚摸掌下肌肤。
    细腻柔软如丝绸的质感有种本能的喜爱和留恋。
    在意识清醒之前,先苏醒的是身体。
    年轻而生机勃勃的生理本能。
    周聿白俯身吻上来的时候。
    钟意没有拒绝。
    捏着枕角绣花的手指被紧握住,摩挲掌心。
    而后被攥着摁在枕上,十指相扣。
    “钟意。”
    沙哑又性感的气音由薄唇直接递至她的喉咙。
    钟意知道自己再一次被蛊惑。
    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抵抗脖颈肌肤传递的细细密密的酥痒。
    吻衔过来。
    亲吻由缠绵而至热烈,最后完全唤醒意识,清晰又深刻地感知彼此的身体和想法。
    她的心战栗跳动。
    她完全明白此刻自己的渴望,迫不及待地渴望有人拥抱自己,给予愉悦。
    烟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脆弱得不堪一击,也滑腻如流水淌过。
    暌违已久的温香暖玉的触感和清甜的淡香让人癫狂。
    急促压抑的呼吸在耳边响起,他吮吸她的耳垂,耳背脖颈那一片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
    钟意躲了一下,闭着眼细细喘气:“没有那个。”
    他注视着她绯红的脸:“我负责。”
    钟意推开他,咽了下喉咙:“我不想负责。”
    她试图蜷起身体。
    只是温热的吻又重新落回肌肤。
    他的亲吻流连。
    这吻的力道逐渐加重。
    最后钟意的脸颊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媚艳地扭了下腰肢,却被结实的手臂紧紧摁住。
    她星眸睁开,无助地张开红唇,试图发出一点声音。
    最后又死死地咬住下唇。
    唇舌灵巧,他的吻长驱直入。
    细白颤抖的手指穿进浓密的黑发,难耐地唤回他。
    她抵抗支起肩膀,纤瘦的蝴蝶骨似展翅而飞,清清凌凌浮现肩胛,蹙眉咛嘤:“周聿白,别……”
    语气猛然一僵,尖锐的尾掉被截住,似被扼断。
    而后是长长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哭声。
    钟意有焦躁难耐的害怕。
    害怕未知的境地,害怕被抛上高空的坠落,害怕被完全淹没,只能溺水抓住稻草般地抓着他。
    最后两人翻挤在另一侧床角,他捧着她潋滟失神的脸庞,和她额头相抵,鼻唇相触。
    手指拂过她咬出齿印的肿胀唇瓣,笑容清淡:“哭累了就再睡一觉?”
    钟意脸红如滴血。
    鸵鸟似的埋进被子里。
    这一觉睡到夏璇来敲门。
    夏璇目瞪口呆地把文件奉上:“周,周……总是,是李总助让我跑一趟,公司有份紧急文件要您授权,我们都没打通您的电话……”
    夏璇声音渐渐低落,眼睛滴溜溜瞅着周聿白身后的钟意。
    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钟意掩饰地摸摸额头,拢拢肩膀凌乱的长发。
    朝着夏璇露出个不知作何表情的表情。
    夏璇抱着文件僵硬转身,顺便把门带上的那个瞬间。
    钟意同步收到了好友的消息——满屏通红惊叹的感叹号和问号。
    “意意,你跟周总复合了吗?”
    钟意不承认复合这个词。
    只是心里还有一些位置,还有一些留恋没有放下,没有办法彻底割舍这段感情。
    主动或被动地维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现状。
    只是这样而已。
    并不需要承担某些责任或者心理负担,当然也不会更进一步。
    周聿白终于去见了梁凤鸣。
    在临江本就该好好聊聊,谁知道回到北城后周聿白又突然去了汀溪,回到北城这几日晚上都没回周家。
    梁凤鸣早已按捺不住。
    更坐立难安的是。
    从杨韵诗嘴里,梁凤鸣知道钟意现在也是个珠宝设计师。
    “聿白,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串珍珠项链到底是哪个设计师的作品?”
    梁凤鸣把此前周聿白送的那副首饰摊在眼前,正襟危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
    “杨韵诗没在您面前说什么吗?”
    周聿白随手翻阅着手边的杂志,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笑意,“临江时装周,我以为她应该闹点什么幺蛾子出来才对。”
    梁凤鸣也不绕圈子,脸色黯淡:“我拿着这串项链去问过那家买手店,这是钟意设计的。”
    她语气阴沉冷冷:“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和钟小姐怎么回事?”
    周聿白摸着杂志书脊,抬头看着自己母亲,淡声道:“您会答应吗?”
    “不会。”甚至都不必问是什么问题。
    梁凤鸣眉尾下压,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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