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霜华浓 作者:肉书屋

    白露为霜霜华浓第10部分阅读

    声音森冷,“你回来也就罢了,为何带外人来?”

    惜芳微微一抖,若做幼时,伊耆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性子是极为宠溺自己的,撒泼打赖也能换来三分好颜色。

    如今一大姑娘,自然不敢当着众多哥哥姐姐们面前做出无赖之态,却还是抽噎了几声,挂在面上的泪又开始汪汪的落。

    “师傅,这次若不是心岸哥哥,惜芳都回不来……”

    “心岸?”

    “对,就是心岸哥哥,你来这里。”乖巧的冲心岸招了招手,又起身将他拉到师傅面前,“师傅师傅,你能治心岸哥哥的眼睛的吧?也能治露儿的晕病的吧?”

    当三人正在对话之时,朝露偷偷的挪到夙白身边,轻声问,“你说惜芳的师傅……怎么不像个种药草的……”

    “伊耆……伊耆……”夙白念着他的名字,总觉着这名号太过熟悉,定是在哪里看见或者听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然则当他的眼睛环顾四周,落在他身周环伺着的充满药香味的弟子身上,又落在玄妙万千的百草园之中,忽然脑中炸开了个花,回不过神来。

    伊耆,又称神农,即炎帝,古来五方天帝之一,自五帝之战终后,黄帝一统神界,炎帝神农、白帝少昊隐匿失踪。传闻其三岁知稼穑。长成后,身高八尺七寸。为龙颜之貌。

    心里这震撼,百转千回的。夙白是未想到,居然有幸能见到上古五帝之一,还在人间。正如史书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落在面前一般的精彩。

    他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朝露,再看看伊耆。

    伊耆那余光正自扫视过来,见夙白一脸惊骇,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说,“既然对你有恩,我也不便驱逐。不过,如他们带你回我们这百草园,我亦只能救一人。”

    “师傅……”

    “惜芳,你怕是在天上待久了,忘记了我百草园的规矩了吧?”伊耆叱喝,将惜芳的眼泪叱喝了回去。

    惜芳揉揉眼睛,不敢回话。

    半晌,威严也做足了,师傅的面子也挣够了,一旁的雪茶终于忍耐不住的说道,“师傅,就帮帮他们吧。”

    伊耆不作声,他的心中也是不断沉浮。若说看在惜芳的面子上,此忙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那心岸不过是个眼盲心病,可这女子的晕厥之病,却一眼望来扑朔迷离,而那白衣神仙身上的气,更觉微妙。

    他在这百草园待久了,忘记了九重天上的模样,忘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过往,不过是想平静处世。

    此次出手,定会扰乱百草园的安详。

    他在犹豫,面前的小惜芳牢牢的抓着他的手,小丫头长久未归,一双水杏的眼哭的红通通的。素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用着那可怜之色瞅着。

    瞅的他心一软,却还是生生架回,“要治这姑娘,尚需有一条件。你们得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才可在百草园中求医。”

    “师傅……这事难不难……”惜芳软软糯糯的话方一出口,便被伊耆狠狠的瞪了回去,这才在外多久便胳膊肘使劲的外拐,还教他这师傅如何做?

    站起身,身高过人,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来,夙白因心知了伊耆的身份而不动声色,却见朝露微微一趔趄,被夙白捞了回来。

    “雪茶,带这位心岸小兄弟去厢房休息。”伊耆淡淡的看了眼心岸,才回身对朝露与夙白说道,“你二人跟我来。”

    玄黑长衫,乌发垂落。好一派神仙气势。

    夙白微微一扯尚在这扑面气势中回不过神的朝露,二人加紧跟上。

    院落间瞬时活络了回来,众多兄弟姐妹围上了惜芳,一阵嘘寒问暖。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这院子,倒真称的上是天然生成,无一丝一毫的手工嫁接出的美。无论是山石亦或是流水,都显得那般自然。

    连夙白这等修出花前月下那般美丽宅院的人,都感慨,不愧是神仙手笔,在伊耆的院落里,任何一块工整的台阶也见之不到。余出的皆是草清长、药香浓、花绽放。红蔷薇架碧芭蕉,日光穿竹翠玲珑。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这翠绿鲜红色,入了眼的皆是生机。

    连绵的长廊之后,是一座大宅子,这宅子想来是伊耆自己的房间。

    他却并未起手推开,而是直接转身,望着宅子外一波荷花水塘,问道,“你们叫什么?”

    “我叫朝露,是伏天上神的徒弟,这位则是花都百花宫的水仙公子夙白。”朝露虽平日里顽劣,但教伊耆的气势,震的乖乖巧巧。

    “嗯。”伊耆伸手接过朝露的腕,在上轻点,良久,这眉头也微微蹙起,不由得教二人心中打鼓,难不成,是件麻烦事?

    朝露方用那余下的手,却捉夙白的腕子,准备让伊耆也看看,却被他不落痕迹的轻轻挡开。

    这人,怎么还是不愿意看病,什么性情?转脸对其瞪眼,就听他淡淡的说,“先听听伊耆师傅的要求,我等就算有病也得办完了事才可治不是?”

    伊耆轻笑,放开了朝露的手,抬眼看着夙白,风驰电掣间,一掌忽然击向夙白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教二人猝不及防。

    夙白的身子赫然向后滑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摇若流风之回雪,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后撤的动作迅即而又敏锐,教朝露都不及反应,这二人已是闯到了荷花塘之上。

    荷塘粉白荷花大朵大朵的盛开着,翠碧荷叶轻轻随风摇摆,只听见塘中锦鲤只打了个旋的功夫,便有两人已站在了荷花之上,足尖轻点,不伤片花。

    夙白惊疑未定,“你这是作甚?”

    虽明知对方的真实身份,更明知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然则这一掠一走之间,倒也显出了夙白的三分根性。

    伊耆微微一笑,手底下用力一抽,长鞭飞出,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夙白的胸口若蜻蜓点水,只微微一点,就看夙白的脸瞬间惨白,痛苦之色竟聚于面上。

    银龙瞬时飞出,在夙白的胸口盘绕着,与伊耆的长鞭相抗,伊耆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却忽然加重,天地间一股更大的龙气,从百草园中向外溢出。

    朝露站在长廊之上,险些惊呼出声。

    她同样惨白着脸,看着那一幕惊悚的场景,一条黑幽的蛇随着银龙的被压制,从夙白的体内缓缓被抽出,张牙舞爪的吐着蛇信,似乎还极为不情愿从夙白体内出来。

    只看伊耆再伸出另外一手,龙气更甚,那黑蛇的蛇眼中露出几分惊恐,瞬间被收入了伊耆的手中,化作了一团乌黑之气。

    而夙白也趔趄了几步,险险的滑下荷花之上,进到水塘之中。朝露连忙掠起,接过夙白的身子,将他扶回了长廊之中。

    伊耆说,“若与这小姑娘比,或许你的身子更加奇异。这东西,我暂且研究几日。”

    手微微握拳,他手中的乌黑之气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夙白的脸愈加惨白。

    朝露不敢多问,她的手却忽然被夙白握在了掌心处,冰凉透心。

    她才镇定了片刻,犹豫着问,“伊耆师傅,需要我们做什么?”

    而此时的天宫水界之中。

    莫沉面前放着无数的纸符,有符有卦,有卦有符。素琴正襟危坐,温润的面庞之上透着淡淡的紫光。

    他的手轻轻一点,直直的穿透了其中一张纸符,而莫沉的手也伸出,一柄北斗七星从掌心放出,在水界的苍穹之上,俯瞰着地上二人。

    良久,那北斗七星的光华正印在素琴的面前纸符之上,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华。

    素琴缓缓睁眼,薄唇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此卦甚难,只知此乃药引。”

    第三十二回 寻宝,天方阁

    整片水界之中,皆是星光,星光之下,垂首间是数不清的卦符在二人间环绕。

    而素琴的面色很冷,冷的不若他往日的神态,莫沉闲坐于旁,看似在替他护法,实则一直漫不经心的拿手在那长琴之上轻点着。

    他不担心素琴,素琴的卜卦从未失准,自然也未有破功的那一刻。当“药引”二字被解出之后,素琴便坐不住了,他说在他卜卦之时,时刻觉得有人在行干扰之事,于是便起了争执之心,定要

    做那第二次卜算。

    莫沉合上眼,思绪渐渐的飘远,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神游。

    做神仙何其快意,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在天幕上纵横,在地席上驰骋。以一柄青锋剑上天入地,好不潇洒。渐渐的,淡忘了当年做凡人的感受。比若爬座高山再不用辛苦的攀登,只要用那

    白云一托便可飞升;比若再不用担心年岁渐老,容颜渐失,只会越长越美亦或是越来越年轻,甚至可以无端的变化自己的颜貌。

    所以很能理解,凡人为何想做仙。

    然仙做久了,便也失了常性。自己的脸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寿命没了尽头,自己的修行没了目标。反倒开始羡慕起,那些肆意妄为的人。

    九重天上,这肆意妄为的神仙,倒真是愈来愈多了,恐怕真是应了那句:活的太久了,需寻些痛快。

    莫沉的眼缓缓睁开,不觉唇角浮笑,若这事真当有何危害,他真不介意痛快一把。

    突然素琴快速起身,额上浮上汗滴,他的手猛然抬起,那北斗七星的璇玑位忽然猛烈的闪烁着,直到他再度落手,一个“禁”的金色大字浮现在二人面前。

    从未有过的挫败,自师承伏羲以来,还未受到如此大的阻碍。

    他抚着自己的心口,很费解,天上地下还有谁有此等能力,可以阻止他的探寻。放眼九重天,法力比他高的,数不胜数,但论演算卜卦之能,他着实自负。

    于是揉了揉眼,他再度坐下,“说些笑话与我听,替我缓解下心情。”

    笑话?笑话对于莫沉而言,简直是比当年初修仙还难,他微叹了口气,愁上眉头,“不若……你我问道何如?”

    素琴低头笑了,心情顿时轻松下来,或许对他而言,难住莫沉便是件乐事。

    他方一点头,就看莫沉再度陷入茫然之状。

    说到问道,莫沉便想起了自己的徒儿,那虎虎生威的女子,问心台上着实将其难倒的问题,至今还是个谜。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何谓□之术?”

    素琴咳了一声,温润的面上瞬间精彩起来,他指着莫沉,“你……你……你笑死我了你……”

    莫沉说了个大笑话。

    素琴未料,莫沉居然会说笑话!

    素琴说,“此生无憾矣,能听莫沉上神说笑话。我有精神了。来来,我等继续。”

    此时的莫沉,心底郁闷,他……并未说笑话啊……好友。

    难道真要等到朝露那棵小白菜变作了老黄花,再来教育自己不成?

    此刻尚是小白菜的朝露,正在长廊中与伊耆对峙。

    一只蜻蜓从她的眼前掠过,顺带在她的鼻尖处停了停,朝露蹙着眼尖,狠狠的吹了口气,将那只恼人的蜻蜓从三人间吹过。

    也吹来了伊耆的一声轻笑,他起手收住那团黑色烟气,在长廊间坐下。

    凉风徐徐,农田药香味扑鼻而来,何等的惬意。

    他却微微闭目。

    夙白喘着气,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抬眼看着扶住自己的朝露,眼神颇为复杂的转向伊耆的手间,那手间是跳动的黑色烟气,滚动着巨大的怨气。

    伊耆开口,“我有一老友,本是千年苍术,在我年轻之时不意结识,千年前一场大乱之后,助我建了这座百草园。谁料想,那场大战之时苍术沾染了妖邪之气,从此后,愈加反复,终有一日,离开了百草园,不知去向。”

    “伊耆师傅,你未出去寻他过么?”朝露好奇的问。

    伊耆缓缓睁眼,那凌厉的眸子忽而暗淡下来,他解嘲的笑,“若我能出山,便不会需要你二人的帮助了。”

    朝露心中一惊,难不成伊耆师傅是受制在此的?但这话还未出口,便被夙白一把按住,夙白心知,五帝之战时候藏了多少的秘密,那洪荒时期五帝征伐时候,其余四帝的无故失踪,都是一团又一团的谜,这谜,哪里是他们这等人可以去解的。

    所以他及时的制止了朝露的询问,而是顺着伊耆的回答接着问道,“那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二人替你寻找苍术嘛?”

    伊耆点头,“对,寻到苍术,带回百草园。”

    “可他已经是妖了……”朝露的话方说出口便觉得愈加后悔,夙白曾经也是妖,是个千年的花妖,所以连忙改口,“他可还能认我们所说的话?”

    夙白未觉异常,追问,“这人海茫茫,我二人如何去寻回苍术?寻一年是寻,寻百年也是寻,这时间如何估算?”

    “不,我大约能猜到他在哪里。尔等只要一直向南走,有一个小镇名为侨乡。寻到他之后,告诉他,百草园才是他的家,我在这里等他回来。”伊耆叹了口气,“当年正是因为他身上妖性渐重,怕留下来会祸害了我的百草园……其实……唉……”

    “好,我们应许了。最后的一个问题,可有画像?”看伊耆欲言又止,朝露不待夙白再有疑问,肯定的点头。

    伊耆总算满意的笑了,他的手轻轻一招,从后方的房中应声而出一幅画像。

    画像展开,便是一个青衣书生扮相的男子,双目晶晶,月射寒江,他持扇而立,扇面上空白无字。一身淡漠气质,雅若青竹挺立,皎如玉树临风。

    “如此,此事便交由你们了,一旦你二人带着他回到百草园,你们身上的病,我定会出手相助。”伊耆也不再多说,起身便道。

    这一站,站出了分明的身量差距,压人的魄力。

    谁料夙白笑眯眯的,“既然如此,还望伊耆师傅先赐些灵丹妙药亦或者法器法宝,以免我二人游荡凡间,若真个与千年的妖孽对上手了,输阵了可就难看了。”

    朝露微微一愣,她心道,伊耆师傅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受制的百草园神仙,哪里有他所说的那般能耐。

    伊耆瞧着夙白,两大不相伯仲差别很大的美人,电光火石的交流,转眼伊耆笑了,他轻叹,“不愧是有七窍玲珑心的神仙,你二人随我过来。”

    朝露瞠目,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夙白,“真的有啊。”

    下一刻她便十分雀跃,在长廊间连番跳跃,藕荷色的花笼裙软软的在风中飞着,繁花闲雀在裙摆间摇曳,自有一派灵动的风情。

    伊耆对夙白说,“我倒是挺欣赏她这身裙子,颇有些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

    朝露心中骄傲,这可是师尊手绘出的裙子,自当与旁的女子所穿的大为不同。

    一路拐过长廊,穿过四重院落,出了后门,是一脉青山。

    沿着后山中的羊肠小路,便能瞧见后山简直是一座药草库,每行几步便能瞧见一种或者几种丛生的药草,朝露边行边从浅薄的脑袋里搜寻着师尊曾经说过的药草,沿途还有伊耆的弟子在伺弄着这些天然的药草,见三人经过无不点头示意。

    伊耆说,“这座后山里,容纳了世间百草。也算是我毕生心血了。”

    拐过郁郁葱葱的一道天然荆棘屏障,渐往山上,一座阁楼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重檐攒尖顶,高踞丹崖极顶,其下断崖峭壁,倒挂在碧波之上,偶有海雾飘来,层层裹缠山腰,画栋雕粱,直欲乘风飞去。

    伊耆有些自得,却面不改色,他说,“居身阁上,会觉脚下云烟浮动,有天无地,一派空灵,号曰天方阁”

    朝露心中终于开始对伊耆的身份作了重新的估量,所谓的仙家气派不过如此,所谓的帝王气势也不过如此,能将一人间青山锻造成如此美妙的仙山,不可谓不教人惊叹。

    而伊耆站在阁楼外,手也微动,门自开。他说,“这座楼中,虽包罗万象,进去一次不亚于一次修行。此楼每开一次,只能一日。然内中一日比如外界一时,寻满三件宝物后会自动出楼。”

    夙白与朝露相顾对视,夙白莞尔一笑,伸手去牵朝露,“此为难得的机缘,你我好好把握。走。”

    朝露忙慌点头,手被温温的牵住,不由微愣。但脑子还未反应,却又去换算所谓的一日比如外界一时,“那便是说我们在楼内的十二日,等于外界一日咯。”

    伊耆点头,不再多言,起手大挥,忽而狂风大作,楼上铜铃一阵狂响,风势推着二人的身体猛然向前,这一甩便不由自主的扑向了楼内。

    “啊——”面朝地面,收不住脚,半仙与神仙的差别立竿见影。只见一抹白色身影倏然掠过,她的身子突然朝后,稳稳的落在一人的怀抱中去。

    “谢谢……谢谢……”惊魂未定,若方才不是夙白,自己这脸估摸着就毁在了地面之上。

    身后突然传来微微的“咔哒”声,楼内顿黑。

    伊耆站在天方阁外,神色不明,他只低声说道,“敢要炎帝的法宝,也需付出些辛苦。二位小心了。”

    风卷玄袍,那曾经的一身帝王气势,宛如重生。他惦起了曾经的年少轻狂,惦起了当年初的意气风发,惦起了另一位与自己同建此楼的挚友少昊,也惦起了将他毕生心血都偷偷的放在天方阁中的君子苍术。

    当年初兵败如山倒,他带着一身伤病却来到了长留山,寻见自己隐匿多年的好友少昊。

    白帝少昊,居于望风顶上,他一头银发垂肩,那曾经炽热明阳的眸子,含不尽的落寞沧桑。

    你也来了。少昊苦笑。

    他与他,并肩看层崖千仞,重溟万里,浮波涌金,扶桑日出,烟浮雾横,碧山远列,不觉心旷神怡,这来自于人间的胜景竟然无端的教他们想起了蓬莱胜景。

    少昊说,“此等好景,不若你我二人付一楼以观景何如?”

    伊耆却笑,“此等好景,不若你我二人作一仙山以藏毕生心血何如?”

    二人一拍即合。

    那长留山上的阁楼,便在二位曾经的帝王之间的承诺下,平地拔起。若真是观景楼便也无妨,此楼,有白帝少昊及炎帝伊耆的神力佐助,演化成十方世界的万千精彩。

    长留山,也渐渐的成了炎帝伊耆的住地,将这座山填的满满当当,三步一仙草,五步一灵果。

    白帝少昊笑说,“如今长留山,藏了你我二人,倒也不亏了它。”

    又一日,那号称君子的苍术,摇摇摆摆的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在这万年神仙的记忆里,何时结识的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记着此人的泼皮无赖,倒与今日一身淡漠的气质分别甚大。

    苍术在百草园里,一住便是数年,某一年间,看他望着自己曾经的那些叱咤风云的法宝,长吁短叹。苍术却皱了眉头。

    这总做书生打扮的泼皮,在他疏忽大意间,偷去了他所有的法宝,一气全扔在了藏十方世界的天方阁中,伊耆险些翻脸,苍术不依不饶,只说他这些法宝只会窒碍他的人生。

    一个被禁的神仙,何来人生。

    苍术却道,“你活了万年,还不若我几百年的小草清醒。禁与不禁对你而言,有何分别?”

    一言惊醒梦中人。

    白帝少昊听闻此事,笑言,若此,不如将过往全数抛却。

    少昊也将自己曾经的法宝尽付于此,同时封印天方阁,作了个长留山禁地,只许他三人进入。

    苍术是个例外,伊耆甚是信任他。

    那日,苍术还去夺他的神农鞭,说也扔进天方阁好了,被伊耆一顿好抽。

    在凡人看来,时光是场磨难,将青丝磨成白发,将童真磨为沧桑。

    然则,在看淡时光的神仙这里,时光却是场劫难,谁都度不过这场劫难。不过百年时间,三人的长留山,独独余下了他一人,守着这看似繁盛的百草园。

    忽而,却听得楼内传来声尖叫,小女子叱喝道,“夙白你做什么!放手放手!”

    不觉莞尔,起手拉铃,铃声大作。

    三十三回 调戏与反调戏

    身后一片黑暗。

    夜视从来很好的朝露,因为太久未用夜视,所以一时间居然也未适应过来。

    身子骨软软的,瘫在夙白的怀里,他的怀抱温暖的很,手却冰凉,那冰凉的触感方一拂到她的面庞,猛然惊醒了正傻愣着的朝露。

    顿时红了脸,大叫道,“夙白你做什么!放手放手!”

    这人轻笑一声,总算是未再行轻薄之事,松开了手。

    朝露哼哼唧唧的,却不敢多做声张,毕竟这男人自小就是她的梦靥,那一言一行妖孽过头,权且将其作了妖仙来面对。

    与妖仙同行,危险的很那。

    他二人待要前行,忽听周身铃声大作,旋风便突然自二人脚下腾起,顿时一阵惊慌。

    “怎……怎么回事?”朝露问,抓着身边的救命稻草。

    夙白皱眉,这姑娘的手劲不轻,他想了想,说,“定是这楼内的玄机,别慌,伊耆师傅还能害我们不成,他总要对惜芳有个交代。”

    这般说着,朝露才舒下心来。

    像是要寻个依靠一般,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因着旋风忽而逆势倒了过去,夙白轻笑,却也不多言语,拿手圈住了她的身体。

    软滑的裙衫,冰凉的丝帛之下是那白腻的肌肤。

    她只是个娇小可人的丫头时候,在花前月下前,他险些便扼杀了眼前这条单薄的性命,却也正是她没死,才有了今日二人的亲密无间,短暂的亲密无间。

    她有一身让天下女子皆艳羡的好肌肤,光泽若玉。只可惜了那双曾经务农的手,在一袭完美白玉之上点上了瑕疵朱砂。

    他不由的想起了,那日从自己的被褥之间摸出的亮晶晶的物件,再反观她的脖颈之间,是一串泛光的明珠项链。

    不着痕迹的便问,“你那珠玉链子,换过了?”

    朝露一愣,伸出左手去摸自己的颈间,“没有,一直戴的就是这条,从有记忆开始就戴着呢。怎么?”

    话刚落音,又是一阵狂风卷来,二人的身子不堪侵袭,被牢牢的揉为一体。

    朝露的心猛然一跳,在夙白的怀里,竟然是颇为安全的感觉。她微微怔住,抬眼看他,这从何时,居然让一个妖孽保护自己。夜视的双眸忽然间还归清明,那张被大风吹的颇有些凌乱的容颜出现在眼底,心中愈加慌乱。

    那是曾经幼年时分,看做天下第一美貌的男人。连上了九重天,除却师尊,烙刻在心里极为深刻的颜貌。

    眼底泛了乱,手底下一慌张,猛然一推。

    夙白皱眉,心中叱道,这反复无常的丫头片子。只手去拉她。

    风在此刻猛然停下。

    身子还未停稳便猛然向下坠落,夙白一手急捞,将朝露捞在手旁。

    只听见“啊呀”一声,二人在草地上滚做一堆。朝露当时是下意识的闭眼,此刻是下意识的睁眼,下意识睁眼的缘故是,呼吸便在耳畔,吹的自己一阵酥麻,她本想做只小乌龟,先缩了头等那人起来,谁知道维持这姿势良久,也未见他动弹,不由颇为恼怒的睁眼,那容颜胜天的脸便近在咫尺。

    朝露惊出了一声冷汗,都来不及去看身周的景象,也未发觉四周已是清明一片。

    只怔怔的望着那喘着气的口,吐气如兰,带着水仙花的清幽香以及冰寒之气。他两眼迷离,不是清醒的状态,额上冒着冷汗,双颊酡红,一副似醉非醉的神情。

    糟了,此人不会此刻犯病了吧……

    是推开他好呢……还是推开他好呢……还是推开他好呢……

    堵上十二分勇气,她的手抵在夙白的胸口,触之是一片冰凉,不由微微一怔。

    夙白的眸子总算是挣扎出几丝清醒,他看着身子底下的朝露,自嘲的向旁翻滚,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

    为何……那黑蛇之气被抽走了那么多,居然还会泛疼。

    他捂着胸口,那剑痕处还在抽痛,不过疼痛的感觉已是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微微长出一口气,体内冰寒不及往日,想来是那地火丹的作用。

    却看朝露爬起,颇为担忧的望着他。他虚弱的微微一笑,发丝凌乱,美人娇弱之态竟现眼底。

    忽然,朝露笑的很得意。

    风水轮流转,原先担心他,是因为他是二二;如今他是夙白,坏心眼的夙白公子,曾经的妖孽花情美人,还有什么比美人在自己眼前娇弱成如此让她得意的。

    然后她微微蹲下,看那张苍白的脸。

    他微微闭目,似乎在养精蓄锐,又似乎在闭目养神,更似乎是陷入了昏迷当中。

    总归他痛一阵后定当会醒,朝露如是想。所以她索性坐下,倚在他身边,左摸摸右掐掐,乘着大好机缘迅速轻薄,借机揩油,找时间调戏。

    总算摸的自己都觉着差不多可以了,这手已经被他的身体捂的冰凉冰凉的。于是窸窸窣窣的在挂在身上的小挂兜里掏着。

    小挂兜里装过一只小胖头鹰小小,其余时候大多是无甚作用的。此刻她从中取出只丹朱笔,笔尖温润,凝着颗豆大的朱砂。

    这是幼时进莫沉的丹房内玩耍,从他房内摸出来的丹砂天元笔,一笔下去永生难消,给画师作画正妙。因为正是个鸡肋法宝,莫沉便从未惦记着要回来。

    这丹砂给他点在哪里呢……点在眼底来颗美人痣,点在嘴角来颗媒婆痣?然一想起夙白醒来,会如何对待自己,不由得浑身一抖索。

    于是窃笑着向他的眉心按去,那眉心处本就有一个花神印记,配上丹砂之后,居然更加水灵。瑞红色的朱砂,珠圆玉润的泛着宝光。

    太美了!怎么能作这等为他添砖加瓦之事,好歹也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所以手微微一转,便向着他的眼角处画去。

    哪里知道就在这刻,夙白忽然呻吟了一声,她的手一哆嗦,朱砂笔生生的从手上脱落下来。

    早就醒觉的夙白的心中窃笑,一指微动,那风忽然转向,将那朱砂笔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腕上,瞬间堪称——落笔生花。

    朝露一声啊呀,花容失色,收了丹朱笔,张皇四顾,身周是一处水源,潺潺流水在脚旁掠过,她连忙伏在一旁,将那润白的腕子搁在水中清洗着。

    看那花笼裙藏在草间,伏在水旁的身影,夙白似乎忘记了周身清冷的痛感,唇角浮笑,看她在那水间洗着洗着,不觉嘟囔着,“糟了,这东西洗不掉,太可恶了。”

    虽瞧不见她的神情,却也能感觉到那股玩灵之气,倾泻而出,逗的夙白心里极为舒坦。

    而她却站起身来,夙白连忙闭眼,眼间流出三寸余光,花笼裙间的繁花飞鸟在草间穿梭,不两步就走回了夙白身旁。

    夙白索性痛苦的呻吟出声,虽有夸大成分,但此刻也着实痛不可言。只因其原先的痛都能忍受,此刻的痛感,早已不在话下。

    他大喘气,他憋出了一身冷汗,他浑身发抖,他周身冒出了寒气。

    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到了朝露。她连呆愣片刻的时间都没有,终于蹲了下来,扶着夙白的肩头,望着那一张脸愈加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朝露喃喃自语。

    一手在怀里掏着,掏出了那瓶朱红画白柳的玉脂瓶,从内中倒出一粒地火丹,顺手就要向夙白的口中塞去。

    夙白心中一急,这混丫头,又开始死马当活马医、病急乱投医。上次那会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他可算是真尝到了。

    于是口中溢出三两句断断续续的话,“露儿……过来……”

    朝露一愣,凑了过去。

    夙白的手迅速伸出,带过她的肩头,将她抱在了怀里,口中呓语着,“这样暖和些……”

    通体清寒,一阵透骨凉顺着奇经八脉向着自己的身子袭来,不由得朝露蹙上了眉,不敢再肆意调戏夙白,人家这般痛苦,自己在这里得意,似乎……也不太好。

    所以她轻轻叹了口气,内疚之情顿起,在他耳侧呢喃着,“对不起哦……”

    即便你不是二二了,我也不该如此待你。好歹也该担心一二,居然还坏心眼的在那里玩耍起来。

    赌上一口气,闭上眼,她将地火丹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一系列动作夙白都望见了,他只一愣间,就感觉到怀中女子的体温迅速上升,满面红潮的。

    “露儿……”

    朝露皱着眉头,只感觉到五内俱焚的一股气,在体内冲撞着。她微微呻吟了声,伸手去暖夙白的手,身体。

    “是不是好些了?”朝露微笑,不由自主的又溢出了声呻吟。

    清冷之感顿减,一股难能的冲动从□处升腾而起,埋住了周身的痛楚。夙白撩着怀中女子的乌发,那暖意暖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子,似乎更有那长久未动的心。

    朝露感觉到很热,但她动都不敢动,极为后悔方才自己抽的哪门子的风,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地火丹就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好在夙白的身子很冷,所以她死命的在他怀里钻着,寻找每一分凉源。

    他看着她终于是一副火烧上头,似醉非醉的模样,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春意阑珊,仿若要滴下水来。不觉,夙白的声音沙哑了,他低声问,“露儿……”

    “嗯?”无意识的应了声。

    “想知道……欲死欲仙的感觉么……”夙白的手滑到她的腰间,那流线姣好的细腰处,绑着一束

    深蓝镶白色宝珠的腰带,只要轻轻一扯,那日的润白珠玉的肌肤就会尽显眼底,不觉更是浑身燥热,吞灭了袭向身内五脉的清寒。

    朝露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她微微一愣,傻傻的,迷茫的,摇着头,“不行……会走火入魔的……”

    夙白轻笑,被这声回答逗的终于忍俊不禁,那股燥热居然就这般压了回去。

    他将朝露托高,让二人贴的更近,他寻着她的唇,缓缓的吻上,幽香扑鼻,那不点自红的唇自发的微微张开,教他很快的撅住那软滑的小舌,丁香小舌颇为僵硬,他一把勾缠住,搅的怀中人儿娇喘连连。

    他抚着她的身子,他二人在天方阁的十方世界中厮磨着,而夙白的手却生生的止在原处。

    他没有继续下去。若在妖孽时期,他早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夺了她的初红,可如今他是九重天上的仙,虽妖性未除,却也清心寡欲了很久。

    他不怕这女子叫嚣,但他怕……对不起二二。

    所以他停下了手,将她春华外泄的衣领合拢,微微叹气,紧紧搂着她。

    待朝露醒来之时,已是正午时分,她只感觉,燥热未退,不由想入那小溪里,滚它一滚。后又抬眼看着夙白,却发现他早已醒觉,一双凤目动也不动的凝着她。

    若非明知夙白的心境是颗猜不透的玲珑心,放出任何一瓣来就足以玩死自己,朝露还险些认为此人的目光,居然透着那般温柔。

    一想到他额上那点宝光朱砂,在自己的戏耍之下,还闪闪亮亮。不由的一个颤抖,慌忙站起身。

    方才浑身燥热之后的事情她一概都记不住了,所以相顾之间她也坦然的很。夙白此人,则更加坦然。

    “怎么?”夙白随她一齐站起,笑问。

    “不不不,没事。”连小溪边都不敢去,怕他对水顾影自怜之时,就发现了自己的恶作剧,连忙摇手,环顾四周。

    这是个山间一隅。方才二人所靠之树便是落地之处,脚旁蜿蜒着一条清澈澄碧的溪水,水上洒满了溪旁桃林的桃花瓣。一路飞花,倒也曼妙。

    若能与师尊在此,那是何等的美事。虽眼下站在身旁的也是位顶级的美人,也不算憾事。

    她说,“我们寻宝去吧!”

    兴奋之情迅速染上了面庞,夙白跟上,站在她身侧说道,“你知道如何寻么?”

    顿时苦了脸,再看这普普通通的山川,普普通通的河流之水,普普通通的桃林两岸,不由哑然。

    夙白淡淡的说,“神兵利器所在之处,必有异象环生,你我加紧时间去寻,十二日虽长,但若想寻到乘手的好宝贝,也需着紧了精力的。”

    虽已成仙,但在九重天这般阶位错乱的地方,终也是要不断修行的。所谓求无止境,这也是夙白见着五帝之一的炎帝后,生出的玲珑心思。

    朝露欢喜,她抓着夙白的衣袖,“好哥哥,果真是你厉害。”

    夙白微愣,转头,“你方才唤我什么?”

    “恩?”朝露刚刚还复的白净面庞瞬间染上了红霞,虽则她唤遍了天上众多小神仙,求了个好人缘,此刻顺口唤出,倒添了自己的尴尬。

    于是一眯眼,一跺脚,习惯性笼上手,薄面粉嫩,“小情儿……”

    夙白凤目微眯,却也不去计较,倒让朝露满心好奇,跟在后头可劲的唤着,“小情儿……小情儿……小情儿……”

    哎……这二傻缺心眼的姑娘……夙白微微头疼,起脚便向着山谷腹地处走去,顺着腹地走没多远,便是一处峰顶,原来二人方才所在位置已是山峰腰处。

    观天象,本不是夙白的擅长,但着实不能指望一个半仙朝露,所以他驻足在一处山峰顶上,向着天空望去。

    东南方向的天空处,正隐隐的透着非同一般的光华,在一派澄蓝色的天空之上,染上了正午时分不该有的红霞。

    夙白闭目,一抹神思向着东南方向处探去,隐隐能听见东南处的山川,发出了隐隐的轰鸣声。

    “就是那里。”夙白脚下腾云升起,欲向东南方向飞去。

    突然天上一阵霹雳雷光,直直的砸在二人中间,吓的朝露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澄蓝色天空。天上伊耆的声音遥遥传来,“在这须弥之地,寻宝切记不可用捷径,诚心问道,方是大途。”

    夙白无奈落□子,看向那广袤的天空,心道这位炎帝居然还有窥人寻宝过程之乐趣,那方才他与朝露在树下的行径,想也被看的一干二净。

    好在他未行那苟且之事……他的琉璃墨眼掠过朝露的面庞,她正握着拳头,回应天上,“伊耆师傅你放心……我们是很诚心的。”

    她……太干净。

    干净的让他有些惭愧。

    夙白心中可谓百转千回,一颗七窍玲珑心变化万千,却看朝露朝他招手,“小情儿,我们走。”

    不觉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最近上网不便。。。每次出来更文都是借来的网

    连留言都没办法回,更别说上扣扣与众人同欢乐。。。

    悲催的十一啊 还有比我更悲催的嘛!!

    夙白与露儿的jq在发展,呆子师尊还未偷香便已输了一阵。

    呆子,你可千万莫要再呆了啊!!小情儿太主动了你可懂!!!

    下节提示:无形之剑即将出山,这无形之剑究竟是谁拿到手了,又是怎么征服了它的。

    就这样被你征服~~(最近留言太给力了!!!我开心死了!!满地打滚)

    三十四回 湖心,无形之剑

    沿着山路向下走着,走到绝处还需一步一步向下爬。这连绵山川,曾经在他们的脚下,纵横往来快意非常,如今爬起来倒也真是足够吃力。

    一路向下,爬到半山腰,朝露连喘了好几口气,“做神仙太久了,都忘记体力活的辛苦。”

    再往下看看,眼见着爬了快一个时辰,居然不过到了山腰处,不禁有些绝望,连番喊累,小脸红扑扑的,大颗大颗的汗珠凝在额上,倒也不是在说谎。

    夙白是神仙,仙凡有别,他倒是未有太多的劳累感觉,所以问道,“很累的话,我背你下去吧。”

    朝露的眼瞬时圆睁开来,此人对自己愈好为何会有心底惴惴的感觉,她打量着夙白,今日此人是吃了什

    白露为霜霜华浓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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