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沫这么说,刘洁还是跪在地上不停地摇头。很明显,她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沙沫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一个中楠海女保镖,刚才出手也不可能有那么厉害。

    见阿姨还是不肯起来,沙沫只好摇了摇头,说道:“好吧,阿姨,其实,我只是会一点内功而已。内功你知道嘛?太极功夫知道吗?”

    “可,可是……”刘洁还是有点儿不大相信。

    不过,在沙沫的亲自搀扶之下,刘洁鼓起勇气认真地看了看沙沫。果然,在认真地看了几眼之后,她发现沙沫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看起来她的年纪好像也比疆儿大不了几岁。

    “你会练太极功夫?可是,太极功夫有你这么厉害嘛?”刘洁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沙沫。

    沙沫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递给刘洁。

    刘洁手指颤抖地接过那张用宣纸卷成的小纸条,一时有些激动。她认为,这肯定是神仙姐姐给她的什么符,或者是神仙姐姐给她的什么告示。

    正当她满脑子狐疑的时候,沙沫再次笑了笑,然后说道:“阿姨,这是给吴疆的,你回去的时候交给吴疆吧。”

    “给我疆儿的?你是说……你认识我们家疆儿……”

    刘洁很是吃惊,她兴奋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美女。她猛然发现,眼前这位美女不仅漂亮,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一种善良和贤惠的气质。刘洁很喜欢女孩身上的这种善良和贤惠的气质。这种气质的女孩,最适合做儿媳了。如果,疆儿这辈子能够找到这样的女孩子做老婆,那真是……

    突然!

    就在刘洁满脑子跑火车似的时候,沙沫却皱着眉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后:“阿姨,你不要想太多了。”

    沙沫说完这句,刘洁顿时就懵圈儿了!

    想太多了?难道,刚才自己在脑子里想“适合做儿媳”的时候,眼前这个女孩都知道了?

    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够猜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除非,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神仙姐姐!

    沙沫依旧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凭借她的念力,要想读懂一个普通妇女的内心世界,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很难的事儿。要不然,念师就不叫念师了!

    念师者,心念知之者!

    ……

    晨雾渐浓的时候,沙沫走了。

    她没有跟刘洁说自己是谁。

    她也没有跟刘洁说,纸条上的那首四言绝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再跟阿姨说什么话,那是因为阿姨脑子里想的都是有关“未来儿媳”的事儿。她受不了阿姨这样庸俗不堪的头脑世界。

    因为,她是一个念师。

    ……

    十分钟后,120的救护车和110的警车都来了。

    当医生和护士们小心翼翼地把杨子辉抬上车时,警察问他究竟是谁干的。杨子辉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抖地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因为,他到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挥挥衣袖就将他摔出十米远的“沙漠”到底是什么人。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个沙漠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神力?”

    在杨子辉的认识世界里面,只有火铳才是最强大的。所以,他只要手里握着那把一米二长的火铳,他就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昨天,吴疆竟然在他的火铳之下战胜了他,这无疑让他内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可是更加让他绝望和恐怖的是那个“沙漠”的出现。

    “沙漠”的出现,让杨子辉彻底失去了对科学的信仰。

    此刻,杨子辉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虽然身体被颠簸的摇来晃去,但他的脑子却是清醒的。他现在满脑子就想着一件事儿:这里,到底他妈还是不是地球?

    ……

    杨子辉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有两个警察过来询问过刘洁。他们看见刘洁的脖子上有伤,便问她伤口是怎么来的。刘洁谎称是早上洗脸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划伤的。

    她并不想把那个叫“沙漠”的女孩子供出来。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神仙姐姐,刘洁都不想说。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虽然刘洁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但是大道理她都懂。更何况,那个神仙姐姐还认识疆儿。

    警察们见刘洁身上没有武器,也便没有多问。待到警察离开之后,刘洁便径直去了八中。

    吴疆坐在五楼的教室里,大老远就看见妈妈扛着一个大扫把神情慌张地冲校内走来。保卫科长铁拐李原本想阻拦,但他一听说是吴疆的妈妈,立刻就笑嘻嘻地放行了。

    “妈,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吴疆跟班主任毛老师请了个假,直接就把妈妈带到了寝室。当他让妈妈坐在床上时,他发现妈妈浑身都好像有点儿些颤抖。并且,他还发现,妈妈的脖子上缠着一个白色纱布。纱布上隐隐能看见新鲜的血迹。凭着吴疆的直觉,他知道妈妈是让人用刀子伤了。

    “妈,谁干的?”吴疆脸色煞白。

    “疆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妈妈。你快说,你到底在学校里面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会得罪那么多恐怖的人。”

    妈妈一说到“恐怖”二字,吴疆顿时就猜到了。

    他嗖的一下站起来,咬着牙望着窗外:“王八蛋,杨子辉,你他妈竟然敢动我妈妈!?”

    一听“杨子辉”三个字,妈妈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吴疆将浑身颤抖的妈妈搂在怀里,然后手轻轻拍了拍妈妈的背:“妈,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妈妈猛然摇头,两行热泪默然流下:“疆儿,你别再跟他斗了好吗?妈妈求你了,那个人简直就是个魔鬼,你不再要跟魔鬼斗了,你没有他狠,你是不会赢的。就算是妈妈求你了。实在不行,咱就不读书了。”

    吴疆用手按住激动的妈妈,然后点了点头:“妈,杨子辉是左手动了你,还是右手动了你?”

    “疆儿,你问这个干嘛?”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疆儿,你可千万别……”

    “妈你放心吧,我下次想抽空向他赔礼道歉。要是他左手动了你,我就跟他握左手,要是他右手动了你,我就跟他握右手。”

    “疆儿,你说话当真?”

    “真的,那个叫杨子辉,原来也是我同年级的同学。妈,你快说,他究竟是左手还是右手?”

    妈妈看着吴疆坚定的眼神,终于相信了吴疆的话,于是便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他两只手都有。”

    吴疆皱了皱眉,大致明白杨子辉对妈妈做了些什么。

    “疆儿,你可以一定要答应妈妈,一定要跟他认个错。你们都年轻,只要认错了,什么事儿都好办。他脸上的疤子要陪多少钱,咱们就陪他多少钱,好吗?”

    “知道了,妈妈。你只管放心好了。哦对了,杨子辉最后怎么会放过你呢?”吴疆有些好奇。

    “哎,辛亏有了那个神仙姐姐啊。”

    妈妈说着,便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纸条,然后交给了吴疆:“疆儿,你拿着吧,这是那个神仙姐姐给你的。哦,对了,她好像还认识你。”

    “神仙姐姐?什么神仙姐姐?”吴疆皱眉。

    妈妈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早上的事儿告诉了吴疆。

    吴疆一听,嗖的一下站起来。他在寝室里来来去去走了两圈,然后猛然抓起一张木凳子,狠狠地朝地上砸了去。

    “砰”

    扎实的木凳子,被吴疆砸了个稀巴烂。

    “王八蛋,连老子妈妈都敢碰!”吴疆说着,眼睛便凝视着不远处的人民医院。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杨子辉就在那里。

    “疆儿,那个神仙姐姐,究竟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啊?”妈妈这么一问,吴疆才想起要看纸条。

    见那个用宣纸纸条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首诗。

    一首七言绝句:

    忽然夜半一声雷,

    万户千门次第开。

    头撞南刀终不悔,

    血瞳逐日见大海。

    ……

    吴疆怔怔地看着沙沫那精美无比的小楷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四句诗,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不是吧?师姐忙乎了这么几天,就从《太玄洗髓录》里面给我翻译出一首唐诗?她这是要让我用背唐诗的方式洗髓嘛?”

    吴疆自言自语地这么一说,妈妈连忙在旁边问他:“疆儿,什么太咸什么吸水露啊?”

    “哦,没什么,妈妈,这是一句打油诗。”

    “疆儿,你怎么认识那个神仙姐姐的啊?”

    “哦,我们不小心在图书馆里认识的。妈,她不是什么神仙姐姐,她就是一个普通女孩。”

    听吴疆这么一说,妈妈还是半信半疑地问:“世上,有那么厉害的女孩?你知不知道,她只是轻轻地一挥手,那个……”

    “妈,那是气功,气功知道吗?隔山打牛的那种。”

    “疆儿,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女孩?”

    “妈,还有更厉害的呢。”

    “是嘛?”

    “是的,儿子原来还见过这么大一只肥猫,一只会喷白雾的肥猫,就连狮子都怕那只肥猫……”

    听着吴疆这么一说,妈妈顿时五里雾中了。

    两秒钟后,妈妈瞪大眼睛问吴疆:“连狮子都怕的肥猫?难道是加菲猫?”

    ……

    中午,妈妈在饭堂吃过午饭后,吴疆陪她去了趟医院。将妈妈的伤口包扎好了以后,吴疆又亲自将妈妈送回了家。出门的时候,他特别嘱托了封雄,这几天务必要帮着照看一些他妈妈。

    封雄点了点头:“那你要去干嘛?”

    吴疆站在门口,转身回答:“杨子辉两只手都碰了我妈,你觉得我应该去干嘛?”

    “……”

    封雄呆呆地立在门口,仿佛猜到了吴疆要做什么。他忍不丁打了个寒颤,然后摇了摇头:“吴疆,你可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咱们西林人不能这么嗜血。而且,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师傅也不会赞成你这么做。”

    “你不说,师傅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封兄,要是你妈妈被人摸了,你会怎么做?”

    “……”

    封雄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目送着吴疆背了个挎包出门。在那鼓鼓囊囊的挎包里面,吴疆塞了一个三十五厘米长的木工锯子,和一卷黑色的胶带。

    晚上十二点办,吴疆穿上了那双青布鞋,然后悄悄地潜进了杨子辉所在的病房。昏暗的灯光下,杨子辉全身打满了绷带,他全身的麻药已经醒了,但是人却没有醒来。吴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黑色胶带封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然后又用那个木工锯,从他身上取走了两样东西。

    一只左手。

    一只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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