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线 作者:肉书屋

    破线第19部分阅读

    他想起那天的小雨,那时他们还不是很熟,她不畏生的依在他胸前,让他想起了许多许多美好的事。他记起那天小雨中,她跳到雨里疯狂蹦跳的样子,还有雨停后,那如新生般碧翠的树叶。

    那时只以为,那不过是平平凡凡中的一幕,小雨,树叶,雨后阳光,泥泞的路。如今想起来,因为她的身影,她的笑容,那平平凡凡的每一幕,在记忆里那么鲜活。

    用什么可以买到时光倒退?如果早知他与她会成为一对,那时他一定把她搂的更紧,说更多遍爱她、、、、、、、就像这密密麻麻的雨珠般一样多。

    杜虎抱着小静直冲冲的往这边跑,也不管眼里进了水。一口气跑到周亮面前,把怀里的人粗鲁的往地上一扔,立即过去扶住他的大哥。

    周亮笑说,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怜香惜玉的心啊!”

    杜虎不再意的说,

    “我是看她那样走路着急!哥,这雨太大了,找个处避雨吧,大哥这伤口再不上药就完了!”

    周亮白了他一眼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可你看这四处哪里可以躲雨啊?要不在你肚子上破个洞,咱们躲进去!”

    最后,在叶倾城奄奄一息时,陈正赶着马车冒着疯风暴雨过来了。他过来时,车顶都被吹没了。他坐在马车前,对着周亮他们大喊,

    “上来!”

    周亮原本不想领情的。可一看车顶都被吹翻了,他居然顶着那么大的风雨不顾危险跑了出来,这情意也十分难得。风急雨大路滑,马车随时有翻的危险,路不好走,万一吹倒个大树压在身上那就完蛋了。大雨天危险多的数不胜数,可人家仍然出来了。

    想到大哥重伤再不依治就要晚了,再看看落汤鸡般的陈正,明明被雨水淋的睁不开眼,还直直的请求的望着他们。再者,从这里到大夏的军营却比到青焰国的军营进了多。

    一路艰难行走,大半时间都是杜虎与周亮在下边推车,小静坐在上面,用杜虎脱下来的衣服撑在叶倾城上方为他挡着雨。

    大雨中,杜虎光着膀子在那里喊“一二三使力”,小静却看的痴迷。她以为,这世上除了叶大哥,她再不会看第二个男人入眼。就是前天叶大哥说她长大成了俏姑娘时,她还想着,以后要伺候叶大哥一辈子。可是明明雨都迷疼了眼,她仍是舍不得,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光着膀子的壮硕男子。

    他是个平凡不惹人注目的男人,可眼睛一旦看到他,却发现再也移不开眼。明明看起来比较粗心,但做出来的事又那么细心,还脱下衣服让她为大哥挡着雨。

    在他眼里,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叶大哥更重要的事。

    她喜欢叶大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报不完恩,而他也喜欢叶大哥、、、、、、雨滴慢慢变小了,她觉得她好像也喜欢他了。

    不知是冲着他刚刚在大雨中抱着她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样子,还是他取下衣服让她为叶大哥挡雨的样子。

    又或者就是因为他喜欢叶哥,所以她也喜欢他?

    到了大夏军营时,所有人都被浑身浸湿的雨水冻的打摆子。叶倾城放到床上后就是高烧不止。

    军医说如果今晚烧停不下来,叶将军可能就、、、、、、、

    周亮一听疯了般对着陈正拳打脚踢一翻。陈正只哭着不说话,还是杜虎拉住周亮,这才停了下来。

    小静望着床边的人一直流泪祈祷,这么好的人,不应该死的,不应该死。

    三个男子也都蹲在床前,眼都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周亮看着看着,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酸涩的抹了一把泪哽声说,

    “咱们大哥真是命苦,从小没爹没娘的受人欺负,脸上一道疤,到哪儿都被人凌落。好不容易遇到个师父,混出了点名头吧,个个都挤对他,说他长的丑娶不到媳妇。大哥本来心里就自卑,听别人一说,心里更苦了。虽然他整天都说没事,可我们做兄弟的就是知道,否则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陈三小姐不要?他就是觉得自己丑,配不上人家。这一男人二十八了,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吧,还没在一起两天,又双双跳崖殉情了。也算好人有好报,两人在崖下患难见真情,成了夫妻,才出来要拜见岳父,又成了卖国通敌犯,要被砍头!”周亮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杜虎也红了眼眶。

    小静却眨眨泪眸问,

    “叶大哥有了喜欢的人吗?她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她叫慕容悠,是、、、、、、”周亮闷闷的还没说完,陈正就惊说,

    “慕容悠不是当今的皇后吗?怎么会、、、、、、、”

    周亮瞪着他气愤的说,

    “你以为大哥为什么会卖国通敌?他前一晚还高兴自己终于有了个爹,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入了狱,自己的妻子被抢走。这世上有凭一封信就砍人杀头的吗?那狗皇帝怕人查出真相,就连夜治了大哥的罪,想杀他灭口。大哥若死了,小嫂子自然会死心,那狗皇帝就能得到美人心了。当时我们救出大哥时,他还说他是军人,不能苟且偷生,若不是为了小嫂子,若不是为了小嫂子腹中的胎儿,他会如此吗?大哥是那种人吗?这一路攻打大夏过来,大哥可睡过好觉?天天晚上都喝酒、、、、、、、他求什么?他这辈子没求过别的,现在就想要回他的妻子,要回他的孩子,难道这就是错吗?”周亮句句带血的质问。

    陈正已痛到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住叶倾城的手,他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冤屈。叶大哥似乎忍了一辈子,连到这时还在忍,想到白日里,他刺了他,他带痛含笑说出的话,陈正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陈正流着泪,愤愤的冲起来,腥红着眼喊,

    “不,我要去杀了狗皇帝,我要去为叶大哥报仇,我要让叶大哥与妻子团圆!”

    周亮拽住他骂,

    “行了,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你以为就你这样去,真的能杀了皇帝?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哥能不能醒过来,如果大哥醒不来,你就算杀了皇帝又有何用?”

    大雨倾盆而下,洛恒带着丑奴策马而逃。雨势太大,眼睛看不见路,路又滑,跟着的那几个护卫都骑着马滚下去了。

    到最后,所有的兵马都散了,只剩他们一骑。洛恒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一边说丑奴紧紧抱着他,双手握住马缰,努力睁眼,慢慢寻着路。

    马突然厮叫起来,洛恒心中更急了。

    丑奴说,

    “这马怕是要疯了,我们下马吧!”

    洛恒犹豫的道,

    “可是这路这么难走,而且还要很远才能、、、、、、”

    他才说了一半,马果真就疯了。惊险中,他抱着丑奴一起跳下马来,因为太急,腿却摔伤了。

    雨水仍不见停意,丑奴扶着他眯眼看着周围可有躲藏处,看来看来,也只能到树木深处去躲躲了。

    这样大雨疾风,一个女子就很难行走了,更何况她还要扶着一个男人。洛恒不好意思,努力想平住身体自己走路,右腿却是一使力就钻心的疼。

    丑奴因为扶着他,与他靠的近,听到他疼的倒吸气的声音就劝说,

    “洛公子还是不要用右腿,否则将来可能会废掉!”洛恒不再说话,只能把自己的身体的重力都放在她身上,脸微微红了起来。

    躲倒树林下,果然感觉雨小了一些一样。树林中那多小树被风都吹倒了,丑奴挑了一个较粗一些树,让洛恒坐在上面,自己又去旁边找了一些不粗不细的小树枝。洛恒以为她是要生火取暖,心想这么大的雨,在外面肯定也生不着火,本想劝她不要费力了,但想她这么聪明一定有别的办法,就笑着没有说话。

    只见丑奴找回细枝后,又把它们折成一样的长短,从身上撕下布,扯着一条条的,把那些细枝上,中,下,紧紧的一根接一根的缠着一排。

    他刚欲问她什么,却见她走到他身前蹲下,把那一排细枝捆绑在他腿上。

    他奇怪的问,

    “这是做什么?”

    她边把那排细枝缠在他腿上系紧,边答,

    “这样固定你腿的骨头,免得它伤的更严重。我也不太懂,只是以前在书上草草看过,雨下的这么大,路也这么难走,只盼望雨停了,叶大哥能来找我们了。这样绑着你的腿,我的心也稍微安一些!”

    洛恒略微转了转腿,果然没先前那么疼,感觉安全多了。他笑着说,

    “你真是一次次让我惊喜,让我意外!”

    她缕了缕额前的乱发,对他笑了笑,不再意的看向周围。他心中有淡不的失落,却不知从哪儿说起。

    丑奴突然说,

    “那边有山,我看看有没有山洞能让我们躲,你走路不方便,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就来!”

    洛恒才张口,她就跑开了。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无奈。那么深的山,四处遍野的没人,她也不怕危险吗?他真恨此时的不能动弹,全要靠一个女人。

    雨停了,乌云散开了,天渐渐黑透了,她还没回来。他有些急,又有些怕。急她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事?怕她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就这样深深忧虑中,竟然站起身想走,结果才走了一步,就倒了下来,想到自己这么没用,就恨恨的往前爬着。

    火光照亮了前方,他抬头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举着火把来。她走近,一看到爬在地上狼狈的他,急的扔掉火把扶起他担心的问,

    “洛公子你怎么样了?你腿伤了,应该好好坐着才是!”

    天黑看不见神色,他苦笑着说,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她有些好笑的答,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放下你一个人不管?走吧,那边有个山洞,天都黑了,他们就算找我们,也不会那么快找到,而且雨水把路都淋湿了也不好走,说不定晚上还有场暴雨,我们还是先进洞里躲一晚吧!我刚刚边找洞边顺手捡了些柴火,够我们烤一晚上了,我走的时候已经烧着了,快去烤烤吧,免得风寒!”

    洛恒听了心中很温暖,又暗自敬佩她居然把所有事都打点好了。路很黑,她扶着他小心走,不知是故意还是放心,这次他很心安的把全身重量交给她。心中却暗想,她以前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么好的妻子他都舍得不要?

    到了洞中,果然火光明亮,格外温暖。丑奴扶着洛恒坐下后便说,

    “洛公子,赶紧把衣服脱了烤烤吧,你看你身上全是泥土!”洛恒低头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在地上爬走,胸前腿上全是泥。

    丑奴看他低着头不动,以为他不好意思,想他堂堂青焰国的国主,女人不少,还会在她面前不好意思,笑着解着自己的衣服说,

    “你不脱我可要脱了,得了风寒喝苦药的滋味可不好受!”

    洛恒抬头望她脱衣立即脸红紧张起来,还有她里面还有白色亵衣,如此,洛恒依然撇过头红着脸不敢看。

    直到丑奴再三催促他赶紧脱衣服,免得得风寒,他才开始脱了起来。他边脱心里边懊恼,想他从来坦荡,有话直说,到哪儿都落落大方,如今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畏手畏脚,自己还是一个君王,以后还有征霸天下的鸿图,又不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怎会如此?

    可脱了湿衣服,果真好了许多。她不避嫌的拿起他的衣服展开烤了起来。

    周边安静的只有火柴“滋滋”烧着的声音。她一会烤着手发呆,一会儿添柴弄火,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庞,他忍不住心中好奇的问,

    “能告诉我,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吗?”

    她脸色突然变冷。他的心蓦的一紧,他知道,她一定对过去还没释然。可她那么聪明,这世上的许多事,她应该明白的啊。就像人家常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就在他以为她会一直沉默时,她突然笑着说,

    “过去的事,不想再提!”

    他隔着火堆望着她认真的说,

    “你这么聪明,总该知道为一个不值得伤心的人伤心,是件蠢事!”

    她淡淡带笑的说,

    “你没听说过吗?当局着迷,旁观着清。越是看得透的人,越不容易放下。而越是聪明的人,当付出后,就越难割舍!”

    “你还这样年轻,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终于不再嫁了吗?”

    丑奴恍了一会儿神,回神看着他笑问,

    “干嘛要说我,一说我那就是几天几夜说不完的惨事,我们说点儿开心的不好吗?比方,说说你!”

    洛恒苦笑的说,

    “我哪里有什么开心的事好说,从小就家破人亡,一直以来都背负着复兴王朝的使命。虽然称不上惨,却也是苦不堪言!”

    丑奴像是听进去了,点点头说,

    “噢,既然如此,那我们来谈谈别的方面好了,轻松轻松嘛!你长的这么帅,又这么有本事,后宫里一定有不少女人吧!”

    他脸微红的低头说,

    “没有,一直都不太有时间!”

    她吃惊的问,

    “你多大了?”

    “二十五了!”

    “咦?比我还在两岁!你不要骗我了,你长的这么出色,怎么可能没有女人?说嘛说嘛,我倒时想听听洛兄这样出色的人会喜欢什么样子女子,反正坐在这里无聊!”

    洛恒有些急的说,

    “我真的没有过女人!”说完就脸燥红不止。唉,他干嘛要强调这个问题。

    丑奴听了却睁大眼眸问,

    “不会吧?你二十五了都没女人?那你这么多年怎么过的?我的意思是,男人不都有需要吗?那你有需要的时候、、、、、、、、”她说到一半突然因为他的瞪视而住口。意识到自己好像以下犯上了,连连咳了几番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的问问!”奇怪,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只是太不相信,他这么出色的男人身边没有女人的原因吧。

    洛恒看了丑奴好一会儿,见她一直镇定自若,没有丝毫脸红,不禁叹说,

    “我一直以为奴姑娘博学多识,温柔贤静,知书达礼,倒没想到,奴姑娘对那方面的事,如此感兴趣!”

    丑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没什么,食色性也,要是我孩子不掉,我现在都当娘了,所以,我一个过来人,在一个童子鸡面前,不必要害羞!”在洛恒的瞪大眼中,她又想起来什么急急的说,

    “噢,对了,我说的童子鸡不是你!”说青焰国的国主是童子鸡,她不是找死吗?

    洛恒听了更是气,他从来不觉得当童子鸡有什么丢脸的,比起那些一生忙女人的人,他一生忙理想,洁身自好,有什么不对了?见她这样坦然,听她这样说,好像在嘲讽他一样,他气急的说,

    “我只是太忙了,有时间就看书,还要四处拉人谈生意准备大量的钱,根本没有时间找女人,不然我现在肯定不会、、、、、、、”

    丑奴扭头看他认真急切解释的样子,与他从前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倒像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有些惊愕的说,

    “洛公子,你不必动气,我只是不相信你是那个啥,所以才多说了两句,现在我完全相信了!”

    然后两个人都没话,洞里再次安静下来,可是心情都没有先前那样平静,只感觉越来越燥动,也不知是火烤时间长了还是怎么了,竟觉得有些热。

    丑奴觉得自己疯了,没事干嘛同一个男人讨论那种危险话题,她又不是三岁的无知小孩儿,而且还是在这种孤男寡女的情况下。

    她无聊的摆弄着火堆,借这动作来掩饰自己尴尬的心情。

    洛恒以前是没时间想,他不是天才,所以必须学得许多知识来让自己天才。他没有祖上留下的大批财宝,所以必须自己做生意靠拉拢才能赚来军资。偶尔有一两次想到女人时,总觉得自己大事还没成,不能考虑那种事。特别是人家说儿女情长最能扰乱心神。

    这会儿有时候想了,越想越浮想联翩。

    因为丑奴有尴尬的躲着他,所以身体是侧对着他的,他望过去,正好看见她没有受伤的完美的半张脸,如玉雪肌,轮廓优美,下巴纤细,勾人心动。他的眼神忍不住向下,看到那雪白细长的颈项,以及那性感优美的锁骨时,没能忍住的吞了吞口水。

    她只着亵衣,宽大的衣服下,能隐隐望见胸前的不一样。只从前在书上,看到过文字简单的描写,还是一本史书,写的是昏庸好色的皇帝的宠妃有多么美艳的其中一句。他想着那句描写,盯着她胸前,想象着衣服下的美景,突然说,

    “不如我们试试!”

    “试什么?”丑奴突然抬起头问。

    他立即脸红的不能言语。虽然他在别的方面都很善长,可是在男女方面,她没说错,他真的是个童子鸡,连那样想一想,都紧张的不能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的胸前,用自己的眼神回答。

    丑奴不笨,回想之前的话,再看他这样盯着自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的站起身把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然后哀求的说,

    “洛公子啊,青焰国的大王啊,你不要作践我了,你长的这么好看,我长的这么丑,我觉得连碰一碰你的手指头都把你给搞脏了,别胡思乱想了。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帮你记住的,等哪天打了胜仗,我看到漂亮的小姑娘一定会替你留意,把她脱光了放到你床上!”

    他听到她拒绝,本是生气,听到她说最后那句话,又脸红的说不出话。好久,才终于冷静下来回来心神。

    他刚刚疯了不是?怎么会对一个丑女人,一个结过婚的弃妇产生暇想?他欣赏她,佩服她,只是因为她的才学,难道他真的可以接受与他差距这么大的她?将来,他可能会是帝王啊。

    想想,统一天下的帝王,有着一个伤了半边脸的帝后、、、、、、

    那脑子一定是被猪拱了的人,才会放弃天下美色。

    可是,为什么否定她时,心中又有失落感?

    如丑奴所说,夜里又劈里啪啦的下了一阵暴雨,早上天空却是放晴,明媚的如洗过一样。

    两人昨晚都是很晚才睡,那火堆已没有一丝火星。洛恒看了看那旁的人,顿了顿压着伤腿,朝前她身侧爬了爬,她侧着头,手枕在头下睡的正香,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能自得其适的人。伤了的脸被她压在下面,露出一边皎好的面容。

    他其实都忘了,那天大雨挖出来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了,那时他根本没想过他们有更多的交集,只以为是过路好心救了一个人罢了,也没想到那样一个低落的女子会有如此才学。

    而现在,望着那熟睡完美的半张脸,他想,她从前应该是极漂亮的。不是那种一眼惹人注目的漂亮,却是那种耐看型,越看越觉得她漂亮。

    想起她竟然自己狠心的烧伤自己的脸,他怜惜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多么狠心的女子啊,而那个男人又伤的她那么深那么深。

    忍不住的,他悄悄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有些痴迷。

    他想,她应该就是这样的,安静的熟睡着,似个孩子般安稳。

    就在他想要抱住她时,她却动了动翻身,他吓了一跳,以为她要醒,急忙后退,没想到没退走,却弄疼自己受伤的腿,连忙把手塞到嘴里咬住这才没叫出声。

    低头一看,发现她还在睡,只是平着睡了,另一半边脸上的伤疤毕露。

    多么好的一张脸啊,就这样可惜了。如果有好药给她医治,她这么聪明坚强固执,应该也不会要吧,否则当年不会自己烧伤自己。

    又突然想起,那时他找晴天拿药时,晴天只给他一只平常的烫伤药,如果他当时以公子的架势训晴天,坚持要拿玉肌膏给她,说不定,她的脸现在也只是有淡淡的疤罢了。

    唉,他在心里叹惜一声,突然发现自己盯着她这么久了,万一她醒来发现、、、、、自己腿疼又退不走,只好摇醒她,就算她问,他也可以说,我是特意为了叫你才移过来的吧。

    丑奴被推了三下才醒来,昨晚睡太晚了,早上有点儿起不了。倒没洛恒想的那么多,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格外冷,像是不知道他是谁一样,然后突然一张大嘴,一个大哈欠,便伸着懒腰起床了。

    洛恒吐血不已。好歹他也是青焰国的国主,她怎么能一点儿都不再乎的在他面前如此失礼?姑娘家的怎么可以张那么的嘴、、、、、她应该蒙着嘴优雅又淑女的打哈欠的。

    唉,经过昨夜,他也明白了,只是因为她的才学,他给她带的光环太高,其实,她不过是寻常女子一样罢了。哼,甚至她还没有寻常女子好,怎么可以随便问男人那种问题?

    正在他暗暗诽腹她时,她却突然架起他说,

    “走吧,洛公子,出发了!”

    那声音,那神情,活像她是大爷,而他就是个惹事的小孩儿一般。

    他讨厌这样的劣势。昨天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会沦落如此?固执的推开她说,

    “不要你扶,我自己会走!”

    他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推开她自己就要往地上倒。她猛的倾身过去扶他,因为倾着身,双脚没平稳着地,而他的身体又过于高大和重,于是人没扶住,倒是和她一起倒下了。

    她上他下。

    还好没出什么窘事,只是眼对眼罢了,只是他那双眼睁大的有些异常,她想,估计是近距离看她太丑给造成的。

    讪讪的要爬起来,他却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她的双臂都发疼了。

    她突然恍悟的说,

    “不会是压到你腿了吧!”急急忙忙的要爬起来,却又因为他紧抓着她的双臂不放又栽下来。

    他突然暴喝一声,

    “你别动了!”

    她正视他,发现他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连忙问,

    “你怎么了?”因为担心他的腿,也没乱想一些别的东西。

    倒是他红着脸瞪着她,眼神阴狠的欲吃人一样。

    她果真不敢动了。

    洛恒窘迫死了。要是被她知道,他这个童子鸡一大早这么容易发情,肯定会被她笑掉大牙。想到自己会那么丢脸,就阴狠的死瞪着她。

    可那份炙热使终不退,他拼命的盯着她半边烧伤的脸,想让那难看的疤痕褪去心中些许热意,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堪,可是,为什么,越盯着她,越觉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漂亮,连那半边烧伤的脸,都如此的迷人?

    080她还活着

    天际微微亮,东方的一角,快要露出山头的地方有一团隐隐的红,杜虎擦了擦酸涩的眼睛,知道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昨日大雨滂沱,今天看到这快要露出头的红日,心情格外不一样。

    经过难熬的一夜,在太阳初升时,那长长的睫毛终于扇顿了一下睁开眼,所有人都惊喜的喊,床上的人却只是睁了一会儿眼,又虚弱的睡过去了。

    但这样,总算让人放心不少。陈正心中的罪恶感,终于放松许多,喜极而泣的想去找他爹。昨天老将军说投降时,他心里很是不服气,结果又擅自冲了出去,还伤了叶大哥,很怕老将军责备,一直没有去找爹。

    陈正这时才觉得奇怪,怎么军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爹怎么不过来看看呢?他走到主将前的营帐,看到有士兵把守在外面,便问道,

    “将军在里面吗?”

    那士兵身体一挺,肃声答,

    “在,不过将军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

    陈正奇怪的问,

    “这是什么时候下的吩咐?”

    “昨天还没下雨的时候!”

    陈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爹从来都没有这种命令,不允许谁谁谁进来。在军中有很多突发事情,别指望有一个人的独处时间。

    他大步走近营帐时,只见老将军伏在桌前,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他松了一口气,往前走去。走到面前看到老将军桌上摊着的东西时,他又身体一征,双眼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像是喘不过气似的,在那里急促呼吸许久,才畏畏颤颤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老将军的鼻前,那里早已没了气息。

    陈正身体一软,倒在那里。一夜间发生太多事,让他无法接受。

    叶倾城又睡了一个时辱醒来,周亮去给他找食物,结果大夏军营里的人不给他食物,还说他是青焰国的人,是敌人,赶他们赶紧走。

    周亮无奈只得去找陈正,这才知道陈老将军去的事。他一脸沉重的站了会儿,又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扶着重伤的叶倾城过来。

    叶倾城也是一脸哀戚的从杜虎手中接过陈将军的遗书。

    陈老将军打了一生的仗,却从没打过败仗,怕这次不战而降惹大夏皇帝,落得从前叶倾城的下场,为了不连累家人,便选了自尽这个方法。

    还说,这个天下是属于有梦想的年轻人。

    叶倾城看完后,终于忍不住落泪跪倒在地上。他万万想不到,师父在对他说不要伤害大夏百姓时,就已经选择了死。

    师恩难报!那种还未发泄出来的情意,如沸水一样在心中狠狠翻腾,感激,愧疚,难过,伤感,懊悔、、、、、、种种情意,让他情绪激动中,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的事,老将军的后事已办妥,也上报给了朝廷。陈正也在叶倾城晕倒的那一刹恢复过来,爹已经死了,他不能再失去叶大哥。

    第六天的时候,叶倾城伤好了一些,准备离开大夏的军营,回到青焰。陈正怕有人伤害他们,亲自护送着他们走。这时却传来圣旨,因为陈将军已死,便封陈正为军中将领,而皇帝则不日前来御驾亲征。

    那时周亮他们还在大夏军营中没走,周亮看完圣旨后便问陈正,以后打算怎么办。

    陈正望着脸上仍然没有血色的叶倾城坚定说,叶大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周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声好,便不让他护送,自己打扮着大夏的士兵,悄悄出了大夏的军营。

    大夏与青焰国隔了半个月都按兵不动,洛恒不解其意,问了好几次,叶倾城都只神秘说,会让他一朝志得。

    半个月后,大夏的皇帝亲征,青焰国出战。

    夏武从没打过仗,关于计谋那些东西也是从书上看的。尽管书上说的好,可放在实际情况,很多并不能用上,他缺乏严重的作战经验。而将领陈正呢,每次问他问题,他总是一脸纠结的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样比较好吧!”

    如此没有底气,夏武最后只能靠自己决定了。如此他是场场战败,所以军心都失去了。战士们也是人,当然不想白白送死。

    最后一场时,陈正喊着撤,夏武却坚持说,不准撤。他发了狠,一定要打败青焰军。

    前面是青焰军,后面是陈正带领的大夏兵,大夏的兵慢慢倒下,最后只有二三十个人时,夏武才想着撤。正在他调马头时,陈正一剑砍去了他的马蹄,夏武一身盔甲狼狈的从马上摔下。

    他不解的问,

    “为什么?”记得小时候,他也曾与陈正玩耍过。他们大夏待陈家一向不溥,把陈家一家视为世代忠臣。

    陈正剑横在他脖子上,冷冷说,

    “我只要你把叶大哥的妻子还给他!”

    这时只听一阵马蹄声传达室来,夏武扭头,只见一群铁骑忽然让出一条路,而从那路中骑着一区黑马威风凛凛出现的人正是叶倾城。

    夏武气的咬掉一颗牙,含着血吞进喉咙。

    他高高在下,他狼狈在下。

    从不知道,他到底哪点儿比不上那个人差?什么都输给他,像是赌一口气,带着恨意坚定的说,

    “不可能!”没见到叶倾城他或许会说实话,见到叶倾城,那种男人狂傲的本性,就是让他不想让,不能让。

    他爱的并不比任何人少,为何要让?

    没有办法,只能押着大夏的皇帝回宫。到了大夏皇宫时,所有侍卫看着被绑的皇上都纷纷退让,夏武气急的大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杀了他们啊,不用管朕的死活!”

    可那些侍卫仍是不敢上前。洛恒让夏武写降书,夏武死都不肯。最后只得写好诏书,强硬盖玉玺了。叶倾城一直在旁边等着,周亮与杜虎带人搜大夏的后宫,从上到下,所有女人,所有宫殿都找遍,却是没见到慕容悠的影子。

    周亮气急的踢了一个太监问,

    “你们大夏的皇后呢?”

    太监颤抖着指着一个人。周亮把那人提起,却是不认识。

    周亮只得把那女子带到叶倾城面前,据实禀告说,这就是大夏的皇后。叶倾城也不识得这个女子,正讶异间,那个女子却哭着爬到狼狈的夏武面前,抱着他哭喊,

    “皇上,皇上!”语气里满是心疼。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慕容悠的丫头小柔。

    一直不说话的夏武,此时却无情的用脚踢开伏在他身上哭的小柔,哈哈大笑的对叶倾城说,

    “找慕容悠吗?朕永远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洛恒见叶倾城脸色不好,立即说,

    “上刑,打到他招为止!”

    两个侍卫正要来拖走夏武,小柔去哭着爬过来护住夏武说,

    “不要为难皇上,奴婢说,奴婢愿意说!”

    大家正满含希望时,夏武阴狠的瞪了小柔一眼,小柔软立即低下脑袋不再言语。夏武却盯着叶倾城得意的说,

    “你真的想知道她在哪儿?告诉人,想见到她最快的方法,就是一剑抹脖子,那样你们很快就相见了!”

    周亮一听气急的上前蹋了他一脚骂,

    “你这个畜生!”

    夏武被踢的头一偏,脸青肿起来,吐出一口血来。但他的表情依然强硬。

    叶倾城却定定的望着他不说话。像是等他平静下来,才慢慢开口说,

    “我知道你不论怎么样都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曾对我说,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她的表哥。她欠表哥的,终身无以回报!”

    叶倾城句句轻,却字字重。

    想到幼年时的点点滴滴,听到叶倾城这样说,夏武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总算,还是知道他的好。她总算知道,她是欠着他的!

    他哭着哭着,却又笑着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死了就是死了!皇后大典那天晚上,她不让我碰,我心里一气就把她打入冷宫,没有一个丫头伺候她,整天就只能面对墙壁。我想她定然受不了这样的孤独,会来求我,可等了两个月她都没有开口,还过的很好的样子。我气不过,那天晚上就故意装醉酒闯到她房里,她仍然不让我碰,还用剪刀捅了我两刀!”

    夏武苦笑着流着泪说,

    “我以为她不会伤害我的,我那么坚定的以为她不舍得要我的命,可是她却捅了我两剪刀啊,两剪刀她是怎么下手的呢?她心中有没有想到我对她的一点点儿好?我绝望的,恨不得死去,她却突然搂住我说,表哥,不要动,再动你会流血而亡的。她还说,如果我想要她,她来就好,只是让我不要动!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子?对我那么无情,却又那么有情。为什么再捅了我两刀之后又对我好?让我想放下,又舍不得!那天晚上我很难过,就那样捂着伤口一直走回悠然宫,也没叫太医。后来还坐在外面喝酒到大半夜。等过几天,我清醒时,才听说她出事的消息。那晚那伤了我,见我不要太医,心听很愧疚,听小定子说,她在外面的硬石板上跪了一夜。天凉,她入宫后又不好好吃饭,身子自然不好。如果平时她跪一夜也没事,可那时,她有了身子。我是后来听他们说的,她一直流血,但因为她身边没有丫环,所以叫不来太医。小定子也不敢请示我,因为她捅了我两刀,我根本不想听到她的任何事。当我身体好时,楚国的人来访,需要皇后也出席,我到小院去请我的皇后,才发现,我的皇后不在了!”

    他说完,低着头,像是陷入那种难过,呆呆的不说一句话。

    慕容悠走后,他没事去过几次小院,也见了她之前画过的画。以前,虽然见不到她,但是想到她在宫里,就在他身边,他心中也会好受一些。可是后来,一去那小院就空荡荡的,便如他空荡荡的心一般。所以他说最后那一句,“我的皇后不在了!”也是非常有感触的。

    而叶倾城听到他的那一句“我的皇后不在了”,却以为是,慕容悠闭上眼了再也不会睁开。想想一个有身子的人在冰凉的地板上跪了一夜,出了事没有太医,那最后的结局、、、、、、、

    假如夏武是大声嘶吼着,带着愤恨的情绪说“她死了!”叶倾城不会相信。

    假如夏武不仔细讲这些过程,他也不会相信。

    他太了解她了,进宫后吃不下饭是她会干的事,捅人家两刀也是她会干的事,而在冰硬的石板上傻傻跪一夜,仍是她会干的事。

    一瞬间,竟连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后退,后退,再后退。

    他想,他不应该来这里,那样,他还可以一直期待,知道她活着,知道她等着他。虽然想到她过的不好时,会心疼,会难过,会难以入眠,但想到他们相见的时刻,总觉得一切苦都不算苦,总觉得一切都能挺过去。

    就像眼前明明一片黑暗,却因为看到那遥遥光亮,仍然无所畏惧的努力朝前走。

    他终于啊,终于来到了这里,终于历经磨难的来的这里,可是为什么、、、、、、

    周亮看到叶倾城隐忍的痛苦神色,立即上前扶住他安慰的说,

    “大哥,你不要听这个狗皇帝胡说,小嫂子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小嫂子那么聪明,怎么会、、、、、”他说着,也说不下去。

    洛恒见如此情况,踢了一脚恍如傻了般的夏武恨声说,

    “叶兄,不如杀了他解你心头之恨,如果没有他,你和嫂子就会分开!”

    小柔一听紧紧抱着夏武哭着说,

    “不要,不要,求你们不要杀了皇上,求求你们!”

    夏武仍跟傻子样的坐着,没有言语。最爱的人没了,国家没了,他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洛恒正要动刀时,叶倾城强撑着苍白的脸色伸手说,

    “不要!让他继续做大夏的君主吧!”

    洛恒不解的说,

    “叶兄,你何必如此仁慈,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根本不会感谢你的!”

    叶倾城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那女子的娇俏。就算所有人都死了那又如何?她再也不会回来。他压住那股哽咽,缓声道,

    “如果她活着,也不会忍心杀他的!再者,让大夏做为青焰国的附属国,对你如今皇位也有帮助,至少暂时不会有乱民起义!”

    洛恒仔细想想也是,大夏屹年了将近百年,一下子改国号,肯定会适得其反,表面上大夏国还存在,其是却是属于青焰国的领土。

    周亮恨恨的瞪着地下的人一眼,扶着叶倾城往外走。杜虎提着刀跟随其后,洛恒等人也要转身出去,正在这时,一直跟傻子样发呆的夏武突然捡起地上的剑冲了过来,

    “叶倾城,朕要杀了你!”

    还没碰到叶倾城的衣角,就被杜虎一脚踢开。杜虎心里恼恨,大哥求情放这狗皇帝一马,这狗皇帝竟然还恩将仇报,随即恨的想一刀砍了夏武。

    洛恒却及时拦住杜虎,阴狠的瞪着地上的人说,

    “来人啊,把他扔出去,从此贬为庶民。本王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夏武被人拖了下去,小柔

    破线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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