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四少:猎唇&恶男娃娃脸 作者: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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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2鲜币)猎唇(第八章)(3)+第九章(1)

    敖肇翔挂上电话,神情严肃望向窗外,脑海中不断想著古堑的话:「她怀孕了。」

    早上当福婶说亚若反胃呕吐,他就该警觉到的!

    又想起前晚亚若梦里呼喊虞信宇的名字……亚若怀了虞信宇的骨r,如今他该如何面对?各种思绪都让他头痛,为什麽他和亚若就不能平平顺顺地相爱呢?

    ※            ※           ※

    晚上,敖肇翔回到房间内,他拥抱亚若,看著亚若瞳里的忧郁,他也不说话了。

    亚若烦恼著下一步该怎麽作?敖肇翔如果知道她怀孕了,会伤心难过吗?还是会和信宇一样用愤怒的眼神对她?不要!她不要再承受一次这种打击了!亚若在心里呐喊。

    深夜。「啊!」亚若尖叫,又让恶梦惊醒。她赶紧看看敖肇翔,希望他没被她吵醒,但不可能的,敖肇翔正看著她,眼神里有著担心、害怕、忧愁……还有更多无法辨识的情感。

    早晨,阳光准时为世界带来希望。敖肇翔静静地离开,亚若静静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两人都没说话,这让她感到心慌,彷佛所有幸福都只是梦幻泡影。

    亚若看著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她几乎不认识镜子里这个人了。这周之前,她好不容易才尝到幸福的感觉……才没多久?她已经不记得怎麽快乐了。

    各种事件的转变让亚若难以承受,她回想著一切一切,信宇狰狞的脸不停放大放大……她护住还平坦的小腹,耳边却不断回盪信宇的怒吼:「你背叛我!」

    「啊!——」亚若尖叫,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没有!我没有!……」亚若x口窒息地灸疼。

    第九章

    「la,这阵子能请你多陪陪亚若吗?」听说孕妇情绪容易不稳定,敖肇翔担心亚若,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la很惊讶,她从来没听过敖肇翔这麽低姿态说话,居然为了亚若请求她?为此,la心里很不平衡。

    「总经理,您知道亚若的身体状况吗?」la故意问。

    敖肇翔抬头看著la,想她到底想说什麽?

    「亚若……怀孕了……」la看敖肇翔没有特别的反应,继续说:「她肚子里那宝宝是……」

    「够了!」敖肇翔打断la的话,不需要多一个人来提醒他亚若肚子里怀著虞信宇的骨r!

    la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後,回头瞪了门板一眼,原来敖肇翔早知道了,那怎麽没有後续动作呢?譬如将亚若赶走?la愈想就愈觉得不甘心。

    敖肇翔看著手中的咖啡,亚若也曾经为她泡过咖啡,亚若泡的咖啡满是苦味,但他喜欢……

    敖肇翔回想这八年来,他守护追随著亚若的点点滴滴,想起他怀持对虞信宇的怨恨及对亚若的占有欲,与姚玲樱策划一场自以为完美的陷阱,一点一线缜密的安排,如今,除掉虞信宇,亚若也在他身边了,却为何一点都不快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作错了?

    他心情糟透了,只好试图以忙碌蔽盖烦恼,这晚,他批著公文,整理资料,彻夜未眠。

    凌晨两点,还不见敖肇翔身影,亚若担心出了什麽事,打电话给敖肇翔,他却说公务忙碌,要彻夜加班。

    凌晨四点,亚若又让信宇的怒吼梦魇吓醒,她满头冷汗。待情绪稍微平稳後,她抬头,想看看敖肇翔有没有被吵醒,却不见敖肇翔熟悉的眼眸,冷色调的房间空荡荡,只留她一人。亚若静静地流下两行眼泪……彷佛又回到大学入学之前,一个人孤孤单单……

    猎唇(第九章)(2)

    「总经理,您的午餐。」la体贴地将小笼包及臭豆腐放到敖肇翔桌上。

    敖肇翔看著食物,有些惊讶,想起亚若也曾为他买过这些,他望住la。

    「还有这个。」la放上热毛巾,发现敖肇翔眼里的疑惑,她担忧地说:「您两天没休息了,黑眼圈都跑出来了,热敷可以让您舒服些,休息一下吧,别伤了身体了……」

    敖肇翔看著la想,亚若是否也担心他?亚若也会为他准备热毛巾吗?唉,亚若连梦里都喊著虞信宇名字了,他却还自作多情……他嘲笑自己的悲哀。

    la看著敖肇翔满脸疲倦,神情憔悴的模样,心里既心疼又不甘,安亚若一下子爱虞信宇一下子又死缠著敖肇翔,现在又怀了虞信宇的骨r,到底哪点值得敖肇翔爱?!太不甘心了!如果在敖肇翔身边是自己,一定不让他这麽痛苦,她一定会是最称职的情人、最称职的另一半、最称职的陪伴者、最称职的少nn……

    「谢谢。」敖肇翔淡淡地说。

    「总经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敖肇翔看著la。

    「我这几天去看亚若,亚若神情好憔悴,真让人看了不舍……」la叹气地说。

    是为了他吗?敖肇翔心中还怀著一丝期待。

    「亚若说……」la故弄玄虚。

    「亚若说什麽?」敖肇翔抬眼望住la问。

    「总经理,我说了您别太激动……」la看著皱起眉头的敖肇翔,决定乘胜追击,她接著讲:「亚若说要生下她与信宇的小孩……她说她爱信宇,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他们的爱情结晶……」亚若可没这麽说。

    「你为什麽跟我说这些?」敖肇翔双眼紧盯著la。

    「总经理,您别误会,我只是怕亚若作傻事,譬如……离开。」la仔细观察著敖肇翔的表情。

    离开?!这个字眼让敖肇翔害怕!亚若的心是否g本不曾在他身边?一切甜蜜的幸福都只是错觉吗?留不住她的心,也留不住她的人吗?他怎能让亚若离开?怎能让亚若离开?!敖肇翔的眼里充满痛苦。

    la看见了敖肇翔眼里的痛苦,得意地悄悄离开办公室。

    深夜,la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亚若说要生下她与信宇的小孩……她说她爱信宇,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他们的爱情结晶……」已经凌晨一点了,敖肇翔复杂的情绪难以平复,很少酗酒的他从抽屉柜拿出各种酒类,混著吞下一杯又一杯。

    朦胧里,他竟看见「亚若」朝他走进来!「亚若……亚若……」他伸出手呼唤著。

    他看见「亚若」缓缓走到面前,他马上一把将「亚若」紧紧抱住。「亚若……你不要离开我……」他痛苦地哀求著。

    la这天刻意不离开公司,深夜,当她进到办公室,看见桌上倒卧两三瓶空酒瓶,及已醉眼迷蒙的敖肇翔,她知道这是个绝佳好机会。

    敖肇翔忘情地狂吻著「亚若」的脸颊、耳边、颈部及肩膀,他绝对不让亚若离开。

    「肇翔,我爱你……」la投入於敖肇翔的激情中,忘情轻喊。

    肇翔?!亚若从来不曾唤他的名!他瞬地清醒,一望怀中女子,竟是la!「你在这里做什麽?!」敖肇翔大吼,急推开她。

    la被推倒在地,对敖肇翔盛怒的表情感到畏惧:「我……」她害怕得说不出话。

    敖肇翔拍著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他想厘清刚才发生了什麽事?待视线清晰後,他冷冷地对la说:「对不起,你出去吧。」是他自己酒不知制,醉了才差点促成大错,不该怪别人。

    猎唇(第九章)(3)

    亚若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盯著没有萤幕的电视。已经第三天了,敖肇翔没有回来,连午餐、晚餐也不见踪影,难道……敖肇翔发现她怀孕,所以气得不愿回来?她轻抚自己的肚子,哀伤地想:他会因此舍弃她吗?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宝宝留下!宝宝是无辜的。」亚若满腔的辛酸,却仍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           ※

    「总经理,您的早餐。」是la。

    敖肇翔敲著自己因宿醉而头痛的头,抬眼看la:「昨晚你为什麽在这里?」

    「因为……我担心您……」la的眸里满是情愫。

    敖肇翔当然看见了,这种眼神让他觉得麻烦。「你出去吧。」他冷冷地说。

    「我爱你!」la忽然喊。

    la的话让敖肇翔皱紧眉头,他可不想复杂的事情又多一件。「出去!」他无情地重复。

    敖肇翔看著la离去,烦躁地别开眼,忽地,他瞥见沙发,想起数个月前,他曾将晕倒的亚若抱到这沙发上,轻抚她的额发、亲吻她紧皱的眉头……

    是啊!他承诺过要守护她的!

    敖肇翔的心里有了决定:他要将亚若留下,他爱她,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虞信宇的也没关系,他会永远保护她……及孩子。

    ※            ※           ※

    晚上十点半,敖肇翔一回到房间,亚若立刻上前,两人眼眸对望。

    「亚若,你……」他开口了。

    亚若专注地等待敖肇翔把话说完。

    「你将孩子生下来吧。」话语里深情款款。

    亚若一听,眼泪缓缓滑落两颊。

    敖肇翔心疼地捧起亚若脸蛋,温柔地吻去她的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            ※           ※

    一个月後。

    「我出国开会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知道吗?」敖肇翔叮咛里充满甜蜜的宠溺。

    「恩,知道了。」亚若像个小妻子般乖驯听话。

    敖肇翔吻上亚若的唇,好一会儿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           ※

    「把药方ail给我。还有,哪里买得到?」「好,我知道了。」la挂上电话,不一会儿便收到ail。一帖药单是:桃仁、红花、义术、赤芍、川七、麝香、归尾、水蛭、茜草、苏木……另外一帖:大黄、巴豆霜、芫花、大戟、牵牛、木通……及汉药房地址。

    la依循著ail指示找到了马尼拉湾後方巷子里的汉药房,这地方真是隐密,连她这样的在地人竟都不知道巷子里藏著一间汉药房。

    la进入汉药房,小小的店被整墙药柜挤得更显狭窄,老板翘著两郎腿,滑下过大的老花眼镜看她,问:「需要什麽?」

    la将两帖药方摊出。

    老板看了药方,又看了看la:「这两帖都是很伤的堕胎药,尤其是这帖。」老板指著桃仁那方药帖说。

    「喔……我的朋友未成年却怀孕了,她现在不能要那孩子……」la撒著谎。

    老板眼神锐利地盯著la一会儿後,说:「药方可以给你,但……要双倍价钱。」

    猎唇(第九章)(4)

    la来到敖氏别馆,她提起手上的汉药包冷笑。好不容易终於等到这天,她一定要在敖肇翔回国之前完成这件事。

    「la,你来啦。」亚若从沙发上起身,微笑招呼。

    「最近还好吗?」la上前拥抱亚若。

    「亚若,总经理出国之前,要我多来陪陪你。看到你脸色及身体都明显变好,真为你高兴。」la说著。

    「亚若……你爱总经理吗?」la忽然问。

    亚若很惊讶la这样问,她疑惑地看著她。

    「你……真的爱上总经理了吗?」la追问。

    亚若脸上泛起羞红,已经说明了一切。

    「总经理一定也很爱你。」la话说得热情,眼里却闪过一丝冷光。

    亚若笑容中充满幸福甜蜜,但下一刻她却微微敛下眸,因为这幸福浓烈得不可思议,好怕只是一场梦,最怕梦醒。

    la瞄了一眼放在床旁小桌上的汉药方,说:「亚若,这些是表姐的朋友送给表姐怀孕补身的,但表姐怕汉药味不敢服用,我就要来了帮你补补身子。」

    「表姐?是台湾那位吗?」亚若想起la曾提过有位表姐住台湾。

    「对,就是她。」la盈盈地笑。

    亚若看著汉药包,心里升起一股暖和和的熟悉感,想起小时候,每当感冒生病,妈妈也为她煎煮汉药。

    la看亚若盯著汉药包发呆,问:「亚若,你也怕汉药味吗?」

    「不!我不怕,真的谢谢你,la。」亚若双手紧握著汉药包,眼眸里闪动感激的泪光。

    两人又聊了一个小时左右,la拿起汉药包:「表姐教了我煎煮的方法,我去为你煎药吧。」说完就往楼下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la将一个药包丢入壶中,忽然想起老板的话:「这两帖堕胎药都很伤身,尤其是这帖。」la拿出另一包药,也丢入壶中。

    一小时後,la端著一碗汉药汤回到亚若面前,温柔地说:「快趁热喝下吧。」亚若微笑接过。

    la看著亚若一口一口地喝下。

    「好罗!那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见药碗已见底,la向亚若道别。

    亚若微笑送la离开,觉得她真是最好的朋友了。

    亚若起身开启音响,坐到沙发上,阖上眼沈浸於古典音乐的世界中,她之前看过新闻报导,说听古典音乐有助於胎教。

    约莫过了半小时,亚若忽然感觉肚子疼,心想:难道吃坏肚子?亚若起身想前往厕所,却才刚从沙发上站起,下腹就传来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绞痛,痛得她心悸头晕!

    「福…婶……」无力地喊出求救,眼前忽然一片晕黑,亚若整个人瘫倒在地。

    ※            ※           ※

    「少爷!少爷!亚若小姐晕倒了……」电话里,听得出福婶的惊慌。

    傍晚,福婶端了晚餐上楼,敲门敲了半天却都没有回应,她直觉不对劲,赶紧开门进去,一进门竟看见亚若趴卧在地,意识已经陷入昏迷,下身还流出大量鲜红血y!

    「你说什麽?!」敖肇翔大吼。

    「亚若小姐现在在古综合医院加护病房,还没脱离险境……」

    五个小时後,敖肇翔回到菲律宾,他一出了机场马上直奔古综合医院。

    加护病房里,敖肇翔望著全身c满维生及治疗管路、意识陷入昏迷的亚若,他完全无法接受,情绪失控就在加护病房里对著医师大吼:「怎麽会这样?!」

    「她目前生命徵象很不稳定,未来72小时是关键期,我们会密切监测……」医师接著说:「小孩没了,我们已经尽力……」

    「你说什麽?!为什麽会这样?!」敖肇翔表情凶骇,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手紧揪住医师的领子,医师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古堑出手将敖肇翔拉开,对那医师说:「你去忙吧。」惊吓得全身颤抖的医师赶紧离开。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敖肇翔看著亚若,不断喃喃,他才离开两天,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古堑托起亚若的手把脉,说:「她服用了峻下泻利及破血之物。」

    「什麽?!」敖肇翔想要杀人。他转头问福婶:「亚若吃了什麽?」

    「我正要端晚餐要上去给亚若小姐吃,就发现她倒在地上,都还没进食啊……」福婶颤抖地答。

    「古,请你与福婶到别馆走一趟……」敖肇翔紧握著亚若的手痛苦地说。

    「我们也一起去!」是杜卡及格雷思,他们一听到消息马上赶来。

    於是,古堑、杜卡、格雷思及福婶回到别馆,他们仔细地查看每一个角落寻找线索,却没有发现什麽特殊食物。

    直到古堑在方形桌下发现一个覆倒的碗,将桌子搬开,他隔著卫生纸拿起碗,凑近鼻子闻,然後看向众人,说:「堕胎药。」

    福婶这才想起下午当她整理花园的时候,la说要到厨房煎药,难道是la?福婶心口一震。

    ※            ※           ※

    加护病房外。

    「福婶!为什麽会有堕胎药?」敖肇翔问著,口气冰冷。

    「少爷……我不知道……」福婶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不是你。下午谁去过别馆?」敖肇翔逼问。

    「……」福婶无法回答。

    「la去过是吗?」敖肇翔见福婶慌乱模样,心里早有了猜测。

    「少爷……」福婶不敢再隐瞒,腿一软跪了下来。

    敖肇翔将福婶扶起,说:「不管是谁做的,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福婶一听全身瘫软,竟晕倒了。

    ※            ※           ※

    深夜,la不敢回家,怕敖肇翔会找上门来。她在大街上閒晃,忽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转头一望竟是杜卡!la转身就想逃跑。

    「站住!」咻!一只飞镖s过la正前方,她吓得愣在原地。「还想跑?」杜卡冷哼。

    杜卡押著la来到加护病房外。

    知道亚若病危的情况後la不但毫无悔悟,心里还得意著:这下还不除掉安亚若?

    「说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敖肇翔语气冰冷,眼神犀利。

    「总经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把表姐的补药拿给亚若补身,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啊……」la状若无辜地流下眼泪,瘫跪在地上。

    「你!」敖肇翔将跪在地上的la拽起来,瞪著她的眼睛。la以泪眼直视敖肇翔,都到这最後一步了,她可不能功亏一篑。

    敖肇翔盯住la的眼睛好一会儿後,忽然放开,让失去重心的la跌倒在地,他冷冷地说:「我会查出真相,如果是你做的,我绝不放过你!」

    「我可以去看我妈吗?」la哀求著问。敖肇翔转过眼不理会,la狼狈起身,往观察室走去。

    敖肇翔目光冷峻地瞪视la离去的背影。

    「我去查清楚吧!」杜卡说。

    「你是国家j英部队成员耶!不好吧,还是我去。」格雷思往外头走去,杜卡看了一眼後还是跟了上去。

    la来到福婶面前,见母亲脸色苍白,她心疼地喊:「妈,你怎麽样了?」

    福婶看见la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拉住la的手:「la!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你做的?」福婶不愿相信女儿会做出这麽残忍的事。

    「妈!不是我!你要相信我……」la还说谎。

    福婶却从la闪烁不定的眼神里知道她说谎,但福婶一时却也无法接受la害人的事实。两人紧紧拥抱,想起还躺在加护病房里与死神拔河的亚若,福婶泣不成声。

    第十章

    加护病房一般都有会客时间限制,但经过古堑的特允,敖肇翔得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陪伴在亚若身边。

    敖肇翔已经许多天不曾阖眼,他神情憔悴、浓浓的黑眼圈及满脸胡渣,让人无法相信他就是那位叱吒风云的企业枭雄。

    医护人员们来来回回为亚若执行治疗,都被敖肇翔痴情守候的模样及深情的呼唤所感动,也都红了眼眶。

    期间,古堑找来各种汉方圣药让亚若灌食服用,大家都衷心期盼亚若能脱离险境,能尽快恢复清醒。

    第三天了,亚若仍未醒来,今天是72小时关键期,如果亚若还不醒来,恐怕将来清醒的机会就愈来愈渺茫了。

    「亚若,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站在台上致词,满脑子却都想著台下的你,当时,我只希望你可以抬头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就好!但……我仍然无法占据你的视线一秒钟,当你最後漠然地转身离去,我只能孤单无助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敖肇翔哽咽重复著往事。

    「亚若,好不容易我的心终於获得安定,你看看我一眼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不要再让我像游魂一样……游离失所……」

    「亚若,你看,这朵紫色郁金香,你很久没看过了吧?我还没有机会拿给你看……」敖肇翔拿著亚若大学时候做的工艺花紫色郁金香,哽咽断语,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这一枝一叶都是你亲手做的,我将它藏在杂物间的角落,这些年来,只要心情不好,我抱著它,想著你,彷佛你就在眼前安慰我……」

    「亚若!……求求你醒一醒……」敖肇翔紧握亚若的手。

    连接到亚若身上的心跳监测器忽然发出骇人的警铃声响!敖肇翔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医护人员立刻快步赶来。

    「古!古!」敖肇翔大声呼喊,像个无助的小孩。

    古堑一看心电图上的心跳下降至每分钟只剩二十下,赶紧下达命令:「bos(肾上腺素,是临床上用於升高心跳的急救药剂)!把他架走!」古堑吩咐著医护人员将敖肇翔架离,他这麽激动只会影响急救。

    古堑看了心电图又喊:「再一支bos!」连续施打了几支强心剂,终於发挥作用,亚若的心跳回复到正常值,古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怎麽了?!怎麽了?!」敖肇翔冲上前紧抓住古堑领口问。

    古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就看今天了。」敖肇翔听了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失去平衡,往後癫了一步。

    ※            ※           ※

    晚上,杜卡及格雷思走出马尼拉机场,娃娃脸格雷思难得板起脸孔:「时间紧迫,还差点被那女贼耽误,若不是赶时间,我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犯了多麽愚蠢的错事!」想起在台湾差点被女贼偷走身上盘缠,心里就愤愤难平,堂堂情圣居然差点栽在女贼手上,这事若传出去还得了!

    「算了!我们赶紧去古说的汉药房问清楚,然後回去找敖大。」杜卡说著,两人往汉药房方向赶去。

    凌晨,杜卡及格雷思回到加护病房。

    「la的表姐g本没怀孕,也从未收过什麽补身汉药方,更不可能把药寄给la。我们已经向汉药房老板求证过了,这药方的确是la本人购买的。」格雷思补充:「我们还去了监狱,由虞信宇的供词指出,la与他之前犯下的卑劣罪行也都相关。」

    敖肇翔握紧拳头,眼里充满忿恨:「我要她付出代价!」

    过了黄金72小时,亚若仍旧没有醒来,而敖肇翔始终在病榻边陪伴守候著。

    「亚若……不要再贪睡了,我等了你好久……」

    「亚若,快点醒来好吗?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回台湾,我们回台湾!我们耕田、种菜,我骑脚踏车载你追夕阳……」

    「亚若……你为了什麽还不醒来?因为小孩吗?亚若,不要担心,没有人会怪你……」

    「亚若,求求你睁开眼睛……」敖肇翔句句深痛的呼唤都令人动容。

    「亚若!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麽时候?!」敖肇翔一声低吼,紧握住亚若的手,将头埋进病床,泣不成声。

    猎唇(第十章)(2)

    亚若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无法控制游移的方向,而四周没有一点亮光,黑漆漆的,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直到,听见有个声音呼唤著她,她努力往声音的方向划去。

    眼皮好重!她皱皱眼皮,努力尝试睁开眼睛……

    当她终於张开眼睛,映入眼帘是白色天花板,而耳边充斥机器的低鸣声,她感觉右手被紧紧握住,稍微转头,她看见趴卧在她身侧、头背对著她的男x身影。

    发生什麽事了?怎麽都想不起来?这人是信宇吧?她开口想要叫唤信宇,却有一道空气由她口中含著的管子打入,让她呛得咳嗽。

    「亚若!你醒了?!你醒了!」敖肇翔被呼吸器的警铃声吵醒,一抬头,竟发现亚若醒了,他惊喜地含泪欢呼!

    亚若瞪大眼看著面前这个大声说话的男人?怎麽不是信宇?这人很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信宇呢?亚若急著想要开口问,却无法开口,她想要抬手,却发现手脚也僵硬无力。

    「亚若,不急!放轻松,放轻松……」敖肇翔安抚著,并没有发现亚若的眼神已经不同。

    古堑检视围绕在亚若身边的各种监测仪器画面後,为亚若把了脉,他缓缓说:「暂时稳定了。」眼神却欲言又止地看向敖肇翔。

    ※            ※           ※

    加护病房外。

    「你为何这麽作?」敖肇翔瞪视著la。

    见la不做回应,敖肇翔气愤地掐住la脖子,大吼:「说!给我说清楚?!」

    la几乎无法呼吸,她尝试要开口,脖子上敖肇翔的力道却哽住她的气管及声带。

    待敖肇翔稍稍松手,la剧烈咳嗽後,吼喊:「因为我爱你!」话语一出,众人皆震惊。敖肇翔仍瞪视著她,手并没有从她颈子上移开,反而又再加重了力道。

    la拽开敖肇翔的手,忽然歇斯底里喊叫:「我爱你!你却从来不肯看我一眼,ay离开後,我以为终於能有机会更接近你,安亚若却忽然出现,夺走你所有目光!」

    敖肇翔眼神暴戾,盛怒不语。

    「我恨安亚若!我要除掉她!只有除掉她,你才会注意到我!」la咬牙切齿说。

    「她死了没有?哈哈哈!」la忽然发疯似地狂笑。

    敖肇翔狠狠地甩了la一巴掌,将她扔到墙角,la嘴角渗血,狼狈地倒卧地上,福婶则老泪纵横瘫坐在旁。

    敖肇翔眼里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狠狠瞪视la一眼後,转身进入加护病房。

    la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地喃喃:「我只是争取属於我的幸福而已呀!有错吗?没错……我没错……」又哭又笑。

    杜卡将la从地上一把拽起,格雷思则念诵罪状:「共谋犯罪、教唆绑架、蓄意伤害、蓄意杀人……」将la扭送警局。

    两天後。

    古堑拔除了亚若口中协助呼吸的管子,现在,亚若不但可以自行呼吸、自行由口进食,也可以慢慢试著开口说话了。

    敖肇翔满脸期待,鼓励著亚若:「亚若,试试说说话。」

    亚若看了敖肇翔,仍然想不起他是谁,她只急著想知道信宇去哪里了?她尝试著开口,却感觉喉咙疼痛,听见自己发出鸭子般难听的声音。

    敖肇翔让亚若喝了一口水,亚若再次尝试开口:「……信…信宇……」

    「亚若你说什麽?再说一次好吗?」敖肇翔没听清楚。

    「信宇……信宇呢?」亚若重复,眼里充满忧虑慌张。

    敖肇翔心头一阵痉挛,无法相信亚若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虞信宇?!

    「亚若,你先休息吧。」敖肇翔压抑情绪,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扶起亚若背膀,帮她调整枕头。

    「你是谁?」亚若又问。

    敖肇翔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亚若,亚若居然问他是谁?!怎麽会这样?!他难以承受,脑袋骤然空白!

    「创伤後症候群,是一种心理防卫机转,患者会将不愿面对的记忆藏入潜意识……」古堑解释。

    「什麽?!你是说……她的记忆停留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之前?」他焦急向古堑寻求答案,这代表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了?这阵子的幸福就只是一场梦?!

    古堑沈重地敛下眼眸代表回答。

    敖肇翔一声怒吼,握紧拳头,重重搥向墙壁。

    ※            ※           ※

    因为福婶的苦苦哀求,格雷思并没有致la於死地,la在判决确立後,已移交入监服刑。而福婶因为从头到尾并不知情,敖肇翔没有迁责於她,她仍是敖氏别馆管家。

    经过两个月了,亚若还是天天站在房间窗户边守望著信宇,她已经渐渐习惯这个环境,却仍然丝毫没有回复记忆的迹象。敖肇翔对她而言还是陌生的,虽然他每天告诉她许多「之前」发生的事,但那些「故事」听来荒诞离奇,她g本打心底不肯相信,最夸张的是他居然还说信宇已经死了……

    这个时间,她该在补习班上班的,而信宇会来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吃晚饭。放假的时候信宇会带她出去散心,去苏碧湾、外岛、或者任何可以放松的地方……

    为什麽她会在这里?敖肇翔到底对她做了什麽?这算一种绑架吧?两个月前,当她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躺在加护病房病床上,然後敖肇翔就开始对她亲腻地说话……亚若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这是一场未知目的骗局!她一定要赶快恢复记忆,厘清这一切……

    还记得信宇最後一次跟她见面时,紧握著她的手说要到国外出差几天,要她乖乖地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心……眼前闪过信宇的脸庞,却也闪过另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亚若突然觉得脑心一阵痉挛,「啊!——」她双手紧扣住自己的侧脑,蹲坐地上痛苦呻吟。

    「亚若……」敖肇翔在门外发现亚若的异状,立刻冲过去环抱住她。

    却被亚若一把推开,她又用那种陌生而恐惧的眼神望他。

    自从出院之後,敖肇翔就安排亚若住进客房,她的眼神、她的态度彷佛都回到大学时代,她的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虞信宇,没有其他……

    每当亚若用陌生的眼神看他,他都心如刀割,他好想紧紧拥抱亚若、亲吻她、安慰她,但他不行……古堑说亚若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情况可能更糟。他只好压抑对她的情感,刻意保持距离,在远远的地方守护她,就像之前那八年一样……

    为什麽?!他不要亚若将他当成陌生人!为什麽要这样折磨他?!敖肇翔看了亚若,又看了亚若颈子上的钻石项鍊,尽管心里万分痛苦,终究得落寞转身离开。

    亚若确认敖肇翔离开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每次回忆都让亚若引发头痛,那种痛如针刺锥灸,疼得难以忍受。但即使如此,亚若还是努力尝试著回忆,她得赶快想起一切,不能再任人摆布了。

    亚若抬起手,紧握住颈子上的钻石项鍊,这样作能让她感到安心,虽然她也忘了这项鍊从何而来,却直觉它十分重要,是不能离身的。

    亚若再望向窗外,太阳西落了。

    「信宇,你为什麽不赶快来救我?」亚若对著夕阳喃念。

    猎唇(第十章)(4)

    两个月来,亚若几乎不说话的,但这天她却在餐桌上难得地开口了:「谢谢你这段期间收留我、照顾我,但我想……我不能再继续打扰下去了。」亚若与失忆前唯一相同的,就是……不喊敖肇翔的名字。

    敖肇翔将碗筷放下,皱起眉头望向亚若,亚若要离开?!这念头让他心痛。「不打扰,等你记忆恢复再走吧。」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想不大好,我该离开了,不该再麻烦你,我应该去找……」信宇。亚若没敢说出口,她觉得敖肇翔好像刻意阻隔她与信宇。亚若转话:「我应该去找工作。」

    敖肇翔看见亚若眼里的闪烁,当然知道她想做什麽,她想去找虞信宇!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很努力,为什麽亚若始终不愿给他机会?就像大学时代虞信宇不愿意给他机会公平追求亚若一般……敖肇翔愈想愈气愤,一阵妒意油然而生,他大吼:「不准!你永远别想离开!」

    亚若被敖肇翔可怕的模样震吓,心里更焦急地想:要尽快离开,否则不知道还会面临怎样恐怖的事!

    凌晨,亚若拉开窗帘,月光朦胧,上旋月的弧度,彷佛鼓励著她。她轻轻打开房门,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後,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她握住颈子上的项鍊祈祷:一定要成功!深吸一口气,她悄悄走过客厅,颤抖著手打开那道沈重大门。

    忽然,一个不小心她撞上了大门!她按住左肩的疼痛,咬紧牙关。

    「亚若!」听见敖肇翔的声音,亚若一急之下拔腿就跑,彷佛後头有条凶猛的狮子追杀著,她奋力地跑,出口就在前方了,只要穿越就能逃脱!她死命地奔跑……

    楼下的声响不够大声,却足以唤醒睡梦中的敖肇翔,他觉得不妙,马上冲下楼,居然真的看见亚若想要离开!他想也不想立刻追了上去,亚若却不停往外奔跑,正他绝望地以为亚若就要通过馆门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昏倒在门前。

    敖肇翔将亚若抱回客房,想起刚才亚若惊慌的神情,难道她就真的这麽害怕他?「不行!不能让亚若离开!她现在无依无靠了……」敖肇翔满脸焦虑忧伤,手指轻轻拨开亚若额前的发。

    意识迷蒙中,亚若看见信宇,信宇眼神忧伤地喊:「亚若!我爱你!我只爱你……」她想上前拥抱信宇,却感觉有一把刀朝他们之间直s而来,她转头一望,竟是一道锐利目光!亚若赫然惊醒!

    是梦?亚若对上敖肇翔的眼,她想起她正要逃跑,但……她昏倒了?亚若拉紧棉被,将自己的身体往床内移,恐惧地看著他。

    亚若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直刺入敖肇翔心里。

    他把手及身体从床上移开,与亚若保持距离。「好吧!等你恢复记忆,我就带你去找虞信宇。」敖肇翔说著安抚的话,他不想活在时时要担心亚若离去的恐惧中。

    亚若惊讶地看著他,果然!她就知道信宇没死,果然是他说谎!

    「那如果我一直不恢复记忆,不就永远不能走?」亚若觉得这不大公平。

    敖肇翔望了她一会儿後,叹一口气说:「如果两个月後还是没有恢复记忆,我会让你走……」如果亚若终究不属於他……

    为什麽?敖肇翔忧郁的眼神让亚若心痛?她叫自己别乱想,却止不住心头烦乱。整理了思绪後,她直视敖肇翔,与他达成协议。

    接下来的日子里,亚若依旧对敖肇翔相敬如「冰」,但她渐渐感受到敖肇翔对她的「友善」,渐渐削弱对敖肇翔的敌意,却仍然无法爱他,她还盼望著时间一到,能重获自由,回到信宇怀抱。

    ※            ※           ※

    「今天晚上别馆有个聚会,你能陪我出席吗?」敖肇翔像在恳求。

    「很抱歉,我没有立场参加。」亚若尽量以婉转语气拒绝。

    「两个月期限就要到了,你难道就不能答应我最後一个要求吗?」敖肇翔何曾如此低姿态?他对亚若苦苦哀求。

    亚若低下头,不敢看敖肇翔眼里的忧愁。

    两人无语,默默各自用餐。

    午餐结束後,敖肇翔起身准备回公司去。

    此时,亚若忽然开口:「我……」欲言又止。敖肇翔回过头看她,心里还怀抱一丝希望。

    「我会出席。」亚若说。

    「太好了!谢谢你!」敖肇翔欣喜若狂,上前紧紧握住亚若双肩,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听见最好的消息了!但敖肇翔随即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亚若,脸上却仍掩不住欣喜雀跃。

    「亚若小姐,少爷真的很爱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吗?」福婶望著敖肇翔离开的背影,对亚若说。

    「叫我亚若就好了,福婶。」

    福婶因亚若的话眼眸一亮,想当初亚若第一次被少爷接到别馆来时,也曾经对她说过这句话,难道亚若恢复记忆了?!福婶望向亚若,却看见满脸的淡漠,原来她并没有想起什麽。

    亚若脑海中浮现敖肇翔的雀跃神情,不敢相信他居然只因为她愿意陪伴出席就这麽高兴,他满足的笑容像个小孩,亚若忽地感觉一阵心疼。

    猎唇(第十章)(5)

    下午,敖肇翔提早回到别馆,他看见亚若穿上一袭黑色小礼服,正坐在化妆台前打扮著。「这套穿起来不像你。」敖肇翔说。

    亚若放下梳子,疑惑问:「不像我?那怎麽穿才像我?」她觉得这套黑色小礼服简单大方呀?

    敖肇翔打开衣橱,拿出一套紫红色露肩小礼服。亚若接过了小礼服,摊开来看,是很可爱又具高雅气质的衣服呢!但适合她吗?

    敖肇翔回避後,亚若换上衣服,紫红色丝绸质料凸显她肌肤的雪白无瑕,而露肩的设计更呈现了肩线的优美,这礼服与颈子上的项鍊搭配了更具整体x。哇!亚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这麽好看,心里不由得赞叹敖肇翔的好眼光。

    亚若高兴地对著镜子旋转了好几圈。一会儿後,亚若打开房门。

    当敖肇翔看到穿上昔日礼服的亚若,眼眶感动得泛红,这是他的亚若!彷佛回到数个月前,亚若在会场中礼服破裂,敖肇翔带著她到房间来更换衣服,换上後开门的那一刻……亚若仍是那麽纯洁美丽,亚若颈子上的项鍊依旧那麽闪亮……好美,敖肇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麽了吗?」亚若对敖肇翔的反应感到疑惑……

    「很美。」敖肇翔语气哽咽,此时站在面前的,是他最心爱的人。

    亚若因敖肇翔的赞美而双颊泛红。

    时近七点,亚若妆点完成,在镜子面前作了最後的检视之後,她对自己说:「亚若!过了今晚就自由了,就可以去找信宇了,加油!」心中幸福感溢满。

    亚若从房间走出,敖肇翔早已在门外等候,他呈上一双亮紫色高跟鞋让亚若穿上,一切彷佛都回到当初那场聚会一样。

    敖肇翔牵著亚若下楼,众人都集中目光注视这耀眼的一对,他们发出惊叹声,或者窃窃私语……

    敖肇翔牵著亚若穿越人群,向人们介绍著:「这是亚若。」人们都盯著她颈子上的项鍊看……咦?这样的情景让亚若感觉好熟悉?

    这是敖氏家族聚会,敖肇翔的父亲上台致词,致词结束後点了名要敖肇翔为大家跳第一支舞,敖肇翔似乎一点都不感惊讶,他转身对亚若伸出邀请的手,亚若本能地退缩,手却被敖肇翔一把抓住,拉著她往台前走去,他们再次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舞间的几个旋转,亚若的馀光竟彷佛看见信宇身影出现会场中!她神情略显焦急地搜寻著。

    「怎麽了吗?」敖肇翔发现亚若眼神有异。

    「没有。」亚若答,目光却还不停地搜寻。

    忽然,亚若一个分心竟踩到敖肇翔的脚,她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

    跌倒刹那,她听见自己衣服撕裂的声音,双手赶紧遮住x口,她无助且绝望,彷佛自己是孤零零存活於世上的……

    敖肇翔第一时间就将亚若扶起,但他已发现亚若不寻常的举动,心急问:「亚若,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亚若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并没有损裂,才放心地放下x前的双手,答:「没有。」好奇怪,这场景好像以前见过?亚若心里纳闷。

    听见亚若的回答,敖肇翔掩不住瞳里的失望。

    舞曲结束,敖肇翔带著她上前与父亲问安,而後握住她的肩往会场中央走去。

    亚若还努力寻找著信宇,明明看见了呀,怎不见了?她有些慌张。忽地,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却想不起来她是谁?「她?」亚若问,觉得心情忐忑不安。

    敖肇翔带著亚若来到姚玲樱面前,介绍到:「这是玲樱。」又向姚玲樱介绍:「这是亚若。」

    姚玲樱看著亚若,淡淡说:「嗯,我知道。」亚若耳里却听见:「我看过她,在信宇的别墅里……」

    亚若忽地睁大眼看著姚玲樱肚子,彷佛看见了活跃的生命,她楞楞地问:「请问,你怀孕吗?」

    什麽?!安亚若这是在嘲笑她还没恢复身材吗?姚玲樱哼答:「刚做完月子。」

    又看了姚玲樱的脸,亚若眼神变得闪烁不定,她皱紧眉头且神情焦虑。小孩?!那她的小孩呢?亚若惊慌地望向自己的肚子。

    敖肇翔发觉亚若脸色不对,赶紧要将她带回二楼房间,亚若却一路跛著右脚走路,彷佛还有昔日的脚伤。敖肇翔怕亚若跌倒,一把将她抱起,直奔回房间。

    回到房间。「亚若,你还好吗?」敖肇翔担心地问。

    「我?啊!——」头好痛!亚若翻跌到床上。「啊!……头好痛!」痛苦呻吟著。

    「亚若……」敖肇翔不忍亚若痛苦,想要上前安抚却又被用力推开。

    亚若抱著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紫色郁金香……敖肇翔的轮廓……两人深情拥吻……头痛渐趋减缓。过了几分钟,她忽然抬头:「敖……肇翔?」

    敖肇翔不敢相信!这是亚若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亚若想起他了?!他高兴极了,紧紧抱住亚若。「亚若,你都想起来了?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敖肇翔充满期待。

    亚若没有回答,只是眼里含泪望著他。

    敖肇翔捧起亚若脸蛋,小心翼翼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就像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亚若轻阖双眼,陶醉在久违的温柔里。

    但下一刻!亚若忽然清醒,不对?!信宇呢?

    脑海里画面跳到敖肇翔拿著信宇盗窃的资料,威胁:「坐牢或者……交出亚若。」……信宇在背後不断呼喊:「亚若!不要去!亚若……」……她想起敖肇翔在她的颤抖里占有她……

    亚若猛地又推开敖肇翔。「啊!——」她再次感觉头痛欲裂。

    敖肇翔眼睁睁看亚若痛苦,纵使心里万分不舍,却因为怕再次伤害亚若,不敢妄自靠近。

    猎唇(第十章)(6)

    亚若双手紧扣著头,将身体缩成一团。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放映:信宇及姚玲樱在信宇别墅中缠绵……下一幕,信宇哭著与亚若拥抱,求她一起私奔……又下一幕,信宇怒视著她,伸出手拉住她的脚踝,将她整个身体拉向自己,她奋力挣扎,信宇却如同野兽般chu暴地一次又一次侵犯她……又一幕,一声枪响,信宇在身边倒下……下一幕,她决定要生下信宇的孩子……她全都想起来了。

    过了好久好久,亚若抚著自己的肚子,抬头问敖肇翔:「宝宝呢?」眼神哀伤无助。

    「亚若……宝宝没了……」敖肇翔轻声说,十分担心亚若无法承受。

    亚若一听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地崩溃,她嚎啕大哭。耳里充斥了信宇的怒吼:「你背叛我!还杀了我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亚若捂住耳朵,不停哭喊著。

    「亚若,你别这样。」敖肇翔将亚若身子紧紧扣在怀中,不让她的激动伤了自己。他知道亚若的痛苦,看亚若痛苦,他彷佛也正承受著同样的痛……

    亚若哭了好久好久,任敖肇翔将她紧紧拥著,直到最後哭得累了,在他的怀中睡著。

    见亚若入睡,他仍然不愿放手,他心疼亚若的泪,心疼她梦里的颤抖,他轻声哄著:「亚若,别怕,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恶梦一直在重复!信宇残酷严厉的责备一直环绕耳际,亚若重复惊醒,又在敖肇翔怀里哭到累了睡著……

    直到数个钟头之後,亚若张开双眼,对上敖肇翔眼里的担忧。

    她深爱眼前这个男人,却对信宇有著太多太多的亏欠,她试著压抑自己的悲伤情绪,问:「宝宝……为什麽?」

    敖肇翔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将la加害她的始末完整托出。

    亚若不敢相信,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害了她?这一切的一切啊……还有什麽比这些更残酷的?

    整日,敖肇翔都陪伴著,他怕亚若作傻事,而亚若无法克制地沉陷於过往的伤痛回忆中,神情有时哀伤,有时不甘,有时恐惧,有时绝望……

    ※            ※           ※

    隔日,亚若的眼神变为空洞,如同当初在敖氏家族聚会上,衣服撕裂之後,那种没有知觉、没有灵魂的洋娃娃模样。

    无论敖肇翔怎麽拥抱她、哄她、哀求她……她都没有回应,她失去的不只是肚子里的小孩,也失去了她的心。

    她不吃饭、不说话,张著眼睛却没有焦距,闭上眼也没有入睡,她把自己锁在黑暗角落,为自己的罪行下了最严厉的惩罚。

    然而黑暗里也并不安静,那里有更多声音谴责著她:安亚若!你这个不幸的女人!害死了信宇还害死他的小孩!杀死两条人命!你会有报应的!……安亚若!你这个见异思迁、红杏出墙的烂胚!将自己的幸福建筑在众人的痛苦之上!……安亚若!你坏事作尽!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她无法反驳,静静承受著未知时空传来的讪骂。

    「亚若……」敖肇翔担心地轻喊,他好担心她初愈的身子会承受不住。「亚若……」

    亚若偶尔会听见远处的呼唤,她想要回头,黑暗里的声音却不断困碍著她。

    她好虚弱,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漂流,抓不住任何一块浮板,往愈来愈远的地方飘去……她陷入沉睡,进入到不知是梦、是天堂、或地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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