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肉书屋

    耽美 重生之沉云夺日第20部分阅读

    ,似乎也经不住时光的磨练。

    “我明白。”他有些疲累地捏着眉心,他整晚没睡,遇到那个人,他激动得不能自己,却又怕吓着了那人——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的时间。

    只是,这美梦醒得太快了。

    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他看着这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热血少年了,现在的他,很多东西都已经玩不起了。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任祺日,他只是不太相信“人性”罢了。

    这种心痛的感觉,他比想像中的还要快调适过来。

    以至于在第二次见到任祺日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任祺日看到他的时候,显然很惊喜,他看不太出,那惊喜之中还没有带有其他的成分。

    不知这是不是也是巧合,任祺日当上了律师。

    他捻息了烟——少年时候的话,他自己想了,都隐隐觉得幼稚。

    任祺日和他相处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他带着他去吃法国餐,不管是气质或是餐桌上的礼仪,任祺日都掌握的很好——他以前怎么不明白,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而任祺日又不太一样,他骨子里似乎有种柔软的正义,那么为了一个检察官的朋友,而舍身取义来接近他这个十恶不赦的人,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入口的红酒,味道是极苦的。

    他这一顿是为了年少时那段朦胧的、还不及萌芽的感情,来做一个简单的结束。

    但是,后来的发展,他有些意外。

    当看到任祺日额上都是汗水,喘喘地将那地瓜塞入他的手里,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在打工的时候,常买来吃。”

    他知道任祺日目前的生活不太宽裕,虽然感觉上他不太像是会和家里闹别扭的公子哥。

    他觉着,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任祺日这个人了。

    就像吸食毒品一样。

    一方面明知危险,一方面地受他吸引。

    他将坠子还给任祺日,暗暗注意着他脸上的所有变化——那是一种带有类似愧疚的复杂情感。

    他想他应该是明白什么了。

    任祺日是个矛盾的人。

    程辰和他如今站在对立的两边,而任祺日不可能站在平衡点上。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

    就算明白,之后那温和的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他还是要这么做。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逼任祺日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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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附加短小番外:(上一世)

    当看到报纸上的讣告时,杜亦捷有那么一瞬间是怔住的。

    他认得这个人。

    任氏的总裁,那个面目温和的男人。

    他这些年常年在国外,一回来却是收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坦白说,他并不是不吃惊的——虽然他对这个名叫任祺日的男人没有很深的印象,但是他还记得那种感觉。

    和这个人谈话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很不错的。

    那时候他回到新加坡,和任氏有一项规模颇大的合作案——说真的,任氏其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除了任氏之外,其实还有更多更好的新兴公司,在和这一位任氏总裁面谈之后,他还是做出了让人有些出乎预料的选择。

    杜亦捷看着讣告上的那张照片。

    这并不是有多好看的人,要说任氏的话,令他印象深刻的反而是那位气焰嚣张的执行经理——他只玩男人,而那姓王的经理面貌姣好,单看一眼,确实觉得那男人有着一股张狂的美丽。

    然而,在和任氏面谈的时候,他的目光倒是不由自主地频频落在中央那一位话不多,地位却是最高的任氏总裁。

    他听过不少传闻,能以一句概括——任氏老总是个脾气软的废物。

    和任祺日面谈之后,他觉得这话说得太过了,不过却也不假。

    这人是温和,脾气也软,可到了关键又奇怪地固执起来,若要说为什么会落到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估计和用的人有关了。

    总得来说,任祺日,不太会懂得看人。

    然而,杜亦捷在先前,确实有股想和这一位传言中没什么能力的任氏总裁交好的想法,不过还来不及实行,他就因为其他的事情离开新加坡,工程也是让手下的人来监督而已。

    没想到转眼不过一两年,这个青年就已经死了。

    他是个早就对死亡感到麻木的人。

    然而,这时候,他却觉得不太舒服,或许是觉得唏嘘,抑或是其他的感觉。

    但是,他总觉得,是该去看看那个人的。

    那个温和的、拥有柔和气质的男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把这么一个人闭上绝路。

    任祺日的墓地在一个风水地段,听说是现在的新老总——也就是当年那个执行经理给他选的,从入棺到葬礼,全数亲力亲为,不假他人。只不过,他听说任祺日走到这份儿上,这一位没少出一份力,人死后才来做些什么,想来也是心里不太平静。

    另一个让他在意的,倒是任氏三爷了。虽说没什么交集,传闻却听到了不少,也是个厉害人物,只是把亲侄子害死了之后,不知是不是报应,人也不大行了,据说每天说一堆疯话,前些日子任祺日下葬的时候还跳进墓|岤里——这事儿听起来让人发笑。

    大家族的事情,和他是没什么干系的。

    他算是草莽出身,能有今天这地位,也是靠着踩着尸体走上来的,里面还包括了他的亲生父亲。

    死了才做这么多的表面功夫,不嫌多余么?

    杜亦捷带着一束百合,跟着前头领路的人。

    到了任祺日的坟前,稍稍顿了顿,那前头摆了满满的波斯菊,领路的人回头看着他,说:“这人走得冤枉,这些花都是他喜欢的,之前他一个佣人天天带着他儿子,给他摆的。”

    “先生,前些时候那才叫闹得厉害,三两头就有个人来,一站就是一天,拉着还不走,听说是把这人害死的,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了,不过听说也差不多了。”

    杜亦捷给了领路人小费,独个站在墓前。

    这墓碑没有墓志铭——虽说也不是一定要写,不过看着,像是缺少了什么。

    他将百合放在墓前,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今天冒昧地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知道这个人是不会介意的。

    他和他不算相熟,这时候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最后,他离开前,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

    三十年,对这个人来说,已经是漫长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2010年快乐!

    第一个番外是在祺日和小杜见面之后,至于那个窃听器,正文中会提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都是杜亦捷的番外……剔牙。

    元旦是需要提供福利的,

    我想写年轻的三叔和幼齿的祺日,掩面。

    番外八

    重生之沉云夺日 番外八

    ps:此乃元旦福利剧情贺文,此章三观不正,雷三爷、雷娈童者慎入。(掩面)

    那是任定邦,也就是任大老爷很是风光的一段岁月。

    那时候的任大老爷在外人眼里,就是个英俊的摩登先生,底下拥有一家大公司和零零碎碎的企业,而所住任家大宅占地甚广,外观颇是富丽堂皇,在那时局刚刚平稳的年代来看,任氏也算是颇为显赫的一门华族了。

    任定邦年近五十,面容帅气俊秀,祖辈先前在内陆已是望族,后来举家迁到南洋,先靠着淘锡起家,兜兜转转到现在,任定邦能把家业发扬光大,可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然而,任定邦这一生最为人所耻的事情,应该就是抛弃了原配妻子而娶了在英国认识的王家女儿。

    这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了,毕竟在那时候来看,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任定邦是什么人,大家氏族的子弟,而那一位原配却是连个名字也叫不上,还是个没读过书、思想落后的女人。那是任定邦的父亲早年在内陆定下的娃娃亲,任定邦出国前就娶了。这女人不知是真喜欢任定邦还是因为只剩下这么个依靠,任定邦回来后身边就多了个穿着不俗、相貌姣好的女子,那女人却也默默承了——这王太太才是任定邦的法定妻子,这女人当初仓促之下嫁给了任定邦,连注册什么的都没做呢。

    后来的事情,也很简单,那女人怀了孩子,后来难产,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去了。

    留下的大儿子任潇洋,任定邦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总还是疼他的。

    而王瑾柔王太太,之后也接连生下了一双儿女。

    老二任筠雅是个健康漂亮的小姑娘,是任定邦的掌上明珠,可王太太偏要再拼个儿子——或许对非亲生的大儿子有疙瘩,总之王太太在隔年就又再生了一个儿子。

    这问题,全都出在了这个小儿子任潇云身上。

    那确实是个标致得紧的孩子,比任筠雅长得还端正几分,可却是个难养的,一出生先是心脏有孔,动了手术之后以为总算没什么事了,却又发现这孩子有血液病,浑然是来向他们讨债一样。

    可毕竟,还是自己的亲骨肉。

    王太太是个厉害的女人,却依旧拥有女人作为母亲的天性。对这个小儿子,她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都后来的几年,已然是处于半麻木的状态——一方面希望他活下去,一方面希望他就这般走了,少点苦头。

    有一点,她倒是全然放弃了,那就是让这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漂亮儿子去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儿子争财产。

    任定邦似乎也对这小儿子死心了,专注在培育大儿子上。只是,没有人敢说任定邦是不疼爱这任家三少的。

    任潇云打小就离不开床,学走路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三四岁的事情,而开口说话——他们一度以为,这小儿子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在外人眼里,任潇洋是任定邦最有出息的儿子,而只有少数人知道,任定邦放在心尖上的其实是这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儿子。

    在任家三少苦苦撑了十年之后,总算来了这么个危机的时刻。就算动手术,也只有一半的成功率,王太太这会儿又不希望儿子死了,看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那眼睛和自己是这般相像。她突然觉着自己是深爱这个小儿子的,苦求着大夫怎么也要把儿子给救回来。

    任定邦却把这选择权交到任潇云自个儿手中。

    他是不明白这小儿子心里在想什么的。

    任家三少身上插了好几个管子,把氧气罩摘了还得用力地吸几口气才能缓过来。只不过,任家三少没说什么话——或者说,他已经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发出声音了,他颤抖地拿着笔,自己签下了同意书,只落了个“云”字。

    任定邦看着那笔触不稳的“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悸动,还有惋惜。

    手术奇迹地成功了,任家三少又挣扎地活了下来。

    其实,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能呼吸、能感受到生命的脉动。

    然而,这样下去,对任潇云而言,就只是单纯地活着而已。

    在这样修养了一年之后,任定邦开始让小儿子接触一些之前几乎不让他碰触的。可以是语言、数理、文商或者是艺术。只要是他想学习的,就丝毫不会去限制。

    转眼四五年就这么过去了,任家大少爷已经是个有为青年的模样,任家三少却还是养在房里,苍白单薄的身影就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瞧见,尤其是睡着的时候,要是没注意,好像就要这么睡死过去一样。

    要说有什么改变,就是任定邦了。

    他有些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点燃的雪茄被遗忘在烟灰缸里。

    最后,任定邦两手用力地擦过自己的脸——他早上才从小儿子的房里走出来,父子俩感情不算深厚,但是一想到这儿子随时会走,他心里还是不舍得的。

    只是,今日这小儿子却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语。

    他早上有时候会和小儿子一起用饭,两父子不说话,任定邦怕闷,偶尔会把公司的东西带进房里——就跟一般人吃早饭的时候会看报纸一样。

    之后,他把文件给落了,去公司前又急急亲自上去取——这小儿子脾气怪,没几个人受得了,也没多少人敢随随便便进房,就连他有时候也是斟酌了一会儿才踏进去的。

    怎么说,成天对着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都是让人觉着不好受的。

    任定邦进去的时候,看见任潇云在翻着那份文件,神情很是专注。

    “三儿。”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抚摸小儿子的头,对这个儿子,连说话都是要小心拿捏的。

    任潇云抬了抬头,将文件还给了他,突然问了一句:“您忙么?”

    任定邦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了眼小儿子,就要踏出门的时候急急收回了脚。

    那双眼神,实在不像是长年久病的人。

    那天,任定邦在小儿子房里待了一个早上,午饭也是在那里用的。

    走出来的时候,任定邦扶着楼梯把手,跟着他的仆人听到任大老爷嘴里喃着——

    “唉……这是命啊……”

    任定邦从那天起真的明白了,他这三儿子实实在在不是一般人。

    但是,在瞧见任潇云靠在软椅,慢条斯理地服下那十几颗药丸,他又觉得,这儿子是真的不行了。

    只是,任定邦也万万没想到,他比这小儿子,还要快、还要突然地离开人世。

    任定邦死之后,当家作主的却是王太太。

    她把权力紧紧地拽在自己手中,而真正的任家大少任潇洋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副总,最让人意外的,是任定邦先前为防意外留下的遗嘱中,曾明言任家三少任潇云为任氏总经理,手中持有股与母亲王瑾柔为相同百分比。

    这事情任家大少表面上瞧不出,心底实际是不乐意了——这也不假,外人也觉着这里头有什么猫腻,怎么权力都往王家人手里去了,真正有为的任家大少只拿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任家二小姐还有百分之五,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在那一段期间,任家似乎一直弥漫着一股诡谲危险的气氛。

    而这僵化的原因,就在于任潇云频繁地出入任氏办公大楼,虽说不一定露面,时间也不定,看去随意,可做出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不让人震惊的。

    然而,兄弟之间并没有正面冲突,一切都处在一个堪称其妙的平衡点。

    打破僵局的,估计就是在任三爷二十出头,原以为控制得当的病情突然恶化,一般人那叫病来如山倒,放到这任三爷身上,那真是一脚踏进了棺材里,入了医院,住了一年,情况却是越来越不乐观。

    一直到主治医生提出放弃的想法时,任氏主权者任夫人终是泪水决堤——这是复杂的情感,除了作为母亲的,似乎还有其他更多的因素。

    只是在所有人都以为任三爷到底是躲不过的时候,他又奇迹似地活了下来,甚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最适合的骨髓捐赠者——这是一个长期的保障,他的生命得以延续下来。

    他人或许不知道,可任三爷本人对生命有种奇异的执着。

    若放到常人来经历这二十几年,怕是宁愿直接死了,也省得这般折腾。

    这任氏三爷想法却是不一样,他算不上积极就医,却也极是关注自己的身体,于是,就这般苟且喘息地走了过来。

    而他修养了好长一些时候,回到任氏主宅,这在任大老爷死后还有任筠雅出嫁之后显得更加冷冰冰的大宅似乎增添了什么。

    那是任家的小少爷。

    如果说有什么是能吸引任三爷的目光的,估计就是那些健康的、充满活力和奔放的生命。

    任三爷和任家大少的感情不见得好,却意外地喜欢逗弄那才几岁的小侄子。

    说是逗弄,确实是如此。

    任三爷早前是鲜少从房里走出来的,而家里多了个孩子之后,这冷冰冰的主子平白多了股生气,笨拙地抱着哭泣不止的小侄子在院子里走动——好在这不是个白胖的大娃娃,要不然真要把任三爷的腰给折了。

    叔侄俩的感情确实不错,任夫人看在眼里,对大儿媳的态度也稍好了点,只说:“三儿难得有上心的,日娃就给他照看几日也无妨。”

    这些话就跟儿戏似的,林子馨低着头,却也找不到话去辩驳。

    她是个病人,有精神病的病人——要真说,她比任三爷更没有正当理由去亲自照顾自己的儿子。

    然而,这和谐的日子也没有多久。

    大约是一年左右,任家主宅出了件大事。

    确实是大事。

    若要说任三爷这看过冷冷冰冰的半死人能有什么脾气,在这一天可说是完完全全地彰显出来了。

    任家小少爷已经三岁了,一脸惊恐地被母亲揽在怀里,咬着拇指疑惑地看着前头。

    任氏三爷一张脸惨白得吓人,对头坐着的任家大少任潇洋和任夫人的脸色,也同样好看不到哪儿去。

    任潇洋第一个跳出来,脸色铁青地说:“三弟,你不能这么做,祺祺是我儿子。”

    任三爷突然站了起来,他似乎不曾这么用力地说话,眼神锐利凶狠,从发声器出来的零碎话语,集结成了一句话。

    ——你不配。

    这是什么话?

    任潇洋脸色一变,他突然觉得自己害怕这个将死的人,显得可笑,张口硬声说:“我不配?那你呢?你凭什么?任潇云,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任三爷抓着杖子的手动了动,他的意志似乎更坚定了——他要争取任祺日的抚养权!

    两兄弟突然大吵起来,就是任夫人也插不进一句话。

    吵到最后,却是因为任小少爷的哭声给打住了。

    任大少爷和任三爷同时看向了那抓着母亲裙子哭泣的小孩儿,任三爷的动作这会儿倒是比什么时候都迅速凌厉,他喘息着走过去弯腰用力地抱了抱孩子。

    任潇洋冷着一张脸,突然唤了一声:“祺祺。”

    父亲的声音还是不一样的,小孩儿立马就抬起头,沙哑地叫了一声“爸爸”。

    “祺祺,过来爸爸这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亲父子,旁人怎么样也比不上的。

    任三爷清楚地感受到小侄子在自个儿怀里用力地挣动,他不由得搂得更紧,几乎是不愿放开了,结果小侄子突然大哭出声,像是被坏人逮着一样地张着手对着前头的爸爸哭道:“爸爸——爸爸——”

    任潇洋气愤地走了过来,从呆愣的弟弟手里夺过儿子,大声说:“你把他弄痛了你知不知道!”

    小孩儿立马冲进爸爸怀里,不断抽泣,哭得可怜兮兮。

    林子馨也走到丈夫身边,她重头到尾都低着头,咬着已经出血的下唇,无声无息地拉过儿子。

    任夫人也说:“三儿,你听妈说,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堪——这都是为你好。”

    温景上前来要搀扶主子回房,在碰到任三爷的时候,他却像是疯了一样地甩开,猛地快步上去,看去是要把小侄子夺过来。

    所有人都惊叫起来,任潇洋挡在妻儿和任三爷之间,这突然疯狂的弟弟似乎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祺祺!祺祺——”

    任小少爷被吓坏了,大叫一声,扑进母亲怀里。

    “我不要叔叔!我不要叔叔!”

    ……后来,任三爷离开了新加坡。

    不过几年,任家大少任潇洋就死于飞机失事。

    一些原本以为能长命百岁的人都走了,而任三爷带着一身病痛走了二十几年,却终究是活了下来。

    转眼,任家小少爷也长大了。

    小时候的事情,却也不记得了。

    对着任氏三爷的时候,也只是怯生生地叫一声“三叔”。

    然而,活在一间屋檐下,辗转多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包括一些人、一些事情……

    还有一些情感。

    那时候任氏三爷的名声已经无人不晓,他从窗外往下瞧——那面色红润的少年追着前头那高傲的美丽少年,两个人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

    他慢慢地靠着窗沿。

    站在阳光下,他会觉得刺眼;风吹向自己的时候,他会觉得头晕——他无法去追随那个身影。

    这是任潇云第一次觉得有股类似“愤恨”的情感在心里萌生。

    尽管,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作者有话要说:福利结束。

    之后继续更新正文=v=

    新年大家也不要霸王我,给我留言吧=3=

    第八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八回(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开着暖气,房里带给人一种□的感觉。

    除了中央的位置,戴斯?金坐在旁侧的沙发,这休息室里看去不少人,实际上除了保镖之外,也就只有中央那人和戴斯?金两个能说的上名的人物。

    戴斯率先站了起来,边走向我边说:“朋友,你可来了,要把你从一堆人里翻出来看样子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汉斯。”戴斯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他的手下立马会意地弯了弯腰,恭敬地倒退,把门合上。

    我挺直着身板,双眼盯着鞋尖,双手揪紧了——不知是不是房里太闷热,就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起来。

    “别这么拘谨,来。”戴斯从桌上拿起了两杯倒满了白兰地的酒杯,将其中一杯塞入我的手中,顺势凑近我在我的耳畔轻声道:“律师先生,放松点,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从刚才就提出想要私下和你见面,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留意你的举止。”

    说罢,戴斯拍了拍我的肩,对我举了举酒杯,边喝边露出一抹意义深远的微笑,然后扬了扬下颚,示意房里的人都出去,连带着那在一旁站着的中年华裔男子也对着两边西装笔挺的保镖扬了扬手,鱼贯地步出房间。

    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着。

    全身的血液似乎随着房里的人越来越少而倒流一样。

    门缓缓合上。

    我抿了抿唇,好容易才鼓起勇气微微抬眸。

    那张脸,几乎和记忆中的一样,没什么变化,仿佛一直都是如此,只是,那斑驳的两鬓却显得刺眼,修剪至肩的发丝中似有银光闪烁,和他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就像是停止了一般。

    耳边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我木然地垂了垂头,手中的酒杯不知什么时候跌落在地,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似乎还夹杂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檀香味。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眸子,只见他端正地坐着,那身淡色的绸衣配合着他的神色,给人一种苍白冰冷的形象。

    我的舌头像是卡住了一样,猛地往后一挪,脚下一个不稳,便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

    “啊!”

    掌心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我不由得痛呼出声,原来是跌倒的时候一个不慎,手掌用力地按在了地板散落的玻璃碎片上。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我却急急忙忙地从地上爬起,动作狼狈却迅速,然后在他走近的时候猛然往后退了两步。

    “祺日。”

    我听他轻唤一声,如遭雷击地抬了抬头,才惊觉额上冒着冷汗,整个人已经后退靠在门板上。

    他这几年看来养的不错,气色和早年比起来好上许多。

    任三爷倒也没再走近,只是在离我几步远站着,看着我。

    良久,他说:“祺日。”

    “……”

    “祺日,让三叔看看。”

    “……”

    “……祺日,你受伤了。”

    数年不见,他说话的语气也没变,就像是要用尽力气,才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几年他离了发声器,看样子也很是难过。

    我咬了咬唇,吸了一口气,在他再度开口之前,用力地打开房门往外跑去。

    后头似乎有人追了上来,我没命似地向前跑去,头也不敢回,却在摔倒之前,让人往后用力一扯。

    “小祺!”

    我猛力一震,抬起头。

    是——

    “老、老大……?”

    杜亦捷微喘着气,皱着眉头,拽着我的手问:“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小祺,你……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小祺、小祺。”

    我脚下虚软,从眼里迸出的滚热东西,不知是什么。

    这六年,我不曾回去任氏大宅,即使知道任老太这两年病入膏肓也没敢回去,就因为我确确实实没这个胆子。

    那是因为、因为……

    我是——是真怕他!

    那件事我真不太愿意想起。

    可以的话,我原本想永远忘记,埋藏在心底。

    那是我来美国前几天的晚上。

    任老太难得给我办了小型的饯别宴,餐桌上就这么几个人,任老太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依旧是空的,张妈和如婆倒是难得坐在一桌,简简单单地吃了个饭。

    自从我决定去美国之后,任老太对我的态度比先前和蔼许多,她那段时候脾气转变了挺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公司的大小事情都不管了,成天就往庙里去,说是礼佛。她那会儿握着我的手,语气是少有的温和,我记得她这么说。

    ——你想做什么,奶奶也不逼你,只要你觉着开心就好。

    她还掏出了一个绣花荷包,说是在庙里求的,能保平安保健康。

    我点头收了下来,毕竟是老人家的心意,不好拂了。

    任老太难得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像是极其不舍地拉着我。

    ——奶奶知道,你这孩子最是懂事,这点倒是谁也比不上啊……

    之后,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让我上楼去了。

    那晚上,我做了噩梦。

    我梦见我妈从窗户跳了下来,整个人砸到地面上,面目全非,空气中还弥漫着她惯用的香精味,还有血液的味道。

    然后,我从梦里惊醒。

    只是,令我真正受到惊吓的,是那在我脸颊边冰凉的触感。

    我睁大了眼。

    他不知何时侧坐在床沿,偏着头用手背摩挲着我的脸颊,在我惊醒的时候,同是看着我,目光却是朦胧不清。

    三、三叔……

    我唤他。

    他突然倾上前,紧紧搂着我。

    我呆征地着坐着,鼻尖传来一股甜腻的酒味。

    猛地一个激灵,我用力地推开他,从床上跳了起来。

    ——三、三叔……

    我看着他,迟疑片刻——您醉了。

    他有些摇摇晃晃地床上站了起来,沉静地看着我。

    我往后一退,猛地拔腿快步跑向房间门口,脚步慌乱,却在跑到楼梯口的时候踉跄摔了一跤,我还来不及站稳,就让后方一股力道按倒在地上。

    我倒抽了一口气,他的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肢,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用力地吸气,急促得像是下一刻就能窒息一样。

    那把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还带着哽咽。

    他说。

    ——祺祺,三叔不逼你。

    ——别离开三叔。

    ——三叔不逼你,你别离开三叔,好么……?

    我喘息着,惊恐地看着他。

    然而,我的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楼梯下的那双锐利的目光。

    任老太双手捧着一个牌位。

    那声音,刺耳得仿佛能穿过耳膜,直达心间。

    任老太这么说——定邦,你看看。

    你看看。

    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病了,所以更新迟了。

    于是大家能够明白为什么小祺突然会如此惧怕魔化的三叔大人……

    下一回,算是杜党的福利,还有……被我冷藏已久的小白……tat

    第八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八回(下的05)

    跑得太急,鼻梁上的眼镜什么时候掉的我也不知道。

    只是劳烦了杜亦捷亲自送我——说起来,我也是浑浑噩噩上了杜老大的车,也没直接回家,反倒先是去了一趟医院,包扎处理了伤口。

    掌心的血都凝住了,我先前震惊的感觉太强烈,也没觉得有多痛,等医生给我清洗伤口的时候,我才清晰的感觉到痛以及真实感。

    “先生你忍一忍,我将玻璃碎片取出来。”医生抓着我的手掌,抬了抬眼镜。

    我点了点头,杜亦捷双手轻放在我的肩上。

    “小祺,我去外头等你。”

    我先前一路摔了几次,手边也磨破了皮,最可怜的是我这套西装——大学毕业的时候置办的,就一些重要的场合才拿出来穿一穿,现在满身除了酒味外,还夹杂着一股汗味儿,外套还够破了一角。

    怎么看怎么狼狈。

    走出医疗室的时候,掌心卷满了纱布,磨破的边缘也上了药,我一抬头就瞧见杜亦捷迎面走了过来,西装领口敞开,他走近的时候我清晰地闻到一股烟味。

    “我结帐了。”在我往口袋里摸索着钱包的时候,杜亦捷道。我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戴惯了眼镜,一摘下总觉得看人的表情也朦胧起来。

    “谢、谢谢,还有,多少……?”我没带多少钱,改天再还给他。

    杜亦捷的人高,手指也修长,碰了碰我的手掌,然后轻轻地圈住我的五指。

    这条走廊没什么人,要不然,两个男人靠在一块儿,手勾着手……

    啊哈。这画面能看么真是。

    我扯了扯嘴角,别过了眼,有些惴惴地说:“老大,你不是有事情要忙么?”

    杜亦捷笑着碰了碰我的头,“我送你回去。”

    杜亦捷将我送到公寓楼下,在我踏出车的时候,车窗缓缓拉下,“小祺。”我猛然回头看他,杜亦捷含笑盯着我,口气悠悠地说:“不请我上去坐么?”

    我顿了顿,脑子没来得及思考,只是木然地微微颔首。

    杜亦捷跟在我的后头,目光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进屋的时候开口问道:“你一个人住么?”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

    他慢慢地在屋子里踱步,看了看客厅的音响,“小祺,你喜欢钢琴曲?唔,童谣?”

    我点了点头,企图掩饰有些发红的脸,解释道:“有时候心烦,听了……会比较好受。”

    “很适合你。”杜亦捷笑了笑。

    我问:“要喝些什么?”

    杜亦捷走过来,慢慢凑近我,在我的耳畔,说:“小祺……你不用害怕或是紧张。”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眼角,“你先去洗个澡,小心伤口,不要碰水了。” 这句话有蛊惑的味道。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踏进浴室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是左宸的话。

    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从浴室里走出来之后,杜亦捷正坐在床沿翻看着一本书,听到声音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我。我下意识地走向他,杜亦捷把书合上,说:“你从小胖子时代开始就喜欢看这些骨灰级的书,难怪思想跟老头子一样。”

    “这是‘巴黎圣母院’,是世界名著,你这是孤陋寡闻,杜老大。”我笑了笑,想从杜亦捷手上把书夺过来,杜亦捷却反手抓住我的手肘,神色严肃地唤:“小祺。”

    我收敛玩笑的神情,只有床边矮桌上的灯是打开的,乍看之下,房里弥漫着一种朦胧异样的暧昧感觉。

    杜亦捷说:“我只喜欢男人。”

    我知道。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我看着他。

    “你知道,你这样是在暗示些什么么?”

    他循循善诱地和我解释,“小祺,两个男人互相抚慰,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知道你可能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不过这并不是罪恶或是该受到谴责的。”

    “小祺,我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而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你现在需要的是安慰。”

    我感受到唇边传来的柔软触感。

    他只是驻足在我的唇上,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双手环着我的腰,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

    他说:“我们……可以试一试。”

    上一世我的性 经验不多,若要说起来,男性对象似乎比女性对象多——我一直都洁身自好,第一次且成功的女性对象就只有舒媛,只是在那之前,我曾经在一个堪称怪异的情况之下和王筝发生了关系。那毕竟是个意外,王筝又不清不楚的,我隔天就去医院挂了号,养了几天才好了过来。

    我神智清楚的时候,和男人几乎都是在下的位置,只有一次糊里糊涂的,不知怎地会和一个男孩睡在一张床上。原本以为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满足那男孩的所有要求之后,心情总算稍稍平复,结果不知怎地流出一段影片,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这丑事带来的最坏结果除了是我身败名裂之外,任氏股票严重下跌,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喜欢男人,我对女人不是全然没感觉,只是需要更多的准备功夫。这一世我的生理需求基本是靠右手解决,次数也不频繁,程辰老说我这人有问题,而我却也没把心思放到这些事情上。

    就像杜亦捷说的,若是往常,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接受的,只是现下我却觉得有些迷惘。

    我想,左宸有一点说对了,我对杜亦捷的想法,或许不如我认为的这般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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