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语往头顶上那片茂密的树荫看去,这么密,这么稠的树叶里,应该藏着人吧。但是年定坤却没看这片树荫,甚至只停留了片刻功夫,便继续向前,难不成,是在另一棵树上?

    但年定坤却朝着房子的方向看,绮语这时才发现,这院子虽然破破烂烂的,但这屋子掩映在树林中,却是格外的雅致的。

    而且看着设施,虽然都是普普通通的,但却很是完备的。

    欣赏完了,见年定坤久久不动,绮语抬头看着年定坤,见她正看着屋顶上,遂也向屋顶上看去。

    只见屋顶上正做着一人,正是嘉年侍卫,只见他,躺在房的顶上,圆圆窄窄的一块天地,竟然让他躺的如此闲适。他此时正两手放在脑后垫着,嘴上叼着一根稻草,睡得好不惬意。

    这人怎的如此无礼!

    绮语见那人似乎毫无所觉,正想开口骂去,拿梁上的人此时却转过头来看她们。扫了一眼,便从梁上坐起,跳下屋去。

    笑着往年定坤走去:“你怎的来了?”

    年定坤不由得好笑,怕是她们一进这院子,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吧。但也无意追究,答道:“自然是找你有事了。”

    说完,便挥手遣了绮语,“你先在不远处坐着,别走远了。”

    嘉年此时却笑道:“怕是要在我这院里走迷了,到时找,又麻烦,不如我给她安置个地方。”

    年定坤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全,那边如此吧。”

    嘉年听完,马上猿臂一览,把绮语便揽了过来,绮语惊叫一声,这于理不合啊,忒放肆了。

    但下一秒,绮语更想骂,那厮竟把自己放在了屋顶上,自己一介弱女子,坐在房顶上登时连动都不敢动了,只管着趴在房梁上,哪有嘉年刚才的半分风姿?

    年定坤看她哭丧着脸,忍不住开口对嘉年喊道:“把她放下来吧,放树上,也比放那上面暖和。”

    嘉年半分颜色也未变,径直走着,“树上虫多,别到时候,说着说着,便鬼哭狼嚎的,这天也渐渐的热了,眼见着要到大暑,想必那上面也凉快。”

    年定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长话短说,毕竟是自己冷落了他一段时间,着实给了他个不好看,人家这时没明目张胆的赶自己走已是极好的了。

    待要问时,年定坤又踌躇起来,但这样的话题本就是早要问的,此时问倒也不是难看的。只不过,嘉年一直顶了个“救命恩人”的名头,着实不好问出口,但经上次那事,都不是傻子,此时问,倒也早些消除芥蒂。有些时候,都是心里明白的事,再回避,不就显得不利落了么。

    年定坤索性问道:“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当时,你是奉谁之命来刺杀我的?”

    嘉年许是也没想到她竟会问的如此直接,当下便怔住了。年定坤见他的手放在膝上微微的抖了抖,便知有戏。

    年定坤问的爽快,嘉年也就答的爽快。

    嘉年答道:“阜宁王。”

    年定坤此时倒有些诧异,他怎的这么爽快就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连中间人也半点无拖沓。

    接下来,到不知说什么好,总不可能用完了人就丢吧。

    年定坤拿起桌上的茶细细品了一口,然后......“呸”地一声吐出来,刚刚没细看,怎的,这茶是凉的!再低头细看,怎的还是混的,好像是下雨天用来积水的东西,不过是小了点。

    年定坤伸颈看向嘉年面前的茶杯,也是如此,年定坤嘴里还有些沙粒,连牙都不敢和在一起了,他平时就喝这“茶”?

    嘉年向来冷漠的,在年定坤眼里看来,就是一假正经,现在竟唇角到了丝丝笑意,年定坤还只是呆愣愣的等着他的下文,“我又没喝茶的习惯,这茶不过是当时搬来了,觉得雅致好看,又懒的收拾,就随便放在这桌上了。”

    年定坤咬牙,他自己对自己懒就罢了,不过看着难受,这等懒,自己下次来着都不敢吃半点东西,啜饮一口茶了。要不是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在人前喝茶便小口啜饮,而是“一口闷”,场面不知要有多好看呢。

    嘴里搁着东西,年定坤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心思再和他说话了。虽然稍稍掩饰了些,但仍难掩其中切齿之意:“还不把朕的婢女放下来,朕要回宫!”

    嘉年一张脸笑得欠揍的很,把绮语从上头带了下来,年定坤只当没看见,拖着腿脚都已经软了的绮语气势磅礴的往树林里钻。

    嘉年看着那个身影,渐渐敛了笑意,她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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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定坤拉了绮语往太明宫里跑,绮语回到宫里还是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只说:“诶呀,赫死我了,赫死我了。”

    年定坤回了宫就往叫人拿了凉茶漱嘴,这嘉年也忒懒,改日给他配个婢女也好,不然在他那吃坏了肚子,笑话可就闹大了。

    待漱完口之后,从六喜公公手里接过了帕子,将嘴边的水擦了个干净,才走出内殿。外面,都已经将饭都给摆上了,晚上不过一人,穿的膳向来不多,只有一份面热腾腾的摆在桌上,六喜公公原来还担心自己吃不饱,但多次之后也习惯了,现在晚上是吃的越来越少了。

    年定坤吃东西向来恨精不恨多,吃少了,晚上倒更显得人轻松。

    吃完后,年定坤结果一旁的漱盂将嘴漱了后,才将今天嘉年说的话倒回来琢磨,做事之前,总是希望事情能给越顺溜越好,但太顺溜了反而又担心起来这事情是否可靠?年定坤就处于这种状态,觉着不妥,但人家的回答又在意料之内的,甚至还要更完善一些,便又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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