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路圆圆醒来,倒是难得的神清气爽无甚不妥,昨天夜里没了生命被威胁的担忧,甚至连以前的事情都没有梦靥过,所以竟是一夜好眠。

    她起身下床,正好看见从外面进来的言画,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毕竟让一个陌生男人看到自己初醒的模样总归不妥。

    言画瞧她躲着自己便知她的顾虑,体贴的将才打来的水放在桌子上,嘱咐道:“这是某才打来的山泉,虽有凉意,却能醒神,夫人先简单梳洗一下,一会我们便回家。”

    路圆圆点头应下,待他出去后才走过去,用随身的帕子沾了水敷在脸上,凉飕飕的感觉硬是让她打了个冷战,但确实很醒神,本来迷蒙的双眼都能睁开了。湿~润的帕子拂过唇~瓣,那些干涸的皮肤变得润湿服帖,鼻尖嗅到淡淡的清香,除了帕子本来的味道,再就是泉水的清冽。

    她忍不住捧着帕子深深的嗅了一口,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被疏通打开,忍不住舒服的叹息,顿时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了!

    净了面,又用随身带着的小木梳简单理了理发鬓,路圆圆打理好自己出的屋外,初升的太阳倾斜而下的光芒照亮大地,她下意识的遮住眼睛,只隐约见得那光芒深处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虽看不清容貌,但也觉得其身姿当真衬得上玉树临风这几个字。

    渐渐地,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她眨了眨眼,也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天青色的衣袍让人眼前豁然一亮,玉冠竖顶,乌黑的长发铺泄在后背,如缎一般的亮丽可让任何一个爱美的女子嫉妒,眉目如画嘴角犹带三分笑意七分温柔,直勾的枝头鸟儿盘旋而下驻立在他的指尖,婉转轻啼只求美人一笑。

    如此佳人,世间难有。

    她一怔,忽而摇摇脑袋丢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漪念,再睁眼时恍然发现那个被她当做是仙人一般的身影正是那个多情浪荡为她所弃的言画?!!

    她的脸色当下黑的如锅底一般。

    “诶,孙夫人,你已经准备好了么?只是......”他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见她脸色实在难看,还是忍不住好奇:“孙夫人是昨天没睡好么?脸色如此难看?”

    路圆圆也不好说她是在唾弃那个因垂涎某人的美貌而失神的自己,只得默认了他的说法,又一手指了指屋子,“他们怎么办?”

    言画知道她是在问屋子里两个至今还在昏睡不醒的绑匪,笑着摇了摇头,“如何处置他们这可就不关某的事了,不过之后,某会派人将这两人押送到官府的,相信县官大人会依法处置他们的。”

    路圆圆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吧?”

    来的路上,他们是被藏在茅草车中,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会有什么后果而惶惶不安,回去时,两人轻松自在,信步闲游,倒不像是逃出来的而是在踏青玩耍。

    比如,看见了树,他会告诉她这树叫什么名字,会开什么样的花,又会结什么样的果儿;看见了鸟儿,他又会告诉她那鸟儿喜欢住在温暖的地方,春来秋去,从不会失信;路过一条小溪,他就告诉她早上打来的水便是自这条小溪所得;便是看见一朵云,他都会说那云长的像他幼时吃过的一种糖,绵绵~软软,入口即化,却是甜蜜如斯,让人难忘,听说是海外来的,只可惜以后再没尝过。

    方才还侃侃而谈眉目张扬的人忽然就这么失了活力垂下了脑袋,不知怎么,看着这样的他,她忽而就觉得一种刺眼的违和感,梗在心中难受的很,她连忙道:“我幼时也曾见过一种糖,如蛛丝一般缠绕在一根木筷上慢慢团成一个茧,虽不像你所说的那般模样,但也是入口即化,不知你可见过?”

    “如蛛丝一样的糖?这我倒未见过,但却听说过。只是据说这是老手艺了,且已失传,现在怕是再也尝不到了。”

    “便是这般巧,我正好知道这样一位手艺师傅,只是已经多年未做,凭着旧交情或能劳烦他老人家动一次手,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便带你去尝尝?”

    “这感情好,便是只有一次,可能尝尝传说中的手艺,也算无憾了!”

    言画兴高采烈的与她定下约定,她也笑着应下,直接忽略她之前还对他避如蛇蝎,此时却主动与他约下将来的事这一矛盾的举动,只道此时气氛正好,情之所驱而已。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她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他对她也不尽然都是礼让容忍的,可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两人之间竟没有一点尴尬,反而是欢声笑语,相处融洽一如多年来的好友。

    直到他们半路遇到了言画的家人,那个自相遇就一直唠叨个没完的小哥,她认出来,正是上次在府上遇见的他身旁的小厮。

    “真是的,我的祖宗哎,你一夜未归,我还道你又如以前一样宿在了哪家姑娘闺房,不想竟是被绑匪劫了去,你说说你是造的什么孽哟!定然是之前那些被你负了的女子的咒骂起了作用,回去可得泡泡柚子叶驱驱灾!”

    对于自小一起长大的薛不凡的调侃唠叨,言画不在意的耸耸肩,甚至还能回侃道:“我可承不住你这一声祖宗,你只要少叨念几句,我就该念阿咪陀佛了!”

    他回头招呼着路圆圆,“孙夫人,辛苦了!还请上马车休息一下吧!”却见方才还与自己笑谈无间的女子,这么一会功夫就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微微点了点头,神情冷淡,态度疏离的上了马车,直看的言画心中奇怪,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

    腰间忽然一痛,薛不凡捅着他的腰一脸八卦道:“你这次被人掳走,该不会是和这名女子有关吧?”

    “额,这个......虽不能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恩。”

    言画心虚的点头,果然见着薛不凡表情顿变,一脸崩溃,“我可警告你,你不要见到个姑娘就犯毛病!说了多少次,她和比人不一样,她可是个有夫之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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