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走了,只留下狗子一人,看守一下就松了。趁着他出去生火烧水,路圆圆忙从言画的颈窝处离开,微微撇过头有些不自在道:“方才……多谢!”

    言画混不在意的摇摇头,“夫人多礼了,不过是在下也有些口渴,才会如此,您不必介怀。”

    这借口真是有够烂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再看着这人的笑脸方才还隐在心头的小疙瘩竟不知觉间消散了,连带着,路圆圆的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言画瞧她这副模样,悄声闻道:“冒昧问一句,夫人现在感觉如何,腹中可还酸疼的厉害?”

    路圆圆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前犹如翻江倒海一样闹腾的肚子不知何时恢复了风平浪静,她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定是真的不会再发作这才点点头,“多谢你关心,已经好多了。”

    言画怕她逞强,不免又关切的追问了一句,“当真已经好了?虽然是眼下这样的处境,可也莫强求硬撑,若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要说出来的。”

    “嗯,不过我真的已经好了,你也莫太顾虑我,免得我再连累了你。”她也不好说自己是饿惨了,胃才会如此闹腾,不觉两颊有些泛热,只得胡乱编了借口搪塞过去。

    还好言画也识趣的不去追问,浅浅一笑也不再劝她,只道:“您没事就好。”

    路圆圆却有些奇怪,直觉他话中有话,正好外面的狗子捧着个海碗走了进来,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追问。

    “喏,水!”狗子手向前一递,本来是没什么好气的脸,却在言画身子向前一倾时加了一句:“刚烧开的!”

    言画眼神一闪,躲开他递过来的手,笑着扫了一眼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大哥,这绳子绑着人也太不方便了,我又不好劳烦您,不如您先替我们松了绑,等我们喝了水之后再绑上也不迟啊!”

    狗子眼神随着他的话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似有些心动还有些犹豫。

    言画见之再接再厉道:“大哥您还怕我跑了不成?不说这荒郊野外的是哪我都不清楚,就是跑了怕也会饿死在这里,我可吃不了这种苦!再说有您在,我也不敢啊!”

    狗子一听想想也对,不过一个软脚虾又有何惧?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将路圆圆的绳索解了。

    被捆了一天一夜的手腕处早已被勒出一条红痕,不自在的动了动,好让酸麻的感觉稍减一些,下一瞬面前就出现一乌瓷海碗。

    “喝吧!”

    她双手接过,悄悄看了一眼言画,对方一脸的坦荡,没有任何暗示的意味,她只觉得更加奇怪,却无奈狗子看的紧,不好多说什么引起怀疑,只好自己捧着碗小口啜着。

    热热的液体下了肚,叫嚣了一整夜的腹部终于得到了慰藉,路圆圆舒服的差点就呻吟出声,却在抬头看见对面言画带笑的眉眼时,及时咽了回去。

    喉咙不防之下一噎,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言画一愣,转过头的时候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路圆圆见之更气,泄愤似的大口大口咬着狗子递过来的馒头,又喝了些水,稍后双手解放的时间还没有多久就又被捆了回去,她忍不住又悄咪咪的在心里咒骂着那两个匪徒的无良。

    待言画同样被解开绳子喝了水吃了东西又被捆回去之后,路圆圆眼神一闪,硬是等到狗子退出去收拾残局才悄悄向他靠近。

    言画:“?”

    路圆圆:“你准备什么时候逃走?”

    言画一顿,转而一笑,“孙夫人此话怎讲。”

    “你!”路圆圆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更加压低了声音道:“我看到了你在被绑时做的手脚,虽是轻微的松动,但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挣脱!我想着,你定然是想到了什么可行的逃走方法,若可以能否说与我听听?虽是女子,可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

    说到最后她忙认真保证着,可是言画脸上却是疑惑的样子,随即又带上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孙夫人或许看错了,在下可从不会搞什么鬼,就像在下之前所言,即使那位大哥现在放了我,在下也绝对不离开,没有下人来伺候着,与其迷失在外面可能冻死、饿死、寂寞死,在下情愿在这里受一点点皮肉之苦。”

    实在是因为那几次的相见使得路圆圆对他根本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这一次也一样,瞧他一副“你绝对看错了,我一定不会一个人离开这里的!”模样,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可到底有关自己的自由和生命安全,她不免又确定了一次,“你真的不想逃出去?”

    “这是自然。”言画甚是郑重的点点头,恰好狗子进了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忽然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得对路圆圆道:“更何况还有夫人如此娇美的女子与我作伴,我又怎舍得离开?”

    “……”

    去他娘的怜香惜玉,风流又不失风度!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下流胚而已!

    路圆圆的眼中一片冷漠,在察觉到一旁的狗子闻言转过头看着自己时,她沉默的微微撇过头,只露出一截侧颜,因为一夜难眠和病痛的折磨而越发苍白无血色、憔悴,而失了几分丽色。

    这样的容貌可当不起如此优秀男人的赞美。

    言画被瞪了一眼,面上只做无辜状,心里却是失笑不已,料定了她此时在心中必然将自己骂的狗血喷头,倒也不在意,只是忽然对一直朝外面张望,一副魂不守舍的狗子来了兴趣。

    “不知这位大哥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他问道。

    狗子马上换上戒备的模样,“你问这个作甚?!”

    “不过是好奇罢了。”言画仿佛真的是一时兴起的样子,一脸好奇而神秘道:“其实我多年来走南闯北也曾遇到许多稀奇古怪之事,世人常道怪力乱神不足为信,却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看似巧合莫名的事情,实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见得多了,不才竟也能窥见几分其中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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