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津走到了秦灿的面前:“走吧,别偷看了。”
    秦灿咳嗽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道:“谁,谁偷看了?我看风景呢。”
    “不过她……现在还在原地看着你。”
    秦灿看向远处的甄影,此刻简直像是被郝七月附体一样,忍不住开始八卦个不停:“你们不多聊一会儿吗?她认出你来了吗?聊了多久?聊了什么?”
    “不用多聊了。”谢以津说:“我来见她只是想看她过得如何,不是为了让她感到愧疚。”
    “所以停在这里就够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留在原本的轨迹上就很好。”他对秦灿说,“走吧。”
    谢以津没有回头,开始向前走了起来,秦灿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只能跟着他走。
    谢以津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秦灿:“上午飞过来的 。”
    是的,谢以津已经来了瑞士将近一周,然而秦灿今天才刚刚落地。
    ——因为谢以津要求自己一个人来。
    当时的秦灿死活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你去都要去了,我和你一起去多好啊?这么好的假期啊!”
    谢以津:“我有我的理由。”
    秦灿:“……?”
    谢以津:“如果你想来的话,可以在第五天过来,但是前四天的时间,出于一些原因,我想自己一个人试着独处。”
    秦灿一头雾水,但也一点辙都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谢以津坐了飞机走人。
    五天,他度日如年,期间为了分散精力不去想谢以津,甚至抽空和贺嘉泽一起去健身房比拼了一番,到家之后明明累得不行,却依旧心浮气躁,难以入眠。
    第五天也就是今天一到,秦灿立刻飞了过来,落地后直奔e大。
    这边的自然风光确实很好,非常适合徒步。此刻他们并肩走在路边,落叶被秋风温柔地卷起,打着转儿地落在绿茵茵的草坪上,他们像是在油画中漫步。
    秦灿问:“和她聊了什么,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谢以津回想了一下。
    “做免疫果然好累,转行做衰老是正确的选择。”谢以津说,“还是搞虫子更适合我的生活节奏。”
    秦灿:“……”
    真是意想不到的感想。
    “免疫那边养老鼠做流式,把尿喂饭肯定累。”秦灿笑着说:“咱们的虫虫多乖啊,肥肥美美的,一盘就有好几百只呢。”
    谢以津走在秦灿的身旁,“嗯”了一声。
    他们继续安静地并肩走了一会儿,半晌后秦灿听到谢以津开口道:“谢谢你。”
    如此礼貌的谢以津,让秦灿一时间感到陌生且新奇。
    谢以津并没有具体说谢什么,但秦灿知道,他在谢谢自己能看出他心中真实的渴望与结症所在,也在谢谢秦灿推了他这一把。
    秦灿的心口无声地一软。
    “没办法,谁让你有一个尽职优秀,擅长参透人心的伴侣呢。”
    秦灿假装无奈地叹息道:“作为报酬,陪我好好在瑞士玩一遍吧,让我想想去哪里好呢…… ”
    除了上次的爱丁堡学术会议之外,秦灿还没和谢以津正经旅游过一次。他在飞来之前,偷偷摸摸做了不少攻略。
    “秦灿。”正出神时,秦灿听到谢以津喊他的名字,“我们已经有五天没见面了。”
    秦灿没反应过来:“嗯。”
    谢以津:“假期一共有八天,除去今天,我们未来还有三天可以用来游玩。”
    秦灿:“嗯。”
    谢以津:“而且现在快要下小雨了。”
    秦灿终于察觉到了他的话里有话,喉咙微微一紧,拖长了声音:“…… 嗯?”
    这过于简单的三连“嗯”让谢以津蹙起了眉。
    见秦灿一直没有明白自己话里的深意,谢以津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牵起秦灿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
    现在并没有下雨,只是天有些阴沉,谢以津的脸颊摸起来并不烫手,而是温软的。
    他们刚刚相识时,在u大实验楼的楼下,同样是即将下雨的阴天,谢以津摘了眼镜,也是这样将脸贴在秦灿的掌心,让秦灿感受他的体温变化。
    当时他对秦灿说:“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那次秦灿被吓了一大跳,根本没明白这人要做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同样的姿势,相似的天气,秦灿却很清楚谢以津这个举动的最终意图是什么。
    但秦灿紧盯着谢以津的脸,还是沙哑地明知故问道:“大白天的,前辈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
    谢以津稍微歪了一下头,抬眸盯着秦灿的双眼,像是判断他真的没有听懂自己的话,还是在装不明白。
    须臾后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想将时间花费在解读秦灿的微表情上。
    于是谢以津垂下眼睫,将脸颊继续紧贴着秦灿的手心,幅度很小地蹭了蹭,唇瓣触碰过秦灿掌心的一瞬间,带起湿润的痒意。
    明明是略带心机的撩拨,但他做起来时,神情自若而平静,就像是极其随意、完全没有设计过的亲昵一般。
    “嗯。”谢以津说,“是现在很想和你做爱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小谢: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第71章 药膏
    回了酒店,他们在走廊里的房门前就接起了吻。
    秦灿进攻着逐步逼近,谢以津微仰着脸,回应得认真而专注。
    直到谢以津最后无路可退,后背撞在门上发出闷响时,他才微微皱了下眉,含糊道:“……先开门。”
    秦灿勉强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口袋里摸索出了房卡,利落地把门刷开。
    将卡放入卡槽,漆黑的屋子在瞬间变得明亮。然而秦灿刚转过身,站在他身后的谢以津便将双手环绕在他的颈后,重新吻了上来。
    唇齿交融,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又急又热,在换气的间隔,秦灿忍不住好笑道:“今天这么心急啊?”
    谢以津含糊地轻哼了一声,没说话,直接上手开始解秦灿衬衣的扣子。
    秦灿感觉这谢以津这人真是又娇气又好色,一边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放肆,一边重新将嘴覆在了谢以津的脖颈上,满意地捕捉到了他蓦然变奏了的呼吸。
    接吻这个课题他们刚开始还觉得难点不小 ,但现在早已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秦灿温柔地将这个吻下滑着落在谢以津的锁骨,扶着谢以津的肩膀,逐渐落回到了他微热柔软的嘴唇上。
    唾液黏连交换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清晰,须臾之后,他们喘息着再次分开。
    此刻秦灿的上衣扣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完全解开了,谢以津的衣服虽然都还完整地穿着,但是发丝却有些凌乱。
    乌黑的双眸氤氲着雾气,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秦灿的脸看。
    秦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
    谢以津半晌后开口道:“没什么。”
    话音刚落,他朝秦灿的胸膛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手,想要去抚摸已经足足五天没有好好触碰过的柔韧区域。
    然而秦灿总觉得方才的谢以津好像有点欲言又止,并不让他直接如愿。
    “到底怎么了?”
    就在谢以津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秦灿胸口的前一秒,秦灿将自己已经敞开的衬衣重新裹紧,迟疑道:“先说清楚,然后才能给你摸。”
    谢以津的手悬在空中,盯着那片近在咫尺的美好,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看向秦灿的双眼:“自从上次暴雨后,我感觉我们在相处时,你似乎总是有些……束手束脚。”
    秦灿:“啊?”
    谢以津想了想,给出了更多的解释:“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我感觉,你有时候可能有些太温柔了。”
    秦灿:“……”
    秦灿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是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并不是谢以津的错觉。
    上次暴雨天,同样是在玄关这个位置,谢以津掉了眼泪,可以说是把秦灿的魂儿都吓没了一半。
    他知道谢以津应该是被过去的回忆所触动,但他也开始反思自己当时醋意大发时不受控制的态度。
    ……确实是有点太不成熟了。
    于是后来几次相处时,秦灿都有意克制着自己身体深处的本能,努力表现得温柔而绅士。
    却没想到会被谢以津一眼看穿。
    秦灿咳嗽了一声:“不是,稍微温柔一点……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谢以津说,“是我更喜欢原本的你。”
    “现在的温柔很喜欢,但是如果可以再粗暴一点,鲁莽一点,是最真实的你的话,我会更喜欢。”他说。
    这话听起来明明不像什么好话,可秦灿的心脏却无声一悸。
    秦灿:“……这可是你说的哈。”
    谢以津望着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秦灿吐出一口气,终于重新松开衣领,正准备给谢以津看看“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谢以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再等一下。”
    他将手抵在了秦灿的胸口上,不知道是真的想拉开距离,还是想趁机揩油:“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秦灿沉吟片刻:“请讲。”
    谢以津喃喃道:“四天的观察周期虽然比较短,样本量也不是很充足,但我对我得出的结果……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秦灿一头雾水:“什么结论?什么样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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