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说娘和凤舞她们、怎么都不肯让我来呢?”

    常朗嘿嘿一笑,就停在了刘府门口,当上了临时的门童。

    很快,巳时已过,请帖上的女客、皆来的差不多了,刘化云和常朗说笑着、走入了待客厅中,开始饮酒畅聊。

    今天为了办好、这场金陵第一次的维秘展,刘府内一人多用的丫环们,都没有再织布、刺绣等,而是全都投入到、服侍客人的行列中。

    虽不知内宅中的夫人小姐们,到底都看到了怎样的场景,但当她们离开时,人人眼中都有着、火热的渴望。

    “大哥,成了,赵小姐、陆小姐、钱小姐、孙小姐,周夫人、卫夫人......

    她们都要定做咱们家的胸罩、内衣、旗袍、礼服,先不说了,我和爱丽丝姐姐,现在要去成衣铺内、接待她们......”

    董小宛在刘化云耳边、兴奋的说了一句,就拉着爱丽丝快速出门而去。

    “大哥,这酒小弟就不喝了,我去看看凤舞、有没有什么要求......”

    常朗这家伙,也屁颠屁颠的、陪在赵凤舞身边,去给她定做礼服去了。

    “刘公子,谢谢你家的衣服,我们都很喜欢,要不您就给我们姐妹赎身吧,奴家给你做个暖床的小妾、都心甘情愿!”

    “不错,白絮姐姐说的太对了,公子,你就要了我们吧,反正也不用太多的银两,就能给咱们姐妹赎身!”

    在送白絮、玲香、辛芸儿回去时,身穿旗袍的白絮、和一身欧洲礼服的辛芸儿、玲香三女,皆开口向刘化云调笑道。

    看她们的表情,只要刘化云肯给她们赎身,便真的要跟着他从良一般。

    我擦,这窑姐也太骚了,可惜你们不是哥的菜,万一要是有啥花柳、梅毒之类的性病,老子岂不是......,还是敬而远之吧!

    心中腹诽的同时,刘化云骚笑着回应道:“三位妹妹,实在抱歉,老婆大人之命,小生实在不敢忤逆,还是休要再提了......

    不过,你们要是需要在我家成衣铺内、定做衣服的话,我可以做主给你们打八折,如此可好!”

    “呵呵,就知道刘公子你、看不上咱们姐妹,算了,承蒙您夫人送我们衣服,芸儿已经感激不尽......”

    几个粉头也甚是识趣,调笑了一番后,就不再提那种非分的要求了。

    “莉娘,圆圆今天真的是、嗓子有些不好,并不是有心推脱,您也知道,我自从来了您的妙音坊,一连大半月,天天都在唱戏,可否让女儿休息一日......”

    妙音坊毗邻秦淮河的阁楼二层,陈圆圆正一脸凄楚的、向莉娘哀求道。

    “圆圆那,嗓子不好咱们就不唱戏了,但你拒绝接客、就让莉娘伤心了,我为了挖你,可是给了桃花坞戏班、三千两纹银......

    你要是不能唱戏,就要放下身段去接客,你放心,莉娘承诺给你的抽成,一分都不会少的......”

    见陈圆圆仍是一脸的决然,老鸨子莉娘继续劝道:“圆圆啊,咱们这行的女人,终究是要伺候男人的.....

    你说你,不趁着年轻貌美多赚些银钱,到人老珠黄时,就算想要给自己赎身从良,也不会有人愿意要的......

    这样吧,城南方员外,城东汪老爷......江阴贡若甫少爷,都有心做你的入幕之宾,你自己选一个吧!”

    陈圆圆身为花魁唱戏,虽然能给妙音坊、带来不少的生意;

    但她的初夜,更是有不少人惦记着,老鸨子莉娘所说的几人中,六旬左右的汪怄澜老爷,更是已经出到了、两千八百两。

    不过,为了不把自己这棵摇钱树逼入死地,莉娘并没有强加于她,而是让其选择。

    “莉娘,我,我......我选择刘公子!”

    身为孤儿的陈圆圆,自幼就被姨夫卖给了、桃花坞的班主,这十几年来,要不是为了能将其、卖个好价钱,她又怎会保留住、自己的处子之身;

    既然这二年成了金陵花魁,她就知道自己的初夜,早晚是要被青楼、高价卖出去的,今天她刚刚因心情不好、而没有唱戏,便已被莉娘提起了此事。

    正在陈圆圆凄苦无助之际,早上那辆豪华马车,再次停在了妙音坊门口;

    在看到送白絮、辛芸儿三人回来的刘化云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点指着他对身边的莉娘说道。

    “什么,这小子,他可没有买你初夜的意思,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圆圆你看上了他,莉娘便去从中撮合撮合!”

    对于刘化云,老鸨子莉娘那是真想、狠狠宰上他一笔,以报当初其和常朗,对董小宛之事的横加干涉;

    故而,看到轻咬红唇的陈圆圆,在透过窗棂盯着他看时,莉娘咯咯媚笑的、出了她的厢房,快步向楼下而去。

    “荷儿,此人真是当初、带走董青莲的刘公子吗?”

    莉娘走后,丫环荷儿迈步走了进来,陈圆圆倚在窗边,低声向她问询道。

    “不错,就是他,小姐,我还听说,刘公子前日还曾一举挫败、金陵四大才子,他不光有钱,文采也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小姐你挑他做入幕之宾,乃是明智之举!”

    丫环荷儿姿容一般,乃是莉娘寻来伺候陈圆圆的,其实说白了是为了看住她,不让自己的这棵摇钱树逃走;

    不过,这些时日,陈圆圆待她如姐妹,荷儿自是愿意、替其打听一些消息的。

    “白絮、辛芸儿、玲香她们穿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城内有这种成衣吗?”

    荷儿虽没说董小宛的近况,但城中也有关于她的传闻,其脱离苦海,成为一处大宅内的女主人,每天锦衣玉食、使奴唤婢之事,陈圆圆自是也有耳闻;

    再加上不久前、离开的三个窑姐,如今回来后,身上都换上了如此漂亮的衣物,这让她忍不住对刘化云、更加的好奇了几分。

    “这个荷儿倒是不知,小姐一会儿你还是、亲自问问刘公子吧!”

    丫环荷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也就是在此刻,刘化云已经将辛芸儿三人、送进了妙音坊,他正要上车离开。

    “刘公子且慢离开......”

    刘化云听到莉娘唤他,便骚骚一笑回身道:“莉娘姐,小弟租借你这里姑娘的银子,已经给过了,不知叫我何事?”

    “有好事,来,你随姐姐进来,咱们慢慢详谈,”老鸨子莉娘媚笑着,伸手就要去拉他,刘化云急忙闪身躲开了。

    我擦,妈妈你个大黄瓜的,这骚娘们笑的如此奸诈,定然是想算计我,不过在整个金陵城内,谁又能奈我何?哥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

    心中腹诽的同时,刘化云嘿嘿一笑道:“莉娘姐,咱们有话好说,切莫动手动脚的,请!”

    “是这么回事,今天咱们妙音坊的花魁,陈圆圆小姐,要挑选入幕之宾,刘公子,你看到了吗?一号包厢的汪怄澜老爷,已经出到了三千两......

    江阴的贡若甫少爷,也愿意出两千六百两,我方才问了一下圆圆小姐,你猜她挑中了谁?”

    进入妙音坊内,老鸨子莉娘神秘兮兮的、对刘化云说道。

    “不会是我吧,”刘化云摸了摸鼻子,有些古怪的笑道。

    “就是公子你,姐姐不妨告诉你,圆圆小姐还是货真价实的处子,你说她挑中你了,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只需两千八百两,她今天就是你的了......”

    我去,多少,你抢钱呢?两千八百两都够给她赎身了,再说老子也没兴趣,弄一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戏子在家里养着。

    “没兴趣,小弟这就告辞了,”心中一阵无语,刘化云不待莉娘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刘公子,小姐说她想见你一面,”就在此时,丫环荷儿从楼上走下,冲快要走出妙音坊的刘化云喊道,并在莉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个~~~,那好吧,丫环妹妹头前带路!”

    对于眼前的陈圆圆,刘化云虽不知她是否、如前世历史上的陈圆圆那般,但这不是明末,只要太子何瑾励精图治,大丰不倒内乱不起;

    那些军阀将她掳掠、送人的事情,便不会发生,或许这一世的此女,能遇到她的真命天子、给其赎身,但那人应该不是自己。

    故而,刘化云在听到陈圆圆要见他时,第一时间的反应是犹豫,不过在莉娘挑衅的看向了、汪怄澜那老家伙所在的包厢时,他还是忍不住、冲丫环荷儿点了点头。

    不知陈圆圆让荷儿、传达了怎样的话语,在刘化云跟着她、走向陈圆圆的厢房时,莉娘并没有出言阻拦。

    “哎呀我去,这小妞挺漂亮的,不过,比起哥的大老婆灵昕,还有二小姐柳若惜,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今天的陈圆圆穿着一身粉衣,鬓发轻挽,眉目都未施粉黛,许是心中凄苦的缘故,竟给刘化云一种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感觉。

    跟随荷儿迈入、陈圆圆的厢房,屋内的女子、顿让他眼前一亮,然而,也只是一亮罢了,刘化云很快就对其了无兴趣。

    “荷儿,你先出去吧,我和刘公子要单独聊聊!”

    陈圆圆摆手让丫环荷儿出去,她则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刘化云倒了一杯香凝,挤出一丝笑意道:“刘公子,请上座!”

    “圆圆小姐,你也坐,不知小姐唤小生来此、所为何事?”

    大咧咧的坐下,刘化云端起茶碗、小酌了一口,淡淡一笑向面前的秒人问道。

    “刘公子,你是唯一一个,不是冲这圆圆这身皮囊、而来的男子,我有些心理话,想与你说说......”

    面前的刘公子,果然是对她没兴趣,从其进来后,只是随意一扫,就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陈圆圆就已知晓;

    故而,面对这个不是精虫上脑的男子时,十几年来,她想要找人一诉衷肠的想法,便再也压制不住。

    “小姐尽管说来便是,我愿意作为你的知己,聆听你的心事......”

    今世的大丰,有些类似刘化云、前世的大明末年,但时间轴要更晚上数十、甚至百余年,从纪晓岚的出现,以及荷兰人正在、热炒的郁金香,都可以有所佐证。

    不过,历史都是惊人的相似,眼下东北的女真族,虽被杨家军、拒于山海关外,但难保将来有一天,这群家伙不会再卷土重来;

    且如果不是自己出现,打乱了福王的谋反计划,前世大明被大清覆灭的情况,有可能还会上演,那么,闯王李自成、吴三桂等人,还会应乱而生吗?

    故而,在面对陈圆圆这个、颇有争议的女子时,刘化云的心情也很是复杂。

    “刘公子,圆圆原名叫刑沅,字圆圆,自幼父母双亡,被姨夫陈江卖给了、苏州桃花坞的班主......

    我四岁学戏,九岁登台,十三岁时,更是因姿色被班主、当做摇钱树,在金陵、苏州两地来回的卖唱.....”

    陈圆圆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她喃喃自语着,美目中竟已有珠泪在打转。

    她身世比董小宛更加可怜,几乎没有过一天的自由,幼年时更是因学戏、而吃了不少的苦;

    第一次有人愿意听她倾诉,此刻的陈圆圆,将埋藏在心底内的所有苦楚、都倒了出来。

    听她喃喃自语,刘化云没有说话,只是作为一个聆听者,不时的冲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刘公子,我听说你曾帮助过青莲妹子,圆圆对这种非人的日子,也早就受够了,我也渴望有人、能如此怜惜我.......

    我自从被班主、卖给妙音坊后,莉娘她对我还算不错,可今日她要逼我出卖贞洁;

    我方才让荷儿告诉她,如果公子你不愿意、给我赎身的话,圆圆情愿如她所愿,将自己的初夜,卖给我最讨厌、却出钱最多的汪怄澜老爷!”

    说道最后,躺下两行清泪的陈圆圆,模样甚是哀婉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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